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的语气甚至有些讨好和卑微,看着林之禾,又看了看柳黎。
偏偏林之禾不打算理会她,双手一摊,“姐姐,这也没有别人,你就说吧!”
李贵妃似乎有些犹豫,再次开口之前,林之禾快速打断她,“姐姐,你快些说吧,我这宫里还一大堆事儿呢!”
无奈,李贵妃只能选择开口。
她别别扭扭的,特意把脸转过去,侧身对着柳黎,“妹妹,你可知最近宫外都在传什么?”
林之禾深知三字经——她不问,我不说,她一问,我惊讶。
故而,林之禾作出惊讶的样子,“说什么啊?”
“看姐姐脸色这样的不好,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林之禾这么一说,李贵妃整个人又苍白了两个度,都要跟脸上的白粉混为一体。
未语凝噎,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转,“民间都在传淘淘出了红疹,说是天花。”
“天花”这两个字被咬得极其低,十分的虚。
“出了什么?”林之禾假装没有听清楚。
事实上,如果不是林之禾已经知道谣言的内容,根本就听不清李贵妃说的到底是什么,她这也不算过度反应。
林之禾的问题可着实为难到了李贵妃。
她本来说完了就像如释重负一样,谁知林之禾又没有听清楚,她还要鼓起勇气再说一遍。
“天…天花”
这一遍的声音虽然小,但是林之禾好歹是听清楚了的。
她用双手捂住嘴巴,眼睛也瞪的大大的,假装惊诧,“姐姐,你说什么?淘淘她得了天花?”
李贵妃的手挥动的如同闪电一样,就差点伸手捂林之禾的嘴了。
“小点声小点声!”
“姐姐,这事可玩笑不得!”林之禾持续惊讶。
“本宫还能不知道?”李贵妃仍旧心有余悸。
“可是你说民间传言,为什么民间都知道了宫里却不知道?”
“皇上知道了吗?”
“淘淘真的得天花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明显把李贵妃给搞蒙了,她诺诺的开口:“这…王府里的郎中瞧过了,说不是天花,只是红疹。”
听到是普通红疹,林之禾着实松了一口气。
算五皇子还是个人。
“这件事可马虎不得,可得好好的看看!”
李贵妃迅速接过话茬,“是啊,妹妹说得正是呢,可不是得好好的找郎中看看!”
“本宫想着得找宫里的御医好好的看看,一来为了让圣上安心,二来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
话说到这里,李贵妃和成王打的什么主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果然,下一秒的李贵妃便开口:“本宫听说宫里有一个专门为你请平安脉的徐郎中,虽然在太医院的官阶不高但是医术却十分了得,而且又是妹妹你的人,对淘淘知根知底的,由他去成王府最合适不过。”
听着李贵妃这一串分析叙述,林之禾面上仍旧挂着微笑,心里却已经气愤不已。
这成王真是打得好算盘,什么都要拉她下水。
人人都知道徐郎中是林之禾弄进宫里的,这个时候由徐郎中来说淘淘无恙,不就相当于拿她当背书。
五皇子本来想让成王“手忙脚乱”的计划自然也吹破,毕竟林之禾的人都说话了,谁还能质疑?
五皇子该气死了,本来精心布置的局,甚至不惜连林之禾都瞒着,搞了这么大的声势,却被二皇子春风拂柳一般破解。
不对,二皇子为什么突然拉她下水?
难不成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是五皇子的人做的?
他怎么会这么快知道呢?
应该不能啊…
林之禾这边头脑风暴,而对面的李贵妃还笑意盈盈的等着她开口呢。
“姐姐,这个徐郎中确实是经由我引荐进入太医院的,但是他在太医院的品阶太低,如今也没有资格给宫中的姐妹们看病,只是给太医们配配药念念方什么的,怕看不准反耽误了淘淘的病。”
李贵妃刚要开口,林之禾继续,“再说姐姐一向不是最信任太医院的江太医,听说已经服侍姐姐十余年,于哪一方面都该是江太医!”
林之禾如此的坚持,但是李贵妃并没有放弃。
“可巧了,江太医今早跟太医院告了病,姐姐这不是才想起你举荐的徐郎中。”
“听说徐郎中以前一直在林府,还曾经给淘淘行过针,对淘淘的身体状况了若指掌,熟门熟路。”
李贵妃并不打算继续听林之禾辩驳,直接起身,“那行,本宫这就去着人去请徐郎中,妹妹你先歇息吧。”
说罢,转身离去。
这个操作给林之禾看傻了。
不是,这都什么人啊?你还知道徐郎中曾经给淘淘行过针、救过淘淘的命啊!
怎么遇到事又要把人家拉进旋涡呢?
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漩涡鸣人?
“我们该怎么办?”柳黎看着李贵妃离去的背影。
“不怎么办,不办。”林之禾宽袖一甩,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不办?”柳黎停顿了一下,“那五皇子那边…”
“咱不告诉他,他一会也该知道了。”
要说五皇子没在朱鸟殿里安插眼线,她是万万不信的。
就算朱鸟殿没有,李贵妃这会儿浩浩荡荡的去太医院找徐郎中的事,一会也该在后宫传开了。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通知五皇子。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以逸待劳,等。
看不见五皇子那机关算尽却被人轻易破局的表情,想来还是很遗憾的。
林之禾右手托腮,抖了抖翘起的二郎腿,“你说…这是成王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高人指点?”
柳黎迅速的摇了摇头,“这奴才可不知道。”
这个局虽然不是很绝妙,但影响却可大可小。
如果真的是成王自己想出来的破解之法,那林之禾倒是要对他刮目相看。
有点意思。
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再次感叹一句,可惜她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