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天的功夫,秦七月就与宋延开车到了六合城。
这里是南月的边境,毗邻北夏。
对于大启人来说,南月是个神秘的地方,但对于北夏人,南月的存在却不是秘密。
灵山把南月与北夏分隔,但六合城和易庆城却与北夏接壤。
易庆通往北夏的都城要经一大片广袤无垠的沙漠,而六合确是实打实的和北夏的炎南城只有一水之隔。
那水从灵山峰顶流下,一路往易庆流去,蜿蜒绵长,似一条青蛇,因此被唤作灵蛇江,是北夏和南月间天然的屏障。
徐长庚已经在灵蛇江左侧三十里处驻扎了数月,对于炎南的现状他已让探子查了个仔细,现在只等和秦七月他们会合了。
“将军,国主和丞相到了。”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就走进徐长庚的视线中。
徐长庚起身走下,抱拳单膝下跪:“参见国主!”
秦七月让他起身:“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跪,就是不听。”
徐长庚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时激动,忘了秦七月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
宋延都忘了上次见徐长庚是什么时候了,这次一见,他这才发现徐长庚又壮了不少。
皮肤黝黑,笑得憨厚,一身腱子肉,风吹日晒久了,整个人都糙得很,就像是个一直习武的莽汉,曾经那个柔弱的大少爷已经彻底不见踪影。
徐长庚一手揽过宋延:“宋相快来看看这炎南城。”
宋延不懂徐长庚什么时候这么自来熟了,几乎是被他揽着走了过去。
秦七月垂眸浅笑,把徐长庚扔进军营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他终于走出了那些阴霾,成了阳光男孩了。
“国主,宋相,你们看。”徐长庚拿出灵蛇江一带的舆图,指着江对面的炎南城。
“炎南太守呼延安,是北夏国主的三十二子,后过继给了宝亲王,宝亲王是北夏国主的十二弟。
“呼延安任人唯亲,锱铢必较,是阴险之人,我派人藏到城中的电台,被他找出了五台,还剩两台。
“这几月我一直想方设法激怒他,但他还是闭城不出。”
秦七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北夏国主,还是该吐槽他爹。
三十二子,十二弟,你们呼延一族挺庞大……
徐长庚的朱玄军配备了大量的电击枪和和电棒,但这些都需要近身作战。
炸药也有,但如果用火炮攻城,肯定会伤到炎南城中的百姓。
火铳倒是配了些,但这个时代能造出来的火铳射击距离太短了,还不如电棒。
秦七月当然知道真正能碾压这个时代的武器是枪,但枪的制造太麻烦了。
她本来就不懂枪械,在系统买了本书研究了一阵,直接放弃了。
无论何种枪支,基本都要由各种自动机构,如枪机组件、枪管、复进簧导杆、联接座等零部件组成,还要包括发射机构 、弹匣机构、握把等等。
这需要大量的弹簧和各种工厂。
对于南月国力来说这是一种非常大的消耗。
在促进南月民生发展为第一位的前提下,秦七月不可能把大量的精力放在制造枪械上。
而北夏地广人稀,等攻下北夏,就可以在西面建造这类工厂了。
有多大锅才能下多少米,说到底还是国力不够。
三年时间,南月全境通电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其他的还是得从长计议。
徐长庚朝秦七月憨笑:“国主,我派人探查过了,炎南八道城门,东北角最弱,守将是呼延安的情夫,没啥能耐。
“我打算在炎南城东北角挖掘了地道,里面装满火药,放入三四条4丈多长的引信,然后引火爆破,崩塌城墙。
“我计算过,东北边只有一些商铺,我们夜袭,这样不会伤到城中的百姓。”
情夫?秦七月的三观又一次被北夏震撼。
但徐长庚和宋延似乎都习以为常,没有什么反应,她也就默默吞下了吐槽的话。
宋延微微颔首:“军事上的问题我不太懂,将军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徐长庚拍拍宋延的肩膀,手劲儿大到秦七月都为之一痛。
“挖掘地道既要绕开护城河,尽可能地靠近城墙,还要不被发现,自然需要有人遮掩,但我一时不知道要如何遮掩?”
宋延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挑拨离间。”
徐长庚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眉头紧皱。
秦七月见他愁眉不展,附和一句:“声东击西。”
宋延与秦七月相视一笑,拱手道:“国主想的更周全。”
徐长庚把那八个字在嘴中来回咀嚼了几遍,片刻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国主和宋相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两人见徐长庚火急火燎跑出去,一同笑出了声,真是个急性子。
“国主,您来了!”一个圆圆的脑袋从营帐外探出来,笑得灿烂。
秦七月伸出手:“冬冬,过来。”
朱冬冬,朱墨的小孙女,年十六,平日里就留着一个寸头,像个男孩子,到处和人打架斗殴。
朱墨怕她这样下去迟