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
梁远洲走出了龙湾区海景别墅,在一众保镖的护送下,钻进了一辆宾利中。
与此同时,宾利中的驾驶座上,一个中年男人急切的开口道:“爸,老祖怎么说?”
闻言,梁远洲长叹了一口气,道:“啸儿呀,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亲自去万族监狱领人,并且向那个小家伙道歉。”
“什么?”听到这句话,中年男人怔了怔,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开口道:“爸,您是说,老祖的意思,是不再追究?”
梁远洲语气微冷,道:“你在质疑我的话?还是不满老祖的决策?”
感受到梁远洲语气中的不悦,中年男人明白自己的失态,忙调整了一下情绪,道:“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少卿是三房的长子,也是我钦定的接班人,五代中三房继承人,这件事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少卿如何执掌三房的生意?”
梁远洲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道:“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老爷子自有安排。”
似乎明白这个儿子的脾气秉性,梁远洲刻意叮嘱道:“你千万不要画蛇添足,懂吗?”
懂吗?
中年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不甘,但最终重重的一咬牙,道:“我明白了。”
他叫梁啸,是梁少卿的父亲,也是整个江州府地下世界的执牛耳者,雄霸一方的存在。
也是梁氏第四代中灰色地带的掌权者。
梁家,一直由梁鸿达掌舵,但由于梁鸿达武道修为天赋极高的缘故,身体机能开发得极好,修为也高,自然活得越长。
目前已经两百多岁,虽是幕后掌舵人,实际上梁家的势力,已经放权。
梁鸿达一脉单传,儿子梁青平,因为修行资质太差,无法修行,终究是先梁鸿达离开了人世。
而梁青平这里,也是一脉单传,生下梁远洲,梁远洲则比较争气,生下三个儿子,老大梁林,老二梁山,老三梁啸。
三子分别在华夏军政商三界都有建树,但不是特别显眼。
四代中,老大梁林,目前在京中某部门任职,职位还不算太高,但京官始终是在天子脚下,无论是威望还是地位,都堪比一方封疆大吏。
老二梁山,从军,目前在东部军区,但职位也不算太高。
至于梁啸,则是走了梁家那位老祖梁鸿达的老路,从商,也是整个江州府地下世界的掌权者。
因为屁股不干净的缘故,资金来源大多是赌场,娱乐产业,因此梁家比较低调。
一是怕灰色背景影响头顶两位哥哥的仕途,二是梁家那位老祖,目前半只脚迈入传说中的问道境界,正在突破的关口,不宜节外生枝。
武者修行,炼气入门。
所谓炼气,是通过凝炼灵气,以灵气滋养肉身。
待炼气九重大圆满,打通体内关隘窍穴,则可以踏入铸身境,凝炼肉身,可身坚如铁。
铸身后进入登堂境界,登堂者,才算真正修行入门,可凝聚暗劲,修炼武技,武技配合暗劲,大成者可开山裂石,威力不凡。
登堂后,便是入室境界。
入室后,便是一重新的天地,这个时候人的身体潜能得到更深层次的开发,气血充盈,劲气外放,操控得当,可短暂御空而行。
入室圆满以后,则是神通境,这个境界,在这方天地已经算是强者行列,寿元会增加到五百岁,手段神通,可弹指开山。
而神通之上,则是传说中的问道,目前整个华夏九州,这个境界的绝代强者,也是屈指可数,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拨武者。
梁啸虽然不满,甚至有些憋屈,但是面对那个即将踏入传说中的绝顶强者行列的老祖,他不敢有任何质疑。
因为他明白,如果那位老祖,踏入了那个境界,那么届时梁家,将无须低调。
宾利离开别墅。
依旧站在三楼的梁鸿达,微微摇了摇头,随后,他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恩师,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谈不上,梁家小辈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梁鸿达开门见山的道。
“恩师是要我借助职务便利,为难那个江家小子吗?”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有些意外的传来。
“为难谈不上,算是试探,博弈博弈,也总得知道一点别人的底牌嘛。”梁鸿达道。
“学生明白了,我会让万族监狱那边,监察司出手。”声音那头道。
梁鸿达挂断了电话,脸上平淡如水。
……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京都,慕容家。
身为慕容家家主的慕容云海,坐在书房里,眉头紧紧的皱起。
而在慕容云海的身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慕容秋波,也正是慕容琉璃的父亲。
“你是说,江氏集团,终止了一切跟慕容家的合作?”慕容云海开口,语气有些莫名的怒意。
“是的,爸,不仅如此,江氏集团,还把赔偿金,全部打到了烈阳集团的对公账户上。”慕容秋波恭敬的答道。
“江氏,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慕容云海有些不解。
“应该跟琉璃那孩子有些关系。”慕容秋波有些心虚的道。
万族监狱的事情,他已经知道。
他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慕容云海,因此也不打算瞒。
“细说,不要隐瞒任何细节。”慕容云海眉头紧紧的皱起,开口道。
慕容秋波没有隐瞒,将从慕容琉璃那里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从江天审讯狐妖,梁少卿在慕容琉璃的怂恿误导下阻拦,再到江天杀狐族,打断梁少卿一条腿,以及后面江天还婚书,并当着慕容琉璃的面,让阿青终止所有跟慕容家的合作,娓娓道来。
慕容云海静静的听完,神色闪烁不定。
最终,慕容云海长叹了一口气,心底有些失落。
“爸,乘风大哥刚走,那小家伙就这般迫不及待跟慕容家断绝关系,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原本,可以借慕容家的东风,也可以让他多一张底牌,可是那小家伙,却主动放弃了。”慕容秋波有些不忿的道。
慕容云海闻言,也不知心底作何感想,他从未小觑江家,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容秋波这一代人,就已经在心理上,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敢斥责江家小辈,不知天高地厚,也难怪,这些年慕容家似乎发展得太快了。
以至于,他有时候都有一种错觉,似乎觉得,慕容家可以凌驾江家之上了。
这一切,只是因为,慕容家,翅膀渐硬了。
“秋波,难道,你没看出那个小家伙的心思吗?”慕容云海叹了一口气道。
心思?
慕容秋波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