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妇高高兴兴的回府里,继续聊着曾经没空说出口,无法跟旁人倾诉的甜言蜜语。
另一边。
阴阳家的埋骨场。
众多自以为是,认为阴阳家术法可以轻松颠覆一个王朝、断了其他家绝学的长老们,彻底沉默了。
因为就在刚才,鼠叔当着所有长老的面,被一道从天而降,如同水桶粗的墨雷劈的连灰烬都没能留下。
挫骨扬灰,也不过如此吧?
“怎么可能!”
银发美人摘下蒙眼用的绸带,异色双瞳里写满了不信。
美人瞳孔地震。
作为阴阳家的天骄之子,修行三十余年的大护法。
东君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一面。
他不相信。
有阴阳双鱼,八卦阵作为护身符的鼠叔。
当着他的面,硬生生被雷挫骨扬灰,连一声惨叫都不曾发出!
引来雷劫的人。
无疑是当众狠狠打了他的脸。
不信有人能在道法上超越他的东君,下意识把绸带焚烧殆尽。
用烟雾化作了一面水镜。
透过水镜,他看到了容悠的身影。
未等东君隔着老远朝镜中少女放狠话。
似乎感知到什么的镜中少女疑惑抬头,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眨眼间,水镜炸开。
水汽化作一柄柄利刃,无差别朝着众人飞去。
众人惊呼出声,抬手用各自最擅长的术法抵消掉了水镜。
不慎被水镜划破脸颊的红发青年,也就是阴阳家掌管执法的三长老焰穹咧着嘴。
来到东君身边,追问可有看清镜子里的人是谁没。
东君摇头,闭眼感知了一下容悠的方位,开口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此人正是道门老天师的关门弟子,吏部尚书之女容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阴阳家谋划又颇深。
知道容悠是谁的众长老,扭头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小丫头身上。
这位是东君大人带回来的人。
据说,她可以培养成阴阳家下一任圣女。
所以众人很放心她跟老江湖的鼠叔厮混在一起,先多熟悉一下人心险恶的江湖野路子。
免得长大后,阴阳家地位颇高的圣女变得跟东君大人一样,一心追求长生成仙道,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图权利,不图财富。
宛如真正的佛门弟子。
下一届圣女,见众人的视线望了过来。
她把鼠叔近日跟谁打过交道,收了多少黄金作为报酬,隔空诅咒魏庄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甚至连鼠叔背后嘀咕东君大人的事,也没有任何的保留。
长老们闻言此事后,不由得低了低头。
就连刚才大声说话的焰穹,听完小圣女的话,站的狠挺拔的身子也往后缩了缩,眼神打转。
做贼心虚的他们,自然不敢看向一旁摘下蒙眼布的东君大人。
传闻东君大人的一双异瞳可辨人心,看出对方心中所想的事情。
他们可不想成为大人的撒气桶啊!
死了一个护法,对他们来说无所谓。
但东君大人,不这么想。
东君的目光转向众人,声音清冷:“是谁容许他跟圣女接下灭口的悬赏?”
一个比鼠叔还贼眉鼠眼,年龄约八十的老人走了出来。
他拉拢着脸,颤颤巍巍道:“回大人,是老夫。”
掌钱的钱老?
东君沉默一瞬,随即冷哼一声。
众人的双腿瞬间被百斤重的人拖拽着,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一些人手里拿着的扇子、把玩着的笛子也随之滚落在脏泥地里。
众人不敢捡,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等待东君消气。
小女孩惊呆了。
好说话的漂亮哥哥,发起火来这么可怕的吗?
她也打算学着众人跪下。
东君见状,闪身到女孩身边,拉着对方的领子道:“回去跟我学习。”
说完,他侧过身,看了一眼众人:“不要给阴阳家丢脸,他的死,技不如人,所以谁都不许追究。”
两人的身影再次被人抹去似的,消失在了乱葬岗。
众人腿部的重力随着东君的离去,消失不见。
得以喘气的众人连忙挣扎着起身,用术法消除身上的脏污,捡起来地上的本命法器。
谁都没有率先离去。
还是焰穹嘿嘿笑着,道:“我是咽不下这口气,鼠叔的死,我打算帮他报了,还有谁要跟我一起?”
阴阳家的人从不会内部产生矛盾。
每当内部的人心中升起不满,负面的情绪。
他们总会合起伙来,往无辜的外人头上发泄着满腔怒火。
所以,阴阳家又被江湖百家戏称之为门下弟子千万不能招惹的疯子家。
负责情报的媚娘,吹了一口烟杆里的草料,恶狠狠道:“算我一个,东君大人刚才都瞪我了,瞪我了啊!”
“都怪容悠,什么关门弟子,什么道门弟子,都给我去死,去死啊!”
最在意形象的媚娘和脾气最爆的焰穹合作起来,基本没旁人什么事了。
有脑子的人,崇拜东君的人并不打算掺和被大人勒令禁止的复仇把戏。
他们果断离去。
从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留给这些人来疯。
焰穹看向一旁的钱老,咧嘴大笑:“看样子,钱老也在乎鼠叔的死?”
钱老摸着胡子,和蔼笑了笑:“哪里,老夫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能杀死容悠,恐怕阴阳家百年内,无需再为开销发愁了。”
媚娘疑惑道:“当真有人花这么多的钱财,用来买容悠的人头?”
钱老望着最近满心追求东君,忘了情报大业的媚娘,笑着点了点头。
闻言媚娘看了看新涂得指甲,若有所思道:“那刚好,我在京城留下的棋子,可以派上用场了。”
焰穹诧异地看向媚娘,半信半疑:“你在京城还有人手?”
媚娘扶着细腰,娇哼一声:“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满脑子打打杀杀的蠢男人!”
焰穹双眼冒火:“信不信老子破戒,打死你。”
媚娘冷呵道:“谁怕你,有本事你来啊!”
*
与此同时,换了一身白衣裳的容悠,跟着宣王来到了令她感到熟悉的地方。
千金阁。
抬起头看了眼变化很大的千金阁,容悠眨眨眼,问:“千金阁什么时候开始有拍卖业务了?”
宣王答:“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