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拂去炎炎夏日给维纳斯街造成的伤痕,到了秋天,天气变得清爽。秋日为这里的人们带来浓浓秋意,在包括克蕾弥尔格在内的许多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回忆。
秋月高照,在秋风叶舞中与秋天共同隐去,寒冬将至。
冬天的雪落在维纳斯街的大地上,积成一层厚重的白毯,直到春天时气温急速回升,白雪皑皑,终化为一滩泥水,消失在春天里。春意盎然,却无法挽救维纳斯景象的颓败。
直至春末,气温再度升高,炎炎夏日便又来到。
时间匆匆,冬去春来夏又至,一年时光如同白驹过隙,眨眼即逝。
新历764年夏,六月。
自余欢接受西艾尔的临时雇佣,后来一年里余欢都留在维纳斯街当中,他作为临时侦探,破解过不少案件,在工作之余,克蕾弥尔格教授过余欢一些基础魔法。
此外,整个维纳斯街要比一般的小城市还要大一些,这一年余欢不停地在维纳斯五区游历,收集着关于余雫和石塔楼的情报,然而在这一方面,却始终见不到成果。
西艾尔家族当中,魔法师数量极少,其中能有成就的更是寥寥几人而已。
西艾尔宅邸,一层的某个房间中。
一位打扮土气的魔法师小姐正在向克蕾弥尔格和余欢二人讲解魔法的奥妙。
“艾米丽小姐,怎样才能延长魔法墙的时间呢?”克蕾弥尔格问出了她和余欢心中共同的疑问。
作为中级土魔法师的艾米丽,此人虽不擅长攻击魔法,却极其善于防护,“土石壁”则是艾米丽最为擅长的魔法防御手段。
“大小姐,余欢,你们要知道,使用魔法实际上就是利用环境中的元素,想要延长魔法墙的时间就等同于维持元素的汇聚时间。”
艾米丽取出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勾画起思维导图。
“魔法的强度在于魔力量和魔法汇集效率,我们又知道,提升魔法汇集效率离不开足够的魔力量。”
“当你们的身体元素适性提高,吸引更多元素汇集,体内弥留更多元素,那时候就意味着魔力量的提高。”
“相对的,魔力量是基础,魔法汇集效率是运用,拥有足够的元素储备,再吸引部分环境中的元素,那时起,你们的魔法汇集效率就能够提升。”
“这也就是防护系魔法师能够长时间维持魔法防护墙的原因,当然,其他魔法师的手段也以此为原理。”
实际上,这样的道理浅显易懂,余欢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艾米丽的回答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魔法墙的汇聚需要调动魔法师的心神,魔法墙的维持会吸引走调用的元素,与此同时,如何在发动其他魔法的时候维持住魔法墙呢?”
听到余欢的疑问,艾米丽微微挑眉:“这个嘛,想要一心二用乃至多用,需要训练魔法师对元素分配的操控能力。”
克蕾弥尔格将眼睛瞪大,满脸惊讶:“同时使用多种魔法?”
“没错,但你们都知道,使用一种魔法就要吸引走魔法师几乎全部的注意力和周边环绕的元素。”
“同时使用多种魔法会造成元素催动紊乱,导致魔法使用失败,就算成功,也会大大降低使出的每一种魔法的效用。”
“所以,这种情况非常考验魔法师元素分配的操控能力。”
二人点点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今天也非常感谢你,艾米丽小姐。”
“大小姐无需客气,能帮到您和余欢,这一点也是我的荣幸。”
结束对二人的魔法指导后,艾米丽从屋内离开。
“欢,陪我喝一杯吧?”
