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县衙,后院。
话分两头,再说郑武。
刚过了黄昏时分。
狄仁杰、柳心月、丫鬟翠儿和狄浦,坐在后院方桌旁乘凉。
郑武急匆匆地跑进县衙后院。见狄仁杰几人都在,上前一步,拱手禀报,“大人,这下又有了新情况。”
“出了什么事?”
狄仁杰露出惊讶的表情,脱口而出。
郑武缓了一口气,“在下撞见了酒楼东家的奸情。”
“酒楼东家?”
“沈忠岳和死者妻子朱王氏当场拿获。现在李文扬和段姑娘他们,已经把这二人押去大牢,交给狱卒关押。”
随后,郑武把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狄浦猛地一拍桌子,“太好了。这次要结案了。”
柳心月不解地看向狄仁杰,“相公,难道这是因奸情引发的命案?”
狄仁杰叹了一口气。
“害。可能是沈忠岳和死者妻子的奸情,导致死者酒宴上中毒身亡。具体情况,只能等升堂问案之后,才能知晓。”
郑武满脸愤怒地敲了下桌子。
“本以为沈忠岳是个大善人,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
狄浦连忙附和,“真是画龙画虎只画皮,知人知面难知心呢!”
正说着,李文扬和段诗雨走进后院。
二人和院里的人都打了招呼,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狄仁杰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眨眼想了想。
他扭头看向狄浦。
“明日午饭过后,本官要升堂公审。狄浦,立即写四份公审此案的告示,交给金虎。让他安排衙役,张贴在四个城门口。”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
狄浦拱了拱手,起身离开了后院。
待狄浦走后,狄仁杰清了清嗓子,“郑武,撤回监视司马茂才府邸的所有衙役。保留监视沈忠岳宅院的衙役。”
“是,属下遵命。”
郑武应声领命。
“李文扬,撤回监视朱家古董铺的所有衙役。”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
李文扬拱了拱手,起身走出后院。
“段姑娘,你就不去了,和翠儿一起回去休息吧。”
“是。”
段诗雨拉着翠儿的手,回房休息去了。
常乐县衙,三班房。
约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狄浦抄写了四份公审案件的告示。然后带着四份告示,快步来到三班房。
金龙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揉了几下眼睛,“狄管家,都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有什么事吗?”
狄浦拱了拱手,“金班头,金虎呢?。”
金虎在里间听到,赶忙出来见礼。
狄浦扬了扬手中的告示,“金虎,速派衙役,将四份告示张贴在四个城门口,不得牵延。”
说罢,将四份告示递给金虎。
“狄管家,属下马上安排。”
金虎接过告示,展开看了一遍。
接着,他立即安排四名壮班衙役,分别带着告示,骑马前往四个城门口。
狄浦微微颔首,“那在下就在此等着了。”
“狄管家请便。”
金虎客气了几句,然后请狄浦坐下来闲聊。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四名壮班衙役返回三班房,向金虎复命。
狄浦见事情办妥了,起身告辞离开了三班房。
常乐县衙,后院。
早已过了黄昏时分。
三位女眷都已回房休息,只剩下狄仁杰一人,坐在后院方桌旁乘凉。
李文扬和郑武先后回来复命,称已经召回全部在外监视的衙役。
不一会儿,狄浦也回来复命,“大人,四个城门已经全部张贴了告示。明日午饭过后,即可升堂审理此案。”
狄仁杰拱了拱手。
“各位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准备升堂事宜。”
随后,众人都各自回房休息。
东方破晓,青辉一派。
在常乐县的四个城门口,陆续有不少百姓,前来看告示。
一直到中午时分,看过告示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人都聚集到县衙大门口,等待升堂审理此案。
常乐县衙,大堂。
午饭过后。
“咚咚,咚咚,咚咚咚。”
击鼓升堂,堂下进来了几个前来听审的百姓。
狄仁杰坐在公案桌椅上,拿起公案桌上的惊堂木,拍了一下。大喝一声,“郑武,带嫌疑犯沈忠岳和朱王氏。”
说罢,抽出令签,掷到堂下。
郑武捡起令签,前往三班房,选了两名快班衙役,直奔牢房。
牢头唐竹敢,安排狱卒分别从男女牢房,提出了沈忠岳和朱王氏,交给郑武等人。
不多时,郑武带着两名快班衙役,把沈忠岳和朱王氏押解到堂下。
随后,两名快班衙役退出了大堂,郑武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启禀大人,嫌疑犯沈忠岳和朱王氏带到。”
狄仁杰大手一挥。郑武退到一旁站着。
“威——,武——。”
金龙带着站班衙役,整齐地站立两旁,喊起了堂威。
有两名站班衙役出班,将沈忠岳和朱王氏按倒,跪在地上。
狄浦坐在旁边的书桌旁,取出纸笔,准备记录案卷。
狄仁杰俯视一眼堂下的沈忠岳和朱王氏,拍了一下惊堂木,高声喝问,“本官问你二人姓甚名谁?作何营生?”
沈忠岳无精打采地小声嘀咕,“不都认识嘛,何必再问。”
“本官问话,具实回答。”
狄仁杰大喝一声。
“威——,武——。”
金龙带着站立两旁的站班衙役,一边有节奏地杵着杀威棒,一边喊起了堂威。
沈忠岳一看这情况,只得拱手答复,“小人姓沈名忠岳,一直是经营酒楼生意为生。”
狄仁杰接着看向朱王氏,“堂下妇人,姓甚名谁?作何营生?”
朱王氏吓得花容失色。
她那风韵犹存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稍等片刻,她哆哆嗦嗦地张了张嘴,“民妇……。民妇朱王氏,是朱令福的妻子。平时,靠着丈夫养家糊口。”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
“本官问你二人,如何做出通奸之事?还不从实招来。”
堂下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
沈忠岳老脸通红,想要脱罪,不肯交代。
朱王氏低下头,羞臊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狄仁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 “自古道,捉奸捉双,拿贼拿赃。你二人昨夜被衙役抓了现行,还敢抵赖。”
沈忠岳和朱王氏害怕没脸见人,继续沉默。
狄仁杰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
“你二人为何合谋杀害朱令福?所雇的仆人何在?还不从事招来。”
……
“大人,冤枉啊,草民何曾雇凶杀人?”
“民妇冤枉啊,请大人明察。”
沈忠岳和朱王氏纷纷辩解起来。
狄仁杰左手轻轻叩了几下桌案,“沈忠岳,你与朱王氏通奸,还不从实招来?”
沈忠岳额头上冒出许多汗珠。
“如果没有通奸,现在怎么只穿个白色单衣?你那锦缎长袍呢?要不要去朱家厢房,取来你们堆在一起的袍服。”
沈忠岳心想:“取来放一起的外套,加上现在的场景,基本上就能确定通奸无疑。又被抓了现行,不招认也不行了。”
想到此处,沈忠岳向上一拜,“小人承认与朱王氏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