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揉了揉还有点发胀的脑袋。
昨晚跟大伙吃饭，只小酌了两杯，没想到宿醉的后劲还这般大。
母亲肖氏跟刘婶等人，还在打扫着院里昨晚未收拾的东西。
至于李秀英跟秦有仪两人，陈策没看见，估计还在睡懒觉吧。
陈策草草的喝了一碗米粥，便领着刘安出了门。
薛万彻跟席君买要检查城墙以及布防等，哪有时间来陪陈策这个甩手掌柜。
薛万彻只好让刘安来跟着陈策，这小子脑袋瓜转得快，毕竟是陆战队的狗头军师。
刘安看着冷清的街道，转头问道：“郎君，咱去哪？”
陈策背着手，随意的说道：“到处走走。”
昨日逃出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现在城里基本上都是关门闭户的。
当然，还是有人舍不得离开的，不过都是些穷苦百姓。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还没有被陈策安排巡街、统计户籍的降兵多。
连续逛了几条街，也只看见三五几个店铺开着，都是些米面粮食店。
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开着门的酒楼，里面也是空荡荡的，除了账房小二再无别人。
“走，咱们进去坐坐。”
走了大半个时辰，陈策也觉得有些累，正好有家开着门的酒楼，进去歇息片刻也是好的。
小二见有人进来，赶忙上前招呼，只是看清来人时，热情瞬间没了，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这两人他不认识，但刘安身上的衣服他可是认识的。
白石城一日变天，就是穿着这种奇怪衣服的人给带来的。
现在穿着这衣服的人跟在一个小郎君身后唯唯诺诺，用脚指头都知道这小郎君不简单。
今儿个一早，掌柜就吩咐，遇到这群人，一定要小心翼翼的候着，这些人都是些杀人如宰鸡一样的亡命之徒。
“客官……贵，贵人里面请。”小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陈策也不在意，只是轻轻说道：“上壶茶就行。”
然后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刘安自然坐到陈策的对面。
小二打茶水去了，至于账房，早就跑没影了。
不到片刻小二就端着一个茶罐跟两个茶碗，走了过来。
唐朝的茶水，陈策真的是喝不下去，比后世某省煲的奇奇怪怪的汤还难喝。
倒是刘安舔了舔嘴唇，一副想喝的模样。
“想喝自己倒。”陈策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安倒是没想那么多，端着茶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还让小二加了一些盐，也不顾烫不烫，一口气干了一碗。
“你早上没吃饭？”
陈策看着刘安狼吞虎咽的模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刘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卯时不到，我就候着郎君了，所以……。”
陈策也是无语：“行了，行了，小二，你给他上一点吃食。”
就在此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快步从楼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不是那个账房还能是谁。
快速来到陈策身边，行了一礼道：“小人何大常，是这酒楼的东家，见过郎君。”
陈策听闻，点了点头，正好想询问白石城的情况，这来了个酒楼老板，正好不过。
“何掌柜请坐。”
陈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靠窗的桌是个正方形，除了一面靠窗，剩下的三方都有条凳，刚好剩下一个位置。
“那就打扰郎君了。”
何大常也不推辞，直接坐了下来，知道这小郎君留自己下来，估计是要问些什么。
陈策也不介意何大常的随意，出声问道：“何掌柜是哪里人士？”
“回郎君，小人世代住在白石城，早些年，大隋还在时，白石城属于大隋，后来隋朝没了，白石城又属于大梁。”
何大常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白石城叹气，还是为未来不确定的命运而叹气。
昨天还是梁洛仁的白石城，今天就变成了……哦，姓陈了。
陈策倒了一碗茶汤，递给何大常，何大常慌忙接住，连忙道谢。
随后问道：“那白石城的情况，何掌柜应该非常了解了？”
何大常连忙点头：“小人打小就生活在这，对白石城不说了如指掌，但也是非常熟悉。”
小二这时，端了一些吃食上来，陈策撇头看去，一碗炖烂了的蔬菜，一碗腥味还未去尽的羊肉，还有一大碗粟米粥。
小二歉意的说道：“贵人，店里今日食材不多，这些还是昨日剩下的。”
这些东西，陈策吃不下去，但刘安则毫不客气，端起碗来就干饭，吃得那叫一个香。
回过头来，陈策这才问道：“那，何掌柜能否给我说说，白石城势力都有哪些？”
“势力？”何大常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白石城，除了梁洛仁，还有什么势力。
见何大常没理解自己的意思，陈策尴尬的咳了一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那些什么世家、地主员外跟商家什么的。”
何大常恍然大悟：“郎君是想问这个啊……。”
……
就在陈策想要了解白石城有钱人是哪些的时候，一百多里开外的朔方城，仿佛变了天一般，城里的军队都多了许多。
“砰、哐、咚……”
一座大殿里，一个穿着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正不停的砸着身边的一切东西。
大殿里跪着的众人瑟瑟发抖，但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死了，他死了！”
梁师都声嘶力竭，呆呆的坐在龙椅上。
早年为了这皇位，不顾妻子子女，等真的坐上这位置后，才发现连个后人都没有，加上自身隐疾，即便后宫几百个莺莺燕燕，想留个后人都不行。
而梁洛仁作为自己亲堂弟，说好等有子女后过继一个给自己，结果现在他死了！
那……自己不就真的绝后了吗？
朕，要这大梁还有何用？
“砰！”
梁师都把玉玺狠狠砸在案牍上，对着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怒喝道：“点兵，给朕点兵，朕要御驾，朕要把杀了大将军的人碎尸万段！诛他九族！”
（至于梁师都有没有后人，咱也不知道，历史书上也没说，这里就杜撰一下，还请读者大大们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