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随意打量了下,小姐们都到齐了,大小姐程薇和四小姐程莺在李氏身边挨着,六小姐程茵在李氏对面,眉飞色舞地讲些什么,将李氏逗得哈哈大笑。
而五小姐程芙、也就是原书女主,正低着头冷着俏脸。
严氏一过来,小姐们都齐齐站起来行礼,严氏坐在一旁的交椅上。
李氏被孙女儿们围着说笑,心情好极了,看见程朝也笑着招手。
“朝哥儿,快过来祖母身边!”
程朝一过去,程薇就移身站着,将位置留给他。
“今日你祖父可说了,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顿饭就当做给你放松放松了,这些日子你真是苦了,先是去祖籍县试,后国子学又考核。”
严氏在一旁逗趣儿,“玉章射试头名,御试第二呢!”
李氏喜得不行,连道好好。
程朝是男子,待了一会陪李氏和姐妹们说说话就想出去了。
却见程莺冲他挤眉弄眼的,还捂着嘴不住笑,连其余的姐妹们都笑着看他。
李氏给角落里一个穿着杏春袄裙的美貌婢子使了个眼色,那婢子穿的不同于其余的丫头,衣裳好似是改良过的,腰身掐的极细,袅娜地向程朝走来。
李氏含笑道:“这是祖母近来最喜欢的丫头半夏,美貌而且心细,你今日不是武考了吗,身上必定不好受,让她伺候着你换身衣裳!”
程朝明白她的意思,他今年过了五月就是十一了,虚岁的话都十二三了,通房侍妾什么的也该准备起来了。
就像程大姑奶奶给南青的丫头一样。
这么多人都在这,程朝也不好说什么驳了李氏的面子,只好带着半夏到隔壁的西厢房。
半夏看着也不大,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手脚倒是麻利,伺候着程朝脱下外面的袍子。
听到外面传来一串声的“大老爷”和请安声,程朝眼珠子一转,想出一个好主意。
他小声叫半夏过来。
半夏脸红彤彤的,轻声道:“少爷可有何吩咐?”
程朝嘱咐道:“给我装扮装扮,祖母这里不是有好多珍珠玉子的吗?”
半夏不明所以,想起李氏早先说的话,一切以少爷为主,就进去拿了妆匣子出来,打开给程朝看。
程朝看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好的,勉强选了一个白银缠丝手镯,又吩咐奉华去长乐阁拿东西。
奉华脚程快,程朝匆匆选了珍珠富贵抹额、香木禅玉珠、玉观音项链叫半夏给他戴上,自己又快速戴上景泰蓝璎珞项圈和一串富贵十八子。
半夏迟疑:“少爷,这不搭配啊,您戴这么多项圈……”
程朝管不得这些,匆匆说了一句“少爷自有安排”就走出去了。
前面程运还在问:“大少爷呢?怎么人不见了?他祖父为他庆祝,他倒好不知道又跑哪鬼混去了!”
他冷哼一声。
程二叔劝道:“年纪还小嘛,想着玩是正常的,大哥也别多心了。”
“况且这玉哥儿哪里不好?简直是同龄人的翘楚,少年玉章名满京都,
我想起我们家那两个小子,都羡慕大哥呢!”
程运眼睛里带了点笑,嘴上还是谦虚,“哪里,朝哥儿也就那样。”
程朝从西厢房出来,打定主意今天要叫程运也被发落发落!
他一下子来到程运面前,程运看着他满身珠光宝气,又是珍珠又是璎珞又是手串子的,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要训斥。
程朝却猛地向后一拜,“祖父!”
程运话说出口了:
“朝哥儿你这是哪样子?怎么比你几个娇养的姐姐戴的首饰还多?你故意气我是不!”
程老太爷阴沉着脸,拉过程朝,一甩袖,不善地看着程运。
“那我还问你呢,你这是要哪样?当着我的面就这么训斥我的乖孙儿,暗地里不知道怎么作践我玉儿呢!”
他一发火,程运和程二叔兄弟俩都赶忙跪下来,“父亲息怒!”
程朝享受了一把老头子跪在自己身前的感觉,慢悠悠又带着轻慢地瞥了程运一眼。
程运低头道:“朝哥儿你也快跪下来!”
难不成还要我和你二叔跪你不成?
程朝不听他的话,可怜兮兮又倔强地看着程老太爷。
程老太爷原本就疼他,还有那时候程运动家法的一桩子事横在中间,对他更是愧疚又心疼。
直言道:“朝哥儿有没犯错,不必跪,老二你也起来吧。”
独程运一个人跪着,他不服道:
“爹,朝哥儿大了,不能再和小时候一样宠着了,你瞧瞧他每天吃的用的哪个不是顶好的?”
“说句难听的话,家里的姐儿都不是那么宠的!”
程老太爷静静地听过了,“你就是有意为难朝哥儿,也不必多说什么了,今日是为朝哥儿庆祝,你起来吧。”
程运黑着脸起身跟着他们进了厅堂。
等着程三叔,程老太爷脸色冷硬,“不等他了,这个只会寻欢作乐的老三!”
家中人多,摆了两桌子,小姐们一桌,剩余少爷老爷夫人们一桌。
程朝提起程二叔的官职一事,“二叔,你可尽快去礼部登记,我听同窗说圣上要罢了许多南方的官员,此番将一部分江南官员调回京就是一个苗头。”
程二叔惊讶,搁下象牙白的筷子,急急问道:“玉哥儿是从哪里听来的?可不可靠?”
程朝也搁下筷子,蹙眉沉思,“是我一个同窗,应是可靠的。”
“今日武考时还遇着了大姑母家的青表弟,他也说了一二。”
他点到为止,多了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