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喂,醒醒!”
朦胧之境,林之禾感觉有人在叫她,还有一些很奇怪的感觉。
她用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根本睁不开。
“主子,她把眼睛闭起来了。”一个男人粗着嗓子嚷道。
“醒醒,赶紧醒醒!”
一个稚嫩的声音又再次召唤她,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也再次袭来。
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林之禾费尽全力睁开眼睛,打算一探究竟。
她没什么力气,眼睛只睁开了一条小缝,勉强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一个小孩子。大约十岁左右,一张稚嫩的脸庞,神情却很严肃,带着些老成。
这个小孩子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成熟稳重的气质,更因为他头上戴的白玉冠。
这个年纪能戴这个冠的…
等等,这小屁孩干什么呢?
只见这个男孩子伸长了右手,打算往林之禾的脸上招呼。
她可算知道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来自哪里了,合着是他在扇自己的嘴巴子。
眼看着手起嘴巴子就要再一次降临,林之禾紧忙截住。
“停!”她声音十分虚浮,胸腔中肿胀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明显。
“别打了。”林之禾忍着肺里的剧痛,勉强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的这个举动很温暖,圆满的弥补了林之禾没被扇过大嘴巴子这个空白。
肺子里的水呛得她气管难受,她特别想把手伸进胸腔里把气管撕扯出来。
她努力地咳嗽,多多少少地把水咳了出来,全部吐在了草地上。
好多了,终于能呼吸了。
“你是何人?怎么掉进水里了?”千年尽管故作老成,声音却依旧拦不住的稚嫩。
这个年纪能戴这么华贵的冠,只可能是四皇子和五皇子。
当然也不排除六皇子发育快。
“怎么不回话?”千年凑过来,左看看右看看,还对着旁边的侍从问道,“她是不是傻了?”
旁边的侍从立刻接话,“你是哪个宫里的?这是当朝五皇子,是我们五皇子救了你,还不快谢恩!”
天呐,真的是五皇子,不偏不倚的却是五皇子!
五皇子立刻拦住那名侍从,“谢什么恩,她都傻了哪里还能谢恩。”
“是你救了我?”林之禾有些不敢相信。
“是,五皇子远远的看见有一个人影,立刻命我们赶紧去湖里捞你,要是再晚一点,那可是不敢想象了。”侍从不等五皇子开口,直接回答。
挺有意思。
“看你的穿着,不像是宫女,可是哪个妃子吗?”五皇子小脸一皱,开始思考。
“你不会想知道的。”林之禾撂下短短的一句话,便开始试探着起身。
她整个人的身体都像是棉花做的,现在棉花被水打湿了,更加沉重,完全提不起半点力气,站都站不起来。
人就是这样,你越不说,他就越好奇,即使是故作老成的五皇子。
他好奇的打量着林之禾,看看服饰又看看配饰,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一会才放弃。
“我有什么不想知道的?总不能是林之禾吧。”
…
五皇子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你真的是林才人?”
看着五皇子那带着稚气的小脸,林之禾瞬间觉得无地自容。
五皇子的母妃——僖贵妃和侍卫私通的事正是她告发的。
直接导致僖贵妃现在在五旸山为国祈福,而五皇子也从“贵妃之子”变成了“出轨贵妃之子”,别说争皇位了,皇子身份保留都是皇上仁慈。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她自己。
天杀的,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一时兴起作这种孽。
那个展侍卫为什么要逮着后宫里的羊薅?
两个风姿绰约风韵犹存的漂亮姐姐到底看上是怎么看上那个呆头侍卫的?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为什么?
林之禾垮着一张脸,死而复生的喜悦一下子被湖水浇灭,“我就是林之禾,对不起。”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也为我做的事感到抱歉,我…”
她想说她可以赔他,可是赔他什么呢?
自己是林家幺女,人家可是天皇贵胄,总不能赔他一个皇帝吧。
“对不起。”林之禾仍旧挣扎着要起身。
确定了林之禾的身份,五皇子原本对她的好奇也消失了,往后退了几步,跟她拉开距离。
看她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对着旁边的侍从扬了扬下颌,“临平,把她扶起来。”
“啊?”
“哦!”
被点到名的临平原本一直在旁边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再次把她推下去。
听到主子的话,才反应过来,不情不愿的把她扶起来,依旧瞪着她。
“我刚刚似乎看到有人把你推下水的,你可认得那个人?”
认识,怎么不算认识呢?
嗯?林之禾借着临平的力,勉强的抬起头,打量着五皇子。
他问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为自己作证?
“你指认是谁,我可以作为佐证呈报父皇。”
…
苍天呐,你都对这个以德报怨的小男孩做了什么呀!
这下林之禾心中的愧疚感更重了。
“要不你还是把我推下去吧。”
这样她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我推你做什么,你的命都是我救的,可要好好珍惜啊。”
“是啊,要不是我家五皇子偶然走到碧波塘,这正值午时,谁能来救你?”
“等找到你的时候你都成一具尸体了。”
“临平,不许胡言乱语。”五皇子虽然呵斥,却也没有真的对这个男子生气。
临平不看五皇子,把脸转向林之禾,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林小主,想必你也没办法自己回宫了,臣送你吧”
说着,露出了他的八颗牙齿。
怎么说呢,一笑像哭似的。
“去吧,把林娘娘送回朱鸟殿。”五皇子甩了甩衣袍,转身走了。
林之禾在临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勉强走着。
临平此时的恶意也消散了,看着狼狈的林之禾,倒也生出了些同情,便开口:“林娘娘,你慢着些。”
要不是身份有别,他直接把她扛起来就走了,哪里还用得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