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寂静。
禁卫军临时搭建的帐篷之内,火光忽明忽暗,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回巡视。
一顶顶帐篷之内,鼾声四起。
子时已过,现在已经临近丑时。
一座低矮的矮山后面,由狐族长老带领的一干狐族人马,埋伏在黑暗中。
狐族长老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座军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下面的族人,准备好了吗?”狐族长老低声问道。
自有一名狐族管事凑过来,低声道:“已经完全准备妥善,只等时间一到,就杀进去。”
“查探清楚了吗?那江天所住的地方,没有错吧!”狐族长老再次确认了一下道。
“不会错,下面的小妖变化成禁卫军的模样,已经查探清楚,那江天,就住在中军大帐之中,其中守卫森严,这小子看来也是个怕死的主。”那名狐族管事开口道。
“嗯,这就好。”狐族长老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座军营,不由得又问道:“好像,有些安静了,不会有诈吧?”
“长老多虑了,难不成这些城主府的禁卫军,还能掐会算不成?再说了,我以神识稍微查探,还听见军营之内有隐隐的鼾声传来,做不得假。”狐族管事道。
狐族长老微微点头,而后道:“记住,我们冲进军营,首要目标就是要截杀江天,其他士兵不用管,直扑中军大帐,一击就退。”
那位狐族管事有些微微疑惑,道:“长老,我们可是有多于那批禁卫军的人马,哪怕正面对敌,也有一战之力,万族监狱那些狐族,死得可真惨呐!”
言外之意,这笔账还是算到了夏龙成的头上,其实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夏龙成下令射杀裁决院下来的使者,就是在表态。
如果没有夏龙成的表态,恐怕樊无花最后不会如此果决砍下一万多颗狐族的脑袋。
狐族长老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他不知道夏龙成为什么卖他情报,但他并未有任何的犹豫,而是冷静的开口,道:“就按我说的办,这个时候不宜节外生枝,狐族的仇,来日再报。狐祖大人,已经前往诸天战场了,跟那个唐小冬势必有一战,这一战或许关系到狐族的未来,我们狐族,必须做好在诸天战场作战的准备。”
“是,属下明白了。”那位狐族管事点头,不再多言。
军营并无任何异常。
丑时已到。
军营巡视的人员按部就班的巡逻,帐篷里有些灯已经熄灭,但是鼾声依旧,此刻,这些禁卫军,已经处于熟睡的状态。
“动手!”
狐族长老一声令下。
而后,黑夜之中,一道道黑雾突兀的出现在峡谷之中,而后这些黑雾悄无声息的朝着那座军营而去。
其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不多时,黑雾越来越多,竟是直接飘入中军大帐之外。
这些黑雾,竟是有条不紊的飘进,不多时,就飘满了军营的各个角落,显得鬼气森森的,有些莫名的骇人。
这一切,那些巡逻的士兵,并未发现。
“长老,我们的人,已经将军营围起来了,保证那姓江的,绝对跑不掉,只要里面的人一开始动手,四面八方的狐族便会在各个角落放火,混淆视听,而后快速下杀手,等到得手后,外面的狐族便会做出佯攻的姿态,从而接应里面的兄弟。”狐族管事道。
“好,动手!”狐族长老下达了命令。
下一刻,那些化作黑雾的狐族,快速幻化成人,游走在一个个帐篷之间,错落行进,朝着中军大帐而去。
同时,每道身影,在行进的途中,打下一道道法印,不多时,便见那些法印汇聚成为一根根细线,在军营之中穿插。
一队巡逻的士兵刚好走过。
咔嚓!
一声响声传来,那走在最前面的士兵,顿时被那细线切割成为两截,当场殒命。
而紧随而至的士兵却是傻了眼,立刻扯开嗓子大喊,“敌袭……”
“敌袭…”
“敌袭…”
“咚咚咚……”
突然,军营里响起了锣鼓声。
这锣鼓声一响,便听见更多大喊“敌袭”的声音。
突然,军营四周帐篷,竟然无故燃起了大火,火光冲天,将这一处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而此时,狐族打出的法印凝结而成的细线,竟在此刻化作一道道璀璨的剑光,朝着那中军大帐轰击而去。
轰隆隆!
在无数道剑光的轰击之下,那座中军大帐,已经被彻底轰碎,彻底化作齑粉。
砰!
火光冲天,外围的一座座帐篷在那些细线的碰撞之下,被彻底炸开。
“不对!”
狐族长老眉头一皱,突然大惊失色,立刻开口道:“快,快撤,中计了。”
“嗯?长老怎么了?”一旁的狐族管事问道。
“不对,你看那些禁卫军,虽然大喊敌袭,可是却不见任何人冲杀出来,这更像是一种示警,像是在传递什么消息一般。”狐族长老道。
就像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一般。
这一刻,突闻大地之上,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而下一刻,狐族长老瞳孔猛然一缩,因为,他看见了,在火光的照耀之下,荒原之上率先出现一条黑线。
而后,那条黑线迅速变大,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人头攒动。
再然后,黑线便如同黑暗中的浪潮触礁一般,溃散开来。
下一刻,便是马蹄声骤起,黑线溃散之后,终于看清,那是一骑骑奔杀而来的骑兵,因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因此只能隐约看见模糊的轮廓。
可在火光的照耀下,随着骑兵的接近,终于得以看清。
只是,那些狐族劫营之人,还在操控着细线炸营和四处放火呢,丝毫不知道大难临头。
这一幕,被策马停在一处山丘上的江天和栾云峰看在眼里,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狐族恐怕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天忽然开口道。
阿祖把玩着手臂上的一只瓢虫,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