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娘,我报复你什么?”
林念遥有些无奈。
“也不关宫少蓉的事,我和她早就过去了,娘,宁国如今的内忧外患一日不除,覆灭是早晚的事。”
有没有后已经不重要了。
姚夫人被这话骇的不行,崩溃道:
“傻儿子,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她虽是这么讲,但林念遥说的是不是对的,她心里也有数,颓然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礼部尚书姚鹏昌回来了,姚夫人一见了他,便好似见着了主心骨,不等丫鬟把她搀扶起来,她已然扑倒了夫君怀里。
“老爷,你快管管你儿子,他竟还不知错呢!”
然姚鹏昌现在心里头正烦着呢,满脸无奈的挥了挥手。
“由他去吧。”
“老爷?”
这下子,姚夫人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姚鹏昌居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老爷,你疯了,咱们清竹肯定还是要与女子在一起,日后才能好好的成家立业啊,这这…男子与男子在一块又生不了孩子,算哪门子成家呀?你说要是玩玩就算了…”
姚鹏昌沉默不语,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姚夫人心里越加委屈,一咬牙,自己倒退了一步到位
“若非要找一个男人,至少也得找个好的吧,找个烧杀抢掠的土匪?儿啊,你到底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说罢,姚夫人又开始哭天喊地,不怪她这样,之前知道李夫人的女儿被一个低贱商人给勾了心,非要嫁给人家,一问才知道这肚里头竟然已经有了孽种时,她那会儿还在庆幸自己生了个儿子,不用担心会遇到这事,谁想得到林念遥会跟她来这一出啊!
找个土匪,还不如找个商人呢。
“娘…”
姚夫人哭的林念遥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过去扶挨了好几下巴掌,只能无措的站在一旁。
“别哭了。”
最终,还是作为一家之主的姚鹏昌开口,吼的一旁的姚夫人和林念遥母子俩都愣住了。
“智奴的使臣来了,带了一队人马,今早刚到木阳城…”
姚尚书显然没有心思去管儿子的事情,宁国与智奴的条约失效,现在又跑过来,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难不成这一次也要像上次一样妥协,被欺负的死死的,连带着还要羞辱一番吗?姚鹏昌心中郁结,这才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但转眼一想,他跟妻儿说这些做什么呢?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看着姚鹏昌的背影,林念遥目露担忧,智奴是他们宁国的一种带着贬义的称谓,实际上智奴叫做蒲达人,来自于北方那一头的荒凉地带,据说他们个个长得高大粗狂,行事作风十分野蛮,因为居住的地方环境恶劣,资源短缺,都是靠争靠抢,亦十分贪得无厌,常说话不算数。
又过了几日,如林念遥所想的那样,蒲达人已然在他们宁国的地界圈起了小地盘,还美其名曰是做客,面对智奴,朝上的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甚至还得赔笑,至于上头那本就软弱无用的宁帝,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对于林念遥来说,也还是有好消息的,就是他顺利的收到了沈逐安的来信,信上写了这人参军十分顺利,就连跟着他的腿脚有些不利索的弟兄都进了。
林念遥心想着,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快要打仗了,正是用人的时候,肯定是个男的都要了,他读完信,放到一旁,准备研墨回信时,却不小心出了神,叹了气。
他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只不过是参观了沈逐安的回忆,但还是不免触动。
确认了沈逐安被安排在哪个营地里训练,他抽空过去看了这人,一般来说,就算是亲属探访,也是得在固定的日子里的,林念遥第一次用姚清竹的身份给自己行了方便,守门的兵一见他是尚书大人的儿子,立马便恭恭敬敬的把门打开了。
不过是看一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他没必要得罪林念遥,不过难免会在背后好奇林念遥与沈逐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今日在朝上,武将木托与蒲达的使臣大吵了一架,只因昨天夜里竟有某个高官之女被其随行的蒲达人非礼,被质问时,对方还乐呵呵的说,是两国之间风俗不同,言下之意,不觉得这叫个事
木托本就脾气火爆,这怎么能忍?当即就与那使臣翻脸,也就宁帝懦弱无用,还在朝上充当起和事佬来了,让底下的官员们都气得牙痒痒。
木托回来之后,便把气都撒在了正在训练的新兵身上,以至于总算来到林念遥面前的沈逐安整个人灰头土脸的,看起来像只在泥里滚过的大型犬。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数日了,林念遥忍不住想与这人亲近一番,虽这还是在外面,但搂个脖子,牵个手也是好的。
沈逐安当然也想抱着小妻子亲热亲热,可他身上实在是太脏了,下意识的抬手阻挡了林念遥的动作。
“别,我去洗洗。”
“洗什么?临时探视的时间本来就短。”
林念遥不管,攥住沈逐安的一双大手,这段时间里,他发现眼前的人又长高了一些,之前还依稀尚存的少年人的身形,这会儿已然有了成年男人该有的样子了。
他压低了嗓音。
“我这可是偷偷塞了钱的,不然每月15才能见一面呢。”
15是探视日,那一天亲属可以在营里待半个时辰,其他时候除非要事不得见面,林念遥也是走后门了。
沈逐安也笑了,一开始和林念遥分开的时候,他都做好了再一次被林念遥欺骗的准备,虽然他还是会遵循自己的诺言,在当上将军以后向尚书府提亲,但若是林念遥真的抛弃他,他还是会难过的。
幸好这一次,他没有赌错。
林念遥掏出怀里的帕子给沈逐安擦了擦汗,很快帕子就变得黑黄黑黄的,沈逐安囧了一下,将帕子抢过。
“我…我洗了再给你吧。”
“也行吧。”
林念遥笑笑,他也不提若是其他人见沈逐安有一条这么不符合自身气质的帕子,会不会挨问,他只希望这人洗这条帕子的时候能多想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