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余眨眨眼,想要从许部长的眼神中找出戏谑的成分。
可许部长神色认真,并没有玩笑的意思。
他是真的会因为刘明德对自己态度不好而换掉刘明德……
就在此时,门外再次传来沉闷的敲门声。
叶余起身开门,来人是国安部长。
进门之后,他脸部肌肉弯出一个弧度,有些僵硬的挤出一抹笑容,向叶余点头示意。
叶余同样回以笑容,招呼着他坐下,为他倒了一杯水。
随后,他向卧室走去,准备将客厅的位置留给二人。
“叶校长,你不用回避。”
“小叶,去哪啊?过来。”
国安部长和许自在同时开口,后者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叶余坐那。
说实话,有了上次的经历,叶余并不想介入二人的谈话,甚至都不想旁听。
因为二人开口动辄就是“全国”、“各武大”、“命令”、“政策”、“吩咐”、“执行”之类的话语。
让叶余觉得他就是无意之中混入狼群的哈士奇,多少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这次他的身份较之上次有了十足的长进,但跟眼前这两位大佬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看。
不过二人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只得坐在许部长身旁。
待叶余坐下后,国安部长看向许自在,率先开口道:
“两件事,新岭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对魔教,你有什么想法?”
新历以来,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军方主外,领导修士大军,负责对抗魔族;
国安部主内,于全国各地设分部,负责境内安稳。
武大教育部比较特殊。
因为几乎所有的修士皆出自武大,不管是军方还是国安部,都需要教育部输送新鲜血液。
所以教育部内外兼顾,在一些大事的决策上,不管是军方还是国安部都会与教育部商量着来,最起码会通个气。
许自在嘴角含笑,答道:
“新岭那边无需多管,他们有自己的阵师,防护阵法方面无需担忧。再者,新岭那边,几乎八成以上都是修士……”
“比起另外三处,要安全的多。”
国安部长对许自在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你应该清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许自在指了一下叶余,看向国安部长,笑着说道:
“你呀,还没一个孩子看得开。”
随即,他正色道:
“我知道你是军人出身,最见不得的就是降兵与叛徒,新岭近期与魔教和魔族眉来眼去的事情我自然知晓。”
“但你要清楚,以后新岭不管是投降魔教,还是投降魔族,他们本质上都是人。”
“这是种族之争,灭种危机!我们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种族的延续……”
道理谁都懂,但并不是谁都可以接受。
国安部长沉默良久,最后闷闷的说道:
“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我保留自己的想法。”
许自在轻笑一声,没有再对此多说什么,将话题引到了魔教上:
“至于魔教,按照我的估计,他们如今的实力可能与人族相当,甚至隐隐超过了人族。”
国安部长豁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许自在。
很多事情他并不知晓,由于信息不对称,他很难想象二百年前的丧家之犬竟成长到了如今能够抗衡整个人族的地步。
许自在看到国安部长疑惑的样子,将叶余在魔境的部分所见所闻,以及一些合理的推测说了出来。
魔族的真正实力惊的国安部长哑口无言。
同时他也理解了许自在为何能够容许新岭的存在,甚至不惜亲自煽风点火助长其气焰。
当战无可战,退无可退之时,新岭就是人族唯一的火种……
只听许自在继续说道:
“魔教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们与圣天岐不一条心,甚至他们的目的可能都是杀掉圣天岐……”
“魔教作为人族主要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次要敌人。”
“与新岭一样,魔教那边也无需多管。不过有一件事需要你留意一下。”
许自在将黑色面具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给了国安部长听。
国安部长的面色有些阴沉,京都同样有一家朱墨商城,前段时间许自在查封这家商城的时候他还有些疑惑。
却是没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竟还能发生这等事,他愤怒的同时也有些自责。
朱墨商城存在这么多年,卖出了多少面具?
如果真如许自在所说,面具有蛊惑心神的作用,那么危机一旦爆发,会引起多大的动乱?
尤其是现在人口如此集中的境地……
他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尽快回去安排人调查这件事。
“不用太过着急,魔教绝不会在今年动手,你还有大把的时间。”
关心则乱,听到许自在这话后,国安部长焦躁的心情平复少许,不过仍是想要尽快回去,妥善安排此事。
“我同样有两件事需要告诉你,或者说请求你……”
许自在这话使得国安部长焦躁的内心彻底平复下来。
他与许自在一起共事几十年,清楚的知道其有多骄傲。
“请求”二字以及他近些日子的反常作风,都让他有种陌生的感觉。
之所以说他反常,是因为以前的他总是一副装逼惯犯的形象,说话时总会夹带一些闲言碎语的诗词。
每次听许自在说话,对于急性子的他,都是一种折磨。
不过,话虽如此。
他对于许自在还是很钦佩的,无论是修为上,还是谋略格局上,都要强过他不止一筹。
他抬眸正视许自在的眼神,示意他在认真听。
只见许自在指着叶余说道:
“第一件事,要像信任我一样信任他!”
“第二件事,国安部不得干预他的任何行为,若有必要,听从他的命令!”
闻听此言,国安部长眉头紧蹙。
理论上,武大教育部与国安部属于同级,两部部长并没有统属关系。
听许自在那话,明显是想让国安部听命于武大教育部……
他并非是贪恋权势之人,也并非听不进劝。
就像刚刚,在新岭问题上,二人意见相左,但经他理性判断之后,觉得许自在所言有理,于是便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另外,许自在若是要求他听其本人的命令,那倒可以理解。
但为何要让他听叶余的命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