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清澈又无辜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她,在这双世界上最单纯的眼睛里,林之禾看到了自己。
一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女人。面对五皇子的不弃前嫌、真心相待,她却以为人家逢场作戏。
好,既然他喜欢演戏,那她就奉陪到底。
林之禾面上装作悲痛,“你怎么能这么看母亲呢?母亲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说着,用面巾掩面,悲伤的不能自已。
柳黎见招拆招,从角落处奔到林之禾面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林之禾,开始教训起五皇子:“殿下何苦说这些话来伤主子的心?”
五皇子愣了一下,微不可察的勾起了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很快消散掉,又恢复成单纯少年。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柳黎的眼睛。
他看着五皇子眼中的野性明明灭灭,心里倒是觉得有趣。
原来这位五皇子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临平大人,你先退下吧。”柳黎看着寸步不离五皇子的临平。
临平看向五皇子,又很快别开视线,看着林之禾,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待临平离开,林之禾也从柳黎的身后晃了出来,打量着五皇子。
现在的小登正常多了,不再扮无辜纯良,随便找了一处坐了下来。
林之禾看了看早就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十分不羁的五皇子,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不是吧,在自己人面前都要装?
真就主打一个谁也不相信,只信得过自己。
“你在临平面前都装,干嘛在我这不装了?”
小登乜斜了林之禾一眼,“我装了,你不是没信嘛。”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万万没想到,母妃你倒是挺聪明的,跟以前的传闻出入很大。”小登抖了抖袍子,扯出了睥睨天下的一丝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五皇子居然认为演演戏就能骗过林之禾,让她相信五皇子别无用心只是缺爱。
她真的不敢相信原主究竟蠢到什么程度,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想到这里,林之禾有些头痛。
穿越到现在,还是在收拾原主的烂摊子,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罢了,甚至还背负了一条人命。
林之禾你作恶多端!
“傻子才信吧。”林之禾翻了一个白眼,开始吐槽。
“不过有一句话倒是真的,如今你我的命运是被绑缚在一起的,我会竭尽全力的帮你的。”
本来以为两个人能够说点真心话,奈何小登到了关键时刻依旧是那副德行。
“儿子哪里需要母妃扶持呢?只有儿子帮助母亲的,怎么能儿子只需要母妃身体长安。”
看着小登做做作的表情,林之禾再次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母妃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林之禾挂上了笑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五皇子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但是依旧不显于形,“母妃您说,只要是儿子能帮的上的。”
林之禾开始琢磨出这件事情的趣味,找到了演戏的兴味。
“这个吧”林之禾挥手指了指柳黎,“还是一个九品的小太监,不是很顺耳…”
五皇子如释重负,“这件事啊,小事,儿子立刻跟内务府说,即刻给柳公公升到三品。”
柳黎虽然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跪下来跟五皇子谢恩。
五皇子又赶紧把柳黎扶起来,深明大义的样子,“你是母妃的亲信,你好好的照顾母妃,也是我该谢谢你的。”
看着没,他还得谢谢咱呢。林之禾冲着柳黎挑了挑眉。
林之禾刚要说些什么,只见任民必第三次惊慌失措的站在门外,一脸的焦急。
同样站在门外的还有五皇子的贴身侍卫临平,脸上也有些复杂的神情。
柳黎直接走到门口,把两个奇怪的人放进来,引到林之禾面前。
“又咋么了?”林之禾扶额。
“回主子,太夫人来了。”任民必颤颤巍巍战战兢兢。
谁?林之禾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任民必。
任民必点了点头,“是太夫人。”
祖母来了?祖母来了!
祖母怎么来了?肯定是因为林家最近的事。
“快请进来。”林之禾来不及多想,赶紧开口。
“不对,我去迎祖母。”林之禾抬腿跟着任民必走去。
坏了,这屋里还有俩大活人呢。
大活人五皇子难过的看着林之禾,仿佛林之禾不要他了一样。
得,临平在身旁,又演起来了。
“毕竟内务府那边还没定,这件事还没有落地,你带着临平先回去,咱们以后再说。”
林之禾像轰蚊子一样把他们哄走,赶紧起身去接祖母。
这林家也真是的,就因为这么点事,把祖母都请出山了。
走了一阵子,门口果然站着祖母。
只见祖母穿着一件素色的衣服,头发上插着一根木头簪子,简朴至极。
“祖母!”林之禾声音听起来很热切,又带着些撒娇。
祖母眯着眼睛,看了看林之禾,便要下跪行礼。
这个举动可吓坏了林之禾。尽管她已经充分的融入到大夏朝这个封建王朝,但是让这么大面积的人给她下跪,她仍旧没办法接受。
“祖母快快起身!”林之禾声音急忙响起。
祖母也只是要做一个架势,从来没想着要真行礼,听了声音便止住,又笑眯眯的看着林之禾。
好啊,又开始了,又要演戏。
这是她今天演的第三场戏了,真把她当孙俪啊。
林之禾幻想着自己娘娘附身,调动自己的情绪,热切的看着祖母。
祖母也只是回看着她,时不时的用手摩挲着她的头发,却始终都不肯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她在心里发笑。她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祖母的目的,祖母又是为什么一直不肯开口呢?
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在门口。
柳黎实在是看不过去,开口打破沉静:“太夫人,我们先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