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赵心儿跑回家中,赵老爹夫妻见她哭泣,急忙问:“这是怎的了?出去一趟受了委屈不成?”
赵心儿只是哭,赵老爹问了几遍问不出来,给赵老娘使了个眼色让她安慰闺女,便出去守铺子了。
“我的儿啊,有事你跟爹娘说,只一味哭是怎么回事?”在赵老娘的再三追问下,赵心儿才把事情说了。
赵老娘直拍打了她几下道:“平日你也伶俐,这次怎的糊涂?人两个没爹娘的做点买卖赚点活命银子,你跑去嚼舌根可不是讨人嫌?”
赵心儿嘟着嘴不说话,赵老娘心下一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赵心儿低着头,面皮微红,双目含春。
赵老娘还有不明白的?不由气道:“自古姻缘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用手指了指她,到底没忍心打下去。
赵心儿是她和赵老爹的老来女,生了三个孩子只养活了她一个,当做眼珠子般疼。
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是尽家里所能满足她一个,哪里受过什么委屈?
“可是娘,你看杨大哥这么能干,一人带着弟弟,还开了铺子,放眼下那个能比得上?”
赵心儿窥着赵老娘的脸色,道:“况且他无父无母,如果他成了娘的女婿,那还不是把你二老当亲生父母来孝敬?”
赵老娘听着有些道理,不由沉吟道:“那也得人家乐意。”
“这还不简单?娘找人上门问问不就知道了。”赵心儿欣喜道。
“我得跟你爹商量商量。”
赵老爹正在灶上忙活,赵老娘直等他闲了才低声把事说了一遍,赵老爹想了想杨树平日的为人作风,道:“我看那杨树确实是个好的,如若他愿意,倒是一桩好亲,此事可行。”
夫妻俩便商议着先去探探杨树的口风,如果他也有意便请媒人上门说亲。
这日,赵老爹窥着杨树收了货回来,正在铺子里歇着,便拍拍围巾过去了“杨兄弟这是收货回来了?”
杨树赶忙起身迎道:“老爹来了,可是要买什么物件?”
赵老爹摆摆手道:“咱们也做了些时日邻居,还未得空闲来看看。”他说着背着手看了一圈,见左边摆着油盐酱醋咸菜山货等杂货。
右边隔着半扇屏风,卖的是各种皮毛,因着天气热野味没卖了。
“你这店倒是整的利索”
杨树嘿嘿笑道:“都是秋月姐摆弄的。”
“秋掌柜今天没来?”
“她今天有事。”
“哦,那秋掌柜是你家亲戚?”赵老爹装作不经意问道。
“不是。”杨树也没多说。
赵老爹放下心来。
“杨兄弟可年满十八?”
“还差五个月。”杨树心下觉得有些怪异。
“哦?可曾定亲?”
“无”
“家中长辈没有替杨兄弟操持一二?”
“我是山中猎户,亲眷疏离。”杨树不愿多说。
赵老爹心中有数了,叹气道:“哎,我家中何尝不是如此?我老两口只得心儿一个独女,到以后我俩西去,留下她一人还不知如何过活。”
杨树心中一动,有些明白了赵老爹的来意。
他笑了笑说道:“赵姑娘蕙质兰心,定能觅得如意郎君,老爹只管等着享福便是。”
赵老爹睨着他道:“哎,我和她娘只想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品过得去的就行。”
杨树但笑不语。
赵老爹见他不接话,又道:“我老两口这把年纪,也没几天活头。好在这些年替她攒下些家底,外加这间铺子,以后尽够她小两口花用。”
杨树点点头,就是不答话。
赵老爹见他无意,只得闲聊两句,寻个借口回去了。
赵老娘等的心焦,见他回来赶紧问道:“如何?”赵老爹摆摆手,道:“我看他没这意思,罢了,让女儿歇了这心思,另觅佳婿吧。”
赵老娘叹气道:“我看这丫头心思可有些深了,哪容易这么丢开手。”
赵老爹气道:“人家有意倒还罢了,人家无意难道还要上赶着去不成?你去跟她说,趁早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别净想些有的没的。”
赵老娘只得去了。
不一会,后院便有哭声传来,赵老爹不由叹气,儿女都是债啊。
秋月今日没去铺子,是因秋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她在家照顾弟弟,再者地里的杂草也该拔了。
正好杨树收货回来了,便让他去守一日,自己下田除草。
没成想还有这出事故。
秋星烧的有些厉害,秋兰熬了药喂他喝下。道:“哥哥也该保重身体,不舒服还硬撑着去收货,如果有点什么,不是得不偿失?”
秋星道:“本来我们就是和杨大哥合伙,怎能有点不适就把事都推给他。”
秋兰道:“又不是时常这样,只是偶尔一次,杨大哥不会介意的。”
“就是因为杨大哥不会说什么才不能占他便宜。再说了我这病也没那么严重,只是看着吓人。”
秋兰知说他不听,扶他躺下,自个去做家务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