文兰心亲自来,主要是准备的东西,不能出差错。
要是错了,便是侯府百年世家的体面有失,那与小姑娘们平时闹腾,被传出去,可是大不同。
其实贵女,也有区别的。
纪汐雨纪汐月,才是他们才是属于真正的贵女。
其他房的哪怕是嫡子所出的嫡女,那身份就差了一些,像纪茹她们就更差一层。
“往后便有劳夫子们了。”文兰心任务完成,可以离开了。
几个夫子自然客气有礼的说,应该的,并送她离开。
而后,花夫子领着纪茹去课室。
“茹小姐,大少夫人此前特意来说过你的情况,基于你未启蒙,便和枳小姐,也就是你的十妹,她们所在的启蒙班吧。”
“听夫子的。”纪茹乖乖巧巧。
花夫子大概有些意外,但脸上并未显露,只看了她一眼。
“13岁方才启蒙,并未有何羞耻的,这世上,多的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启蒙,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且,不限于女人。”
“这还不仅因为生活条件困苦,亦有那等商贾、富户、官家小姐,她们被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所框架……”
花夫子突然顿住,许是发现自己说多了。
不过这个停顿并不明显,她便继续往说了,“抛开一切世俗的东西来讲,若是条件允许,多学些东西总不会差。”
“谢夫子开导教诲,纪茹谨记于心。”
纪茹行一大礼。
这位花夫子,说的真是一番诚心的善意了。
见她如此,花夫子微微一笑,心道,果然人不能只活在言语和耳朵里。
来到蒙学班,嗯……有四个扎揪揪的小女娃。
“先入座吧。”
知道纪茹将入学,花夫子提前命人准备了一个座。
纪茹乖乖落座,花夫子便先离开了。
她同时给两个班教学,先去将大班的教了,安排她们自己读记背写后,再来教这几个小孩……额,再来教这几位小姐认字。
“七姐姐,你跟我们一起上课啊?”见花夫子离开,小老十,也就是花夫子嘴里的枳小姐,侧身小声问纪茹。
纪茹一摊双手,“显然是。”
另一个三房的小丫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是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跟我们一起上课呢?”
“笨!不是小孩子,但以前没上过学,当然要跟我们一起上课啊,不然去别的班,她听不懂的嘛。”
另一个小女孩嫌弃的瞪三房的堂妹一眼,还人小鬼大的摇了摇头。
“可是她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会没有上过学呢?”剩下的小女孩是二房的,也接话了。
很好,全都加入群聊了。
纪枳不乐意了,“什么她啊她的,芙姐姐,这是我七姐姐,你们都要叫她茹姐姐。”
纪茹挑眉,小丫头还挺有亲疏观念。
虽然大家都姓纪,同一个府住着,但共的是同一个曾祖父了。
这也就是老夫人还在,还没有分家……其实也就是大家平时虽然有些什么心思,到底没闹的太过,老夫人便不让分家。
到她这个年纪,最喜欢那种儿孙满堂,阖家欢乐的情景了,能表面维持住,也很好。
那些和她同届的老太太,哪个不羡慕她,不夸她有福气啊?
“你七姐姐好凶的,你不怕她吗?”纪芙凑近了一点,在纪枳耳边‘小’声咬耳朵,“那天,我娘吓的晚上都做噩梦了。”
纪茹:我听到了,你娘胆子可真小。
“我不怕呀,她是我七姐姐,我干嘛要怕?”纪枳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一句话,直接引爆全场。
“可是……你那天没看到吗?她用一个簪子,把你六姐姐扎成什么样了?”
“对呀对呀,我当时我都吓死了。”
“我也不怕,我姨娘说,茹姐姐是情有可原,而且大爷爷都没有罚茹姐姐。”
纪茹乱入,“还是罚了的……”
然而小女娃们没管她说什么,嗯,没听到。
只管继续说自己的。
“我母亲也说了,七姐姐那样做,虽然看起来像疯婆子,但是,人有时候就要疯一点,不然会被别人欺负死了。”
“啊?我们是大家小姐,要优雅文静,落落大方,怎么能像疯子一样呢?”
“对对对,我们可是永安侯府的千金小姐,要知书达礼,温婉娴静,不能发疯,更不能杀人,打人骂人都不行的。”
“那别人打你呢?别人对你吐口水嘞,你也温婉娴静啊?”
“别人打我,我有……丫环!”
“那你的丫鬟不在的时候呢?比如现在……”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吵嚷声瞬间消失,整个空气都安静了。
纪.疯婆子.茹:“……!”
这是什么神展开?
大家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他们家纪枳好有行动力啊。
为了替小堂姐告诉纪芙,该发疯时就要发疯,而不是扯什么身份,什么娴静,她直接抽了纪芙一个嘴巴子。
“哇……”
纪芙在愣了几息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四房那个小姑娘,立即退回自己的座位,还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本书在手上。
纪枳和纪莲稍微愣了一下,但她们不仅没害怕,反而一脸不屑地嗤笑,“爱哭鬼。”
然后,端正的坐好。
纪芙哇哇的哭,用小胖手抹眼泪时,还往纪茹身上瞥几眼。
纪茹:“???”
干嘛?
要我去安慰你吗?那不好意思,不可能!
今天在课室里的这一出,她噩梦中一世,是有前半截的。
四个小女娃,对她这个超龄启蒙生,也进行了一波热聊。
不过因为没有她发疯欲杀纪汐月的前因,就没有后面那些和现在的结果。
但是!
这个纪芙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说了不少刀她的话,还无意中洒了她一身墨,又自己先吓的哇哇大哭。
于是,第一天上学,不仅弄得一身狼狈,还被夫子打了三下手心,对那时的她来说,无疑是刀烧红了割肉。
更气人的是,下学后,纪芙的母亲还上门要说法,最后又各种言语奚落,在她被烧刀子割掉肉的伤口上,洒一把粗盐。
“啧!现在不搭理,在夫子看来应该也是错,但……”
大不了打手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