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就是狐狸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这个表情，又犯事儿了？”古策哑声问。
“哼！”封小白撇过脑袋，挺胸抬头，“想什么呢，不能盼我点好的？”
她想起来自己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尾巴都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我问到了法子，可以治你的至阳之毒！”封小白得意得很，忽的眼神不善地看他，“你竟然又骗我，那个陈远山说的分明是真的。”
古策叹了一声，没说话。
合欢宗的功法总而言之是离不开双修的，他不可能为了解丹毒而去碰其他的女人。
所以问了又有何用？
但这狐狸不通人事，却也是一片好心，他不好扫封小白的兴，顺势问：“那你可真是帮大忙了，这至阳丹毒要怎么解呀？”
那简单！
要双修！
封小白正要开口，忽的想起来双修的意义，对着古策俊美的面容，泛着汗水的强健身躯，冷不丁红了脸。
磕磕巴巴：“这个嘛……嗯，就那样……你懂的。”
狐狸抬起两只前爪比了比，试图让古策意会，还不小心呛了口水。
古策连忙把她捞起来，失笑道：“那样是什么样，你说清楚啊。”
“诶！”封小白缓过来，恨铁不成钢，“就那样啊，男的女的公的母的那样啊！”
见古策一脸无辜，封小白愁死了。
“交配！交配你懂吗？！”狐狸急声道。
“噗！”古策捧着狐狸大笑，“好了好了，我懂了我懂了。”
“那你快去找啊。”封小白不知是被热的还是怎么的，性子也急了些，“离苏说严重的会把自己烧成灰烬的，你这种频繁发作的不能耽搁了！”
古策敛了敛笑容：“不急，我没事。”
封小白爪子挠他：“怎么没事？！我算是发现了，你一直就没打算好好治病！你到底怎么想的？！”
古策还想寻个理由搪塞，却不经意瞧见狐狸眼底急出泪花，怔了怔，突然问道：“你很怕我出事吗？”
封小白吼他：“当然了！我现在只有你了，大家都死了，一个个的都死了……呜，你不要死啊，我不想一个人了……”
古策静了下来，伸出手拂去狐狸眼角的泪花，好似在承诺，温柔道：“我不会死的，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你不要说大话骗我，你骗我好多次了。”封小白现在不是很相信他。
古策哑然失笑，“这个肯定不骗你，我年纪轻轻的，才二十几岁，怎么舍得死呢？”
“好吧，暂时相信你一下。”狐狸甩了甩脑袋毛发上的水，挣脱着要爬上岸去。
古策拦住她，心里有句话想问，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做什么？”封小白不明所以。
古策唇瓣嗫嚅两下。
忽然很想问她。
……你愿意嫁给我吗？
还是……你喜欢我吗，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古策的心扑通直跳，嗓子发干，却怎么都没能问出口。
时机不对。
再怎么想知道答案，也不该是这个时候问出来。
他不想封小白是因为想替他解毒而委屈自己。
古策收回手，浓密的眼睫垂下，尽量平静道：“没事。”
“神经兮兮的。”封小白吐槽，转头狗爬着凫水上岸。
古策微微苦笑。
……
古策体内的丹毒发作地越来越频繁，却迟迟不肯去寻人双修。
几日过去。
溪流里的水已经快没作用了，古策浑身滚烫发红，周遭的溪水甚至都沸腾起来。
这可把封小白急得团团转。
“湖里的鱼都快被你煮死了，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狐狸烦躁地甩着尾巴，来回踱步。
古策咬着牙一声不吭，苦苦坚持。
“诶……”夜空中，陈远山将一切尽收眼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痴儿痴儿，这是何苦呢？”
“天道推演，你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万万不能折在此处。罢了，相交一场，还是得我出手帮你一把……”
陈远山叹息完，把拂尘往旁边一丢，撸起袖子往底下冲了过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古策周身几处大穴，短暂地封住了他的五感。
随后一转身，对上封小白震惊的目光，笑眯眯道：“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狐狸惊疑不定。
“别怪我多嘴，这家伙，欢心的是你，不愿意让你为难，却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去找别人。”
“他们一族最是诚心，也是可放心托付的。我瞧你也并非对他无意……如今这情形危急，时间不等人，你若是愿意，我这儿有颗丹药可助你化形……”
陈远山将一个瓶子放在石头上，“额……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
陈远山一个道士，干的却是拉媒的活儿，为古策这个忘年交做到这个份上，属实是为难他了。
他尴尬地将袖子放下，捋了两下胡须，眼神左右飘忽，“老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封小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只狐狸傻愣愣的。
好半晌才似想通了什么似的，滴溜溜走上前去，叼起地上的瓶子往水里走去。
夏嬷嬷说，找男人要么找愿意对自己好的，要么找自己喜欢的。
小故哥哥对她很好，她也很欢喜对方，所以她答应了对方的求娶。
古策对她也很好，她也很喜欢。不管是少年时的骄矜肆意，还是如今的沉稳爽朗，他都是如同骄阳一般吸引人的，散发着温暖的。
现下小故哥哥没了，她不想古策也出事，就这么简单。
封小白从不会执拗于某一件事，向来是拿得起放得下，说她没心没肺也好，说她薄情冷心也罢。
她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从来都是一时的，来的快去的也快，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笑完哭完又是新的一天。
过去的便真的是过去了，这也是最气人的，叫他人肝肠寸断，她兀自快活逍遥。
但珍惜当下，也没什么过错。
丹药下肚，白光一闪，那个叫古策魂牵梦萦的美貌佳人出现在水潭中。
美人倾国绝色，眉眼秾丽，一双眼勾魂夺魄，冰肌玉骨，身姿婀娜，此时赤着身子浸在温暖的泉水中。
她抬起纤细的胳膊，抱着古策的脖子，凑了上去。
古策恢复了几分神智，半梦半醒之间，还以为自己生了妄念。
他轻喘一声，欲火燃起，混着滚烫炽烈的丹毒，叫他越发难耐。
一双略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炽热的胸膛，让他醒了过来，“小白，你……？”
他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难得手足无措。
“你什么你，你要不想我就走了，少废话，到底行不行？”封小白美目含嗔。
古策咬牙，这还能忍？
这都能忍他就不算个男人了！
大手一挥，抱住美人纤细柔软的腰肢，低头吻了下去。
月色正好，水波荡漾不绝……
夜，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