“你最近喝酒的频率有点高啊。”
“好了,不要废话,快来。”
克蕾弥尔格抓住余欢的手臂,将他带向自己的房间里。
克蕾弥尔格的房间很整洁,贵为西艾尔的大小姐,房间内的摆设却是古朴简洁。
房间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巨大的落地窗,此刻已经拉上了红色窗帘。墙边摆放着一张看起来很柔软的大白床。此外家具中还有梳妆台、桌椅、摆放着各类书籍的古朴书架、坐落在角落的实木落地钟、阳台花盆中的红色花,以及与房间相连的私人浴室。
克蕾弥尔格将余欢拉到桌前。
“最近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也让人变得越加烦躁呢。”说着,她将红酒取出,将酒杯倒满。
只有克蕾弥尔格是喝酒的,余欢的杯子中是茶。
“欢,今年你刚好有十九岁了吧?成年四年,已经可以喝酒了哦。”
余欢苦笑着摇摇头,他得知克蕾弥尔格近来常常喝酒,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时间的齿轮在转动,时间已经要逼近克蕾弥尔格结婚的时候了,下个月,她就要订婚了。”
余欢明白,她想要借酒来麻痹自己。
命运难违。
第一杯,第二杯,以及第三杯……
克蕾弥尔格倒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将红酒尽数灌入喉中。
桌子对面,余欢微微皱眉,依然保持着微笑,向她投去温暖的目光。
“哈——欢,很好喝呀~”三杯酒过后,克蕾弥尔格面色泛红,已有了些醉意。
灼热感在身体内扩散,她脱去外衣,衣内仅身着一件黑色蕾丝边的束身内衣,她继续向杯中倒酒。
“……”少年沉默,看向她的目光依旧柔和,只是视线中多了一份担忧。
“已经是第四杯了……”
沉默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克蕾弥尔格开始向余欢倾诉。
“欢……命运是不是很有趣啊?我生来就是维纳斯西艾尔的大小姐,能够享受到荣华富贵,却也不得不做好反哺家族,牺牲自我的准备。”
红酒入喉。
“哈——”
“其实,这样的地位和富贵都不是我想要的……”
克蕾弥尔格的紫眸中闪起泪光。
“欢,命运让无数人相逢,我遇见你,这是否也是命运呢?”
“哈哈……欢,我起初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奇怪的吸引力,只是身体,就能牵动他人的欲望……后来,和你实际相处的时候,我……我发现,你蛮正经的,哈哈哈……”
酒醉后的克蕾弥尔格,脸色微红,眼神迷离,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她放下酒杯,步伐有些摇晃地靠近余欢。
“……克蕾弥尔格?”
诧异中,克蕾弥尔格扑进余欢的怀中。
她抬起头,紫眸中泪光闪烁。
“欢,真是奇怪……明明比我小几岁,却总用一张幼稚的脸去装成熟,偏偏我还信了你心态上表现出的成熟。”
说着,她伸手捏住余欢的脸颊。
“你真的给人一种超级奇怪的感觉,在你身上,外表可爱,像人偶一样,内心柔和,有时候你又像……嗯,又像我的母亲一样?哈哈……奇怪。”
“你长得很幼稚,很漂亮,很可爱,让我……时常想要呵护你,关爱你,却又止不住地对你产生欲望……而且啊,有时,你故作温柔,有母性,我又忍不住想去依赖你……”
克蕾弥尔格完全醉了,她紧抱住余欢,又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余欢保持沉默,他静静聆听着,直到克蕾弥尔格将心里的话和悲伤都吐露掉。
克蕾弥尔格终于不再说话,她身体发热,一身酒气,仍旧依偎在余欢身上。
心情复杂,余欢表现得就像母亲一样,抚摸着克蕾弥尔格的脸庞,直到后者安下心。
“呼——”
余欢拖扶起克蕾弥尔格,把她送回到床上,秉着扮演母亲的原则,他将桌子清理好,收拾干净以后,在克蕾弥尔格床前的柜子上留下一杯水,方才退身离去。
模糊的视野里,克蕾弥尔格偷瞄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她将被子紧紧抱到怀中。
“余欢,余欢,余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