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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安人走了,但他说的话还依旧回荡在裴知聿耳边。
“我今已向昭阳挑明心意,裴知聿我告诉你,昭阳我势在必得。”
裴知聿抬拳,一拳径直打在了公主府的外墙上,指骨磨的出血,他却浑然不觉。
他本想徐徐图之,让小公主慢慢的了解到自己的心意,慢慢的接受自己,毕竟之前自己在小公主心中的形象委实算不得好,要是自己采用的方法太过于激进,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但如今,虞子安向昭阳表白心意,全然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裴知聿不自觉就走到了公主府的门口。
他常来公主府,公主府门口的侍卫早就认识他了,主动向他问好,“裴世子。”
“嗯,劳烦帮我通传。”
门口的侍卫应声之后转入公主府。
夏梨浅还留在正厅未走,他直接道,“公主,裴世子来了。”
“裴知聿。”
“是。”
“他来干什么?”有了刚才虞子安的那一出,夏梨浅脑子根本就忍不住,立马勾连了起来,甚至在心中做了个十分大胆的假设。
这裴知聿.........
不会也是来给自己表明心意的吧......
夏梨浅声音明显弱了下去,“本公主不见,打发他离开吧。”
“公主,裴世子他......”门卫觉得自己得卖裴世子一个面子,所以多了句嘴,“裴世子他受伤了。”
“他受伤了!”昭阳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公主府门口赶,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骂人,“他是傻子吗?”
“气死本公主了。”
“蠢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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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咕咕了一路,见到裴知聿的那瞬,夏梨浅还是第一时间将人打量了一番,嘴角破了,脸上青了一块。
看起来像是跟人打架了。
可她记得裴知聿从小到大都不怎么打架的,他嫌弃他们脏。
今天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裴知聿出手了?
“裴知聿!”她吼他,趁机摆谱教育他,“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你是三岁小孩吗?”
“我打了虞子安。”
夏梨浅噎住,“你...你为什么要打他啊?”
“想打。”
夏梨浅:“..............”
“那你脸上的伤是他打的吗?”
“嗯。”
裴知聿举起从东市买来的糖炒栗子,心机的用的右手,指骨上是鲜血淋漓的伤口,“还热着。”
“你这又是怎么弄的?”夏梨浅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只手,“也是虞子安打的吗?”
她一副摩拳擦掌想要为自己报仇的状态极大取悦了裴知聿,唇角微微勾起。
虞子安,毫无胜算。
也就是这时刻,他百分之百确定,小公主对自己有好感。
“嗯。”他将温热的糖炒栗子塞进小公主的怀里,不爽的疯狂给虞子安身上泼脏水,“他打的。”
“他太过分了。”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只能关心到自己想要关心的人。
比如现在,夏梨浅完全没有考虑过虞子安到底有没有事,裴知聿把他打成了什么样子。
她能看到的就是裴知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些都是虞子安所为。
裴知聿一点都没遮掩自己眼中的情绪,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夏梨浅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你干嘛!我是看在你给我买糖炒栗子的份上才让你进公主府的。”
“多谢公主。”
“哼!”夏梨浅轻哼了声,自己走在前面,让裴知聿走在自己身后。
她将人领到了偏殿,唤了府医过来,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剥栗子吃。
她一连给自己剥了好几颗,现在在她手里的这颗最为饱满,长得也是最漂亮的,正准备往自己嘴巴里丢,抬头的那瞬,跟裴知聿的视线对上。
裴知聿的视线缓缓从小公主的脸蛋移动到她指尖握着的栗子上。
自怨自艾的说,“没良心的很,我特地去东市买过来的板栗,闻着好香,想必是一颗都尝不到了。”
夏梨浅张大的嘴巴慢慢合上,将那颗剥的最漂亮的栗子往裴知聿嘴边递了递。
裴知聿张嘴,夏梨浅也张了嘴。
“啊呜——”
直接将一整颗栗子丢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嚼吧嚼吧。
看到裴知聿神情僵硬的愣在原地,夏梨浅简直笑的不能自已,“哈哈哈哈哈裴知聿,被我骗到了吧。”
正巧府医给裴知聿包扎好了伤口,“公主,裴世子的伤口臣已经包扎完毕了,臣就先退下了。”
“嗯嗯!”
府医从偏殿退出去。
为了让裴知聿脸色再臭一点,夏梨浅又剥了一颗栗子,丢进自己的嘴巴里,贱兮兮的炫耀,“小裴,栗子好好吃哦!”
“呵。”裴知聿突然笑了声,然后不伦不类的回了句,“公主喜欢便好。”
夏梨浅脸上的笑容僵住,通常她摸不清楚裴知聿说这句话的目的时,往往会被他戏耍一通。
“你干嘛!”
“没做什么。”裴知聿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就是字面意思,知聿买来的栗子能得到昭阳公主的青睐,是我的荣幸。”
“你别这么说话。”夏梨浅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栗子都没那么香甜了,如鲠在喉。
夏梨浅一边警惕的盯着裴知聿,一边已经妥协了,又剥了一颗栗子,递到他唇边,“赏给你的。”
看裴知聿没有动作,夏梨浅拔高音量,“真的给你吃的,不逗你了。”
裴知聿还噙着笑,缓缓低头,唇瓣擦过她拿着栗子的指尖将栗子衔入口中,“多谢公主。”
夏梨浅将手收回,被他碰过的指尖在衣裙上摩挲了下,摩挲之后依旧在隐隐发烫。
她看了他好几眼,但裴知聿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状态,仿佛刚才他唇瓣擦过自己指尖是不小心为之的,并且他没有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多心的只有夏梨浅一人。
夏梨浅将自己的指尖又在裙摆上擦了几下,又剥了一颗栗子丢进嘴里,嚼吧的劲大了些,试图掩盖掉那种裴知聿带过来的奇怪的感觉。
很可惜,她没做到。
不光没做到,她今天晚上做梦还梦到了裴知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