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弦坐起身,唤了一声:“孙公公。”
宫女太监们便陆续进了寝殿。
蓝风隔着几层纱帘,隐隐约约看着宫女们伺候着夏弦洗漱更衣。
这一套套程序,不禁让蓝风暗自感叹:[唉!你一个云巅之上的人,我要怎么做才能配上你呢?总觉得你对我的好,只是一场梦,有时候怕自己陷得太深,醒来会崩溃得想死。]
蓝风怔怔地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与夏弦之间的差距,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是身份不明的人。
这样的感情,在这复杂的宫廷中又能走多远呢?
但每当看到夏弦的眼神,听到他的话语,那些不安又会暂时被压下。
片刻,夏弦朝着蓝风看了一眼。
露出一抹微笑,周围的宫女太监疑惑,也跟着夏弦的目光,朝着纱帘看去。
蓝风见状,忙扭过身去。
“咳咳!”夏弦咳了两声,示意他们越举。
随后转身便去往朝堂。
朝堂之上,夏弦虽看似专注于政事,心中却对余大人之事耿耿于怀。
结束完朝堂之事,他决定亲自去地牢,见一见余大人。
夏弦身着龙袍,神色冷峻,在侍卫的簇拥下踏入阴暗潮湿的地牢。
余大人被铁链锁着,形容憔悴。
夏弦走到他面前,目光如炬,“余尧,这一晚过去了,你可考虑清楚?你与楚九娘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城门守卫透露,这楚九娘可是跟你乔装进的宫。后面你又为何,奋不顾身去楚九娘手里夺人?这有点自相矛盾呢?”
夏弦边说,边盯着余尧的表情,似乎想从中察觉什么。
“如今楚九娘跑了,她也没顾及你的下场。朕想,你应该没必要,再为她们隐瞒什么吧?若你清白,朕可以给你活命机会。”
余尧抬起头,眼神惊慌,“楚九娘跑了?陛下?那小凤呢?她在哪?她没事吧?”
夏弦一颤:[小凤?余尧说的小凤莫非是小风?小风用的假名?那他定还不知小风,就是揽月宫的主人?
册封后,朕没让他公开露面。甚至连余贵妃,也不知他贵妃的身份。
那他们兄妹现在都以为,蓝风叫小凤是个宫女?]
夏弦很快恢复了镇定,“呵!小凤?余尧?你怎么突然,对一个宫女如此关心?”
余尧眼神飘忽不定,接着说道:“臣也是机缘巧合相识,其实连对方的名还不知真假,知觉的她甚是有趣,不忍见她就这么被掳走,才出手阻拦。”
“甚是有趣?哼!听你的意思你们接触过?”夏弦脸色一冷,质问道。
余尧不敢再多言,他怕陛下看出端倪,对小凤不利。
于是打岔道:“臣不敢,臣与她只是碰巧遇到过几回。只是感觉而已,没有过多接触。眼下,对方的目标就是她,虽臣不知为何,但还是要多提防。也许这宫女可能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对方才……”
“够了!你串通贼人,按律当斩。看在你义父为国尽心尽力,朕给你一次机会,辞官离开大夏。”
夏弦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若是余尧再留宫中,定会将蓝风的一切都会看穿。所以不能再让他,有机会靠近小风。
余尧被突如其来的旨意,整的满脸错愕。
[陛下这是何意?难道是为了那宫女,才这样决策的?如此在意?
就连接触几次都这种反应?那要是知道……不行,不能害了她。看她的样子,心里更在乎,自己的意中人。
留在宫中说不定也是被逼的。那我不能离开这,就算走也要带她一起离开。]
“陛下!臣可以辞官,但绝不能离开大夏。”余尧眼神坚定,语气决然。
“你敢抗旨?”夏弦没有想到,余尧会突然忤逆。
[他不会对小风,抱有幻想?所以不愿离去?不行,朕绝不允许。]
“来人……”
夏弦刚要下令,余尧突然拱手回:“陛下!臣不但不能离开大夏,臣还要留在宫中。”
“你放肆?你这是挑战朕的权威?”
夏弦越看余尧越不对劲,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
“昨日回宫,臣看到了皇榜。臣……”
夏弦一听,眼中放光:“你什么意思?你不会……?”
余尧点了点头。
夏弦一惊,不由后退了几步。
“你有八重镜内力?朕可没察觉,你休要欺君?”
夏弦回想:[昨天那黑衣人,从土地庙穿出,莫非就是余尧。可与他立在一处,并未感觉到他内力醇厚,然道余尧隐藏了实力?]
夏弦想到此处,眼神一凛,“余尧,你想揭榜?你不会为了留下,想谎称自己内力?朕在这,可没感觉,你有如此之高的内力呢?”
余尧沉默片刻,回道:“臣封脉,隐藏了内力。现在尚未突破八重境,但只要给臣一点时间,很快便能突破。
其实上回臣差点就能突破,可在关键时刻,被人醉酒路过,戏弄打断了。”
“醉酒?戏弄?呵!还有这事?突破内力自然要选不易有人的地方,你怎会如此大意。”夏弦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臣,练功之地一般人上不去,出现之人让臣惊叹,因为她没有内力。
可惜她醉酒,昏睡没有细问。有机会臣真的很想问问她,那晚她是如何上去的。”余尧说着说着居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夏弦看着余尧心中顿觉奇怪。
[没有内力?醉酒?这打断之人不会是小风吧?石洞?那个石洞?]
“城外百米之高的石洞?”夏弦看着余尧问。
“陛下!如何得知?”
夏弦握拳,指尖在手掌快要抠出血来。
“猜的!那地人烟稀少,确实适合突破内力。听你的语气,貌似已经知晓,打断之人是谁了?”夏弦试探。
“知晓!”余尧脸上又露出那抹微笑。
气得夏弦怒火中烧,但他又不能再做什么。因为小风还需余尧的突破解香。
夏弦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道:“余尧,这次朕暂不追究其罪,也同意你留在宫中,但只限你待在架阁库内。
那后院有几处空院,你随意选一处突破内力,朕会派人看守,不会让人打扰。若你私自离开,朕定不轻饶。事成朕自会有重赏。”
余尧闻言,连忙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