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神奇岛主随他诋毁,也不愿解释,“是又如何。”
顷刻间,祝凯之赶到,祁平海得了援兵,大声叫骂着:“你这妖人,我家风儿,还有子扬,都是受了你的妖法戕害!今我就要替天行道,替子虚岛的百姓除掉你这个祸患!”
说罢,装模作样地便要抽出剑来。
“老爷,原来他便是幕后的主使。我本就怀疑,怎么一个少年能有那样的武艺,如今看来,苏郎君必是这妖人所蛊惑。老爷,何须你动手。且看我祝凯之如何捉妖。列阵!”
祝凯之是这岛中公认的五最强武者,其中年武艺大成之后,又自创了一套剑阵,将杀伤力又提升了数十倍。他出手,祁平海是最感放心的。
神奇岛主神色依然不乱,只是一撇嘴,冷冷笑了声。
祝凯之登时心中火起,这还是他在这小岛上第一次被嘲笑,而且是被一个看上去羸弱不堪的老翁。
待手下弟子阵型列毕,他大喝了一声,那阵型里外两圈开始不断变化,上来将神奇岛主围在中间。
神奇岛主不急不躁,专等他们慢慢准备,自己依旧颤悠悠地站着。
堂中人纷纷散开,苏天鹤也从阿娘怀里迷迷茫茫地醒了过来。
云济卢有些看不下去,喝了声:“神奇岛主,可需要我的宝剑一用?”
“杀鸡焉用牛刀,不必了。”
“口气不小,给我上!”祝凯之终于准备妥当,自己首先仗剑飞出。
没有人看见神奇岛主用的是什么武器,也没有人看见祝凯之是遭遇了什么招数。
转眼间,祝凯之的剑忽然便断成了十多截,每一截都插在了祝凯之的徒弟身上。
“啊!”
祝凯之忽然惨叫一声,捂住了双眼。
“妖人,妖人!狗娘养的妖人!”祝凯之破口大骂着,
“祝师傅,你这是怎么了?”祁平海的声音有些颤抖。
祝凯之只是捂住眼睛哀嚎,到最后,已然是大哭了出来,骂也骂不动了。
“你们看地上!”围观的家奴有人喊了句。
祁平海走近了两步一看,登时吓得钻到了柱子后面去:“这妖人使的是是邪术!你们谁能降伏他,我有重赏!十两,不,百两黄金!”
原来,那地上赫然出现了一对血淋淋的眼珠子,每只眼珠之上,都插着一柄飞镖。
祁平海认得,那镖是岛上的铁匠专为祝凯之打造的。想是方才祝凯之进攻时,突然施发的暗器,却没想到中了什么妖术,全插在了自己的眼珠上。
满地的祝凯之门徒,血流成河,哭声震天。祝凯之本人,也废了双眼。祁平海见无人应答,便趁众人不注意,偷偷跳出窗逃走了。
云济卢朗声到:“神奇岛主前辈,既然已然如此,就不要赶尽杀绝了。我替祁兄,向前辈道歉。从今往后,前辈便是这一岛之主。”
“啊对对对,今后您是主,我们是您的下人。我这个族长,其实也是可以让给您的!”族长又开始不失时机地拍起了马屁。
“我并不稀罕做什么岛主。”
神奇岛主不顾他们说些什么,自顾自地支撑着抖若筛糠的身子,来到苏天鹤面前,道:
“你怎么样了?”
“前辈,我……我……”说着说着,苏天鹤又呕了出来。
神奇岛主拍了拍苏天鹤的背后,待苏天鹤慢慢缓过来,小声道:“我认得你。”
苏天鹤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老翁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
“你叫苏天鹤,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对吗?”
苏天鹤惊讶地望着神奇岛主,半天说不出话来。
“谢谢谢谢,你真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一旁的阿娘哭着对神奇岛主连连称谢。
神奇岛主欣然受之,拱手笑纳。
过了一会儿,苏天鹤忽然间都想明白了,问道:“前辈,你应当也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呵呵,苏小郎君,果然明白人。”
“天鹤,你们在说什么?人家救了你,你还不快感谢人家。”阿娘拉着苏天鹤的衣领子就往地上按。
苏天鹤又一阵眩晕,好在这神奇岛主再次在他身上拍了拍。
别小看这一拍,这其中积蓄的内功,足以让苏天鹤高山仰止。人人都说灰袋和尚内功天下第一,但眼前这个在小岛里隐居的老人,似乎要更胜一筹。
“天鹤,你现下觉得好些了吗?”云青岩上前来关切道。
“好很多了,多谢云郎君和云伯伯。”
“那就好。”
神奇岛主忽然摇头道:“不,我看苏小郎君并没有全好。”
“啊?那还请您救救……”
“这个自然。”还没等他阿娘开口,神奇岛主便将苏天鹤一把夹在腋下,“我带这孩子去去便回。”
“回”字刚刚说出,这方才还颤个不停的老人便飞出门去,不见了踪影。
眨眼的工夫,苏天鹤便被这老人夹在腋下,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上。他转过身来刚要谢过,便看见神奇岛主双眼噙着泪水,嘴唇控制不住地狂抖着:
“苏天鹤,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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嶓冢山下,汉水涓涓不息。若在往年,初秋的梁州城百姓早已携家带口,出门赏景、喝甜酒、放纸鸢了。
可是此时,整个梁州上空都笼罩着一股乌黑如铁的阴霾,城中被孛星扫尾而憋死的百姓不计其数,整个城池宛若一座死城。
不知是官府封锁了消息,还是长安城此时也已自顾不暇。既没有一兵一卒来援,也没有其他各道的慰问。那些刚刚踏入梁州地界的商贾,精明地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全都改换方向,躲避瘟疫一样出了梁州。
梁州武侯垒东南,定军山下,一群精怪浩浩荡荡出了山谷,经中梁山,正往古汉中方向行军。带头的是一块诡异而又丑陋的黑色巨石。
巨石过处,山林便焦黑一片,像是刚刚焚烧过三天三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