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想的好,自己只要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行。
可当她远远看到由江望澄陪着的许闻溪进来时,却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一眼就看到了许文熙隆起的肚子。
她也是人母,自然能看出许闻溪这是怀孕了,她难以置信地看了又看,确定是怀孕了没错,心想或许就只是认识?
但是当她看到儿子江望澄眼中的柔情时,她心中顿时咯噔一跳,可是却又强行安慰自己,不愿意相信那最不可能的可能,只想着待会儿好生问一下儿子再是。
因为北境的情况紧急,许闻溪来了之后也没有同江望澄绕什么弯子,而是直截了当的就说出了自己需要江家从中牵线租借货船的事情。
而令许闻溪感到意外的是,江望澄在听到自己的话后,甚至都没有问她要租借货船做什么,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你难道就不问我为什么要租借货船?”许闻溪惊讶地问道。
那想江大夫摇了摇头,温和且真诚地回道:
“能让你如此急切,甚至不惜主动来找我,定然是为了大事,且这件事对来说你非常重要。我想这理由无论是什么,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想办法找别人,与其让你多跑几趟,去受那苦累,不如我来为你想办法做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期多愁善感的原因,许闻溪一时间红了眼,眼中含着泪水,起身对着江望澄行了一礼,哽咽着说道:
“多谢江大夫,我也说不出什么来日报答的话,今后但凡您有用得上的地方,您尽管与我说便是。”
江望澄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起许闻溪,并连声说道:
“许娘子这是做什么?我们已经认识了那么久,江某早已在心中将你当做朋友,为朋友办点事,又何足挂齿?”
不管怎么说,租借货船的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而在许闻溪离开之后,江夫人就再也坐不住,亲自来找儿子江望澄。
“那妇人是谁家的夫人?”江夫人甚至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直接问道。
江望澄听着母亲的问话,皱了皱眉,还是时诚的回道:
“许娘子她尚未成亲。”
“什么?”江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只见他蹙着眉,说道:
“尚未成亲就已经怀孕,那岂不是与人无谋而合?”
“母亲!”江望澄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江夫人也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闻溪他们自己不是那样的人。”江望澄坚定地说道。
“难不成还是别人强迫她不成?”江夫人皱着眉瞪了儿子一眼,然后问道:
“她今日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这不关母亲的事。”江望澄回道。
江夫人顿时被儿子的话气得一个倒仰,伸手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好啊?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竟然就为了她顶撞起母亲来了。”
江夫人越说越伤心,儿子从小都是温和有礼的性子,如今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同她置气。
“是儿子的不是,若母亲不乱说话,儿子也不会如此说。”江望澄深吸一口气,对着母亲行了一礼。
江夫人顿时被儿子的话说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也罢,如今你翅膀硬了,觉得母亲做不了你的主了,当你真的吃了亏上了当,便知道母亲的好了。”
说罢,江夫人就匆匆离开了,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心又不由软了下来,这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能真的由他吃了亏受了苦,便对一旁的婆子说道:
“你去好好查一下今日来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若只是缺钱的,那还好打发,就怕不只是为了钱,江夫人,不由想起家中公公曾经的事,顿时皱了皱眉。
没过多久,那婆子就回来了。
“打听到什么了?”江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婆子对着江夫人行了一礼,回道:
“回夫人的话,说来也巧,那许娘子竟然就买了我们隔壁一直空着的院子。”
“那许娘子是外地来的,据说来的时候就与咱们公子同路,而且这才刚来就到处买粮租船的,不过却一直没有租到,如果老奴所料没错的话,她这次来找公子,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租借货船的事。”
听了婆子的话后,江夫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她的重点已经不在许闻溪同儿子的关系上了,而是在许闻溪一系列的买粮租船的事上。
“可有打听到她人是从哪儿来的?”
那婆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确定地道:
“人似乎是汴京来的,却又不确定,因为同行的人里还有江陵的口音。”
“汴京?你确定?”在听到“汴京”两个字的时候,江夫人的脸色顿时一变。
“确实有汴京口音。”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在那婆子离开后,江夫人皱了皱眉,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起身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什么?你说汴京来人了?”江老夫人满脸震惊,眼中还闪过一丝惊慌。
“是的,儿媳担心是不是当年那件事终究是没有瞒住。”江夫人忧心地说道。
一旁的江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说道:
“如今,二皇子已经反了,至于他身份存疑的事情,其实也应该没有那么重要了。”
“难道二皇子他真不是官家的血脉?”江夫人满脸忧愁,当年若不是因为这事,公公也不会辞官,他们一家也不会突然搬到东原。
“当年贵妃虽说是受惊早产,可我观那胎儿明明是足月而生,但若是足月而生,宫中的记录里,陛下却没有在那个月份同贵妃同房过,所以二皇子的身份很可能存疑。后来,当日负责接生的产婆们都接二连三出了意外,究竟是真出意外还是杀人灭口就不得而知了。”
江老爷子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也不由一阵唏嘘。
“如果那些人真是汴京来的,那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又要搬家?”
江夫人满脸忧愁地问道,如今她在东原已经习惯了,这家搬来搬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