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蔷带着成王的侧妃快速的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两个人,一个冷着一张脸,另一个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他们两个脸色不好看,林之蔷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她把戴着斗笠的侧妃往郎中身前一推,按下心中的喜悦,焦急的说:“徐郎中,这是世子生母,赶紧施针吧。”
戴着斗笠的女人身形有些颤抖,却始终没有说话。
郎中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挥了挥衣袖,“闲杂人等都出去,只留世子和生母。”
侧妃颤抖的更加厉害,伸出手想要摘掉斗笠,却始终没敢摘。
“好,我们出去。”
成王这么说,林之蔷只能跟着成王的步伐往外走。
这边基本上没有林之禾什么事了,林之禾应该识趣的走开。
可是她心里又有些隐隐的担心。
“爹爹说,徐郎中救了救了世子一命,要成王殿下好好待人家。”林之禾看着成王,意味深长。
她在担心徐郎中。
知道了成王最大的秘密,林之禾怕徐郎中因此被灭口。
成王果然听懂了弦外之音,露出了官方的笑容,“是啊,本王自然要重谢他。”
“重谢”这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天呐,他是不是理解错了?
林之禾看向成王,却只看到一张滴水不漏的脸。
他那个重音,该不会以为她要让成王灭口吧?
这个想法让林之禾不寒而栗。
她赶紧开口解释:“‘徐郎中在林府多年,医术精湛治病悉心,祖母身边离不开他,如此的医坛圣手,我们林府遇到一个真是上天的恩赐。”
好人得有好报啊!你听懂了吗!
“好郎中还是挺多的。”成王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波澜。
完了,成王真的误会了。
林之禾心里着急,手臂上还有余痛阵阵传来,扰得她心神不宁。
随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林之蔷终于忍不住,开始插话:“三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家里的事了?”
“这一切都听命于爹爹的。”林之禾回了她一个笑脸。
我给你给你笑脸了,一样你别赛脸了。
突然间,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痛苦的嚎叫声,撕心裂肺一般。
很难想象是刚刚那个娇弱的侧妃喊出来的。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极尽的痛苦,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皱眉。
看来徐郎中是做戏做全套了。
成王听着这嚎叫声,表情十分的不耐烦。
刚刚行针时,林之禾害怕别人发现,一直克制着自己,把声音抑在喉头中。
而眼下侧妃却在这里干嚎,她有那么疼吗?还是为了争宠故意叫给自己听的?
他用余光瞥向林之禾,刚刚她一定很疼吧。
她疼,他也跟着疼,现在都没缓过来。
偏偏赶上淘淘身体不适,要不然也不会行什么子母针。
同样不耐烦的还有林之蔷。
作为成王的妻子,成王府的女主人,她过门前王爷就向林府承诺:把淘淘过继给自己。
如此一来,王爷的长子便成为她的孩子,她这个女主人的身份直接坐稳。
而自己也一直在打压这位侧妃,把淘淘与她彻底划清界限。
侧妃倒也识相,乖乖的任她拿捏。
可是今天,她再次怒上心头,烧得她一丝理智全无。
原来自己做的那么多的努力全部都是白费的,徒劳无功。
淘淘是侧妃生的,永远都无法改变。
这个事实就像打在她脸上的一记耳光,火辣辣得疼却让她铭记于心。
她握紧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恶狠狠的看向屋子里,听着侧妃钻心剜骨的嚎叫声。
做这副狐媚样子给谁看。
她偷偷的看向成王,果然,成王一脸的心疼。
越想越气,林之蔷告诉自己冷静,克制,刚刚王爷已经对自己的表现不悦,甚至还让自己这个王妃去门口亲自迎接她那么一个卑微的侧妃。
现在更是不能出纰漏的时候。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侧妃,集中注意力想淘淘,淘淘那么小,那么可怜。
正在思虑着,眼前一个晃动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三妹那个小太监柳黎。
柳黎抬着头往这边走来,眼神跟她对视上。
林之蔷心里升起一阵鄙夷,一个奴才,走路还敢抬头,做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又是给谁看?
一个两个,没有一个顺心的人。
她盯着柳黎越走越近,计上心头。
“你看,那个就是三妹的那个小太监,可是忠心得很,片刻都不离三妹的身。”
成王原本还在走神,听到林之蔷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眼,果然前方有一个小太监。
一张白净的面皮,上面挂着一双狡黠奸诈的眼睛。
这样的人怎么能在林之禾面前侍奉?
成王心里很是别扭,却突然反应过来:他别扭个什么劲啊?他跟林之禾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奴才给成王殿下、成王妃请安。”柳黎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而后绕到林之禾旁边,低声得喊了一声“主子”
“在宫里没有学过规矩吗?谁允许站在主子旁边的?”成王突然开口。
柳黎似乎是没想到成王会突然指责他,躬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接着跪在石子路上,“奴才罔顾体统,奴才该死。”
“说什么死不死的?世子还病着,张口便是死,就单单这一点本王都能杖毙了你。”成王语气十分不好。
“奴才知罪,奴才…”
还不等柳黎说完,林之禾立刻插话:“我看你病的不轻,一会让徐郎中顺手给你瞧瞧。”
“你…”成王没想到林之禾会为这么个低贱的奴才回怼他,气梗在心口,刚刚的情绪也直接消逝。
林之蔷这个时候出来给她夫君打圆场,声音温温柔柔的,“三妹,成王也就教你怎么管教奴才,你可别不领情啊!”
“爹爹的嘱托我也带到了,我去祖母那里等着淘淘的好消息。”
林之禾把柳黎拉了起来,直接拽着柳黎离开了,只留给他们两个人两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