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生十五岁时意外坠落山崖,救上来后昏睡了七天七夜。
双腿摔的血肉模糊,却并未伤到筋骨。
郎中曾经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好好调养休息,顾君生一定会站起来。
顾君生烧了七天七夜,谢立婠在床边守了七天七夜。
当时顾远帆正被颜浣西缠着去看顾承一的功课。
七天后,顾君生醒来,眼神涣散,神思不明。
喂下汤药后,才逐渐有了些人气。
只是总会盯着天上看,一看就是一整天。
谢立婠问他在看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只觉得天上应该掉下来点东西。
他说的莫名其妙,谢立婠却吓的不轻,以为顾君生摔坏了脑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药喝了一碗又一碗。
半年过去,顾君生的腿没有好转。
“后来一次外出,我遇到了太子殿下,他问我愿不愿意做皇商。”
“虽然不居庙堂,但也能为国分忧,我同意了。”
顾君生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只记得当时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要赚好多好多钱。”
“所以,你在书房里整日不出来,其实是处理商会的事情。还有你说要去拜访老神医看腿,也是出去跑生意?”
“是。”顾君生点头,“儿子并非有意隐瞒,若让侯府知道,他们不会让母亲轻易和离。”
谢立婠想摸摸顾君生的头,但是想到他二十二了,不能摸头,
“我说小龙怎么老是能在晚枫院捡到钱,是你故意放的吧。”
“嗯,也算是贴补家用。还请母亲怪罪。”
谢立婠往前凑了些,“你命不久矣,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我就知道瞒不过母亲。”顾君生笑道,“当时也是为了入赘一事,才出此下策。”
“可是你瞒过了段姑娘。”
谢立婠坐下来,“她是个好姑娘,处处为你着想,为我们着想,日后她若是知道得多难过。”
“若是她负气而走,你又当如何?”
顾君生眸色闪动,“我对她并不是母亲想的那样,还请母亲保密,等时机合适,我会说与她听。”
“你啊。”
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自己最清楚,嘴硬!
如果不是对段姑娘有意,怎么会日日都盯着严武弄冰,偷偷做了栗子糕不让段姑娘知道。
往常三餐都是送到书房,如今他主动出来跟段姑娘一桌吃饭,还非得挨着人家坐?
盯着人家吃饭,记着她哪道菜吃的多,哪道菜吃的少,下次摆桌就会不经意地挪动盘子。
别人不注意,她这个做母亲的清楚的很。
“莫要太过分,到时候人走了,你追都追不回来。”
她话头一转,“母亲问一句,现在你是不是富可敌国?”
“差不多吧。”
顾君生说一半留一半,他不是富可敌国,他是比国还富!
谢立婠眼睛亮起来,收好五万两。
“一夜暴富!这下可以给段姑娘买好东西,不够我再问你要!”
临走时,她背对着顾君生,声音哽咽,“君生,是母亲无用,辛苦你了。”
“母亲若无用,在侯府我和小龙都不会好生活着。”
谢立婠心头一暖,收回眼泪,她真厉害啊,教出了君生这么好的儿子!
她得忙起来,好好收拾院子,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四处寻不到顾君生的段七,与刚出门的谢立婠撞了个满怀。
谢立婠怀里的小箱子掉了出来
“姑娘,可撞疼你了!”
“没有没有,这是什么?”
段七捡起来还给谢立婠,“夫人看看可有摔坏。”
谢立婠尴尬地说,“没坏没坏。”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段七往里走,“慌慌张张的。”
顾君生笑起来,“母亲估计是高兴吧。”
“是得高兴!”
段七推着顾君生在后花园闲逛,说着这块应该挖个池塘,那块应该种些竹子。
“还要种些果子,菜园子也弄一块,捉几只鸡养养,还能吃土鸡蛋。”
顾君生附和着,她什么,他都说好。
来到一处有些破败的凉亭,段七坐下来。
“就是缺钱,很缺钱!得快点处理小黑和蓝猫的事情。”
“严武!严武!”
段七扯着嗓子喊。
忙的脚不着地的严武飞了过来,“咋了姑娘?”
“让你找的猫找到了吗?”
“姑奶奶,最近多少事,我哪有时间。”
“没有时间可以挤时间啊,挤一挤总会有的!”
段七开始了黑心老板的套路。
“比如你别在府里吃饭,边吃边找,早上多起一点,晚上少睡一点,事情不就办完了。”
“年轻人,就要打拼,就要肯对自己下狠手!”
什么歪门邪说,严武嘟囔,“姑娘肯对自己下狠手吗?”
“我当然不肯,我又不是你,我如花似玉的,怎么能对姑娘家下狠手呢?”
“姑娘是说我糙汉子,狠一点不要紧?”
“嗯,没错!”
“那公子呢?姑娘不对他下狠手吗?”
段七看着顾君生,“你家公子面如冠玉,笑如皓月,俊朗不凡,怎么能下狠手,就应该好好养着,享人间喜乐富贵。”
顾君生笑出了声,看着严武,“去干活。”
严武觉得自己命苦,黑心老板不相护,一心只想佳人顾。
严武走后,段七拎起王毛毛,笑眯眯,“王毛毛,你能听懂我说话吧。”
王毛毛:喵!其实不想听懂,段七笑眯眯准没好事。
“你现在是猫,听得懂猫语,你帮我去找找蓝猫同款猫,就是上次带你去箫府看见的那只猫。”
“你要是能找到,我就给你找个老伴儿。”
王毛毛哼着嘴别过头,少来,又开始拿老伴儿来忽悠它。
“这次是真的!漂亮的老虎不好找,漂亮的猫还不好找吗?”
段七掰正它的脸,“三花!小三花!猫界颜值天花板,你想想,你好好想想。”
王毛毛:喵!信你这次。
它跳出围墙,顺着墙角小心闪躲,为了小三花,拼了啊!
“它到底是什么?”
顾君生问道。
段七指了指天,“很久以前是神兽,后来成了镇门兽,现在是宠物。按照能理解的话说,就是妖怪有妖力。”
顾君生按下心头惊涛骇浪,“你是怎么认识它的,它为什么听你的话?”
“掌门给的啊,因为它打不过我,才听我话的!”
好吧,武力碾压!
顾君生叹笑,明明段七问什么说什么,有些事情他却不敢问。
比如她口中的小九,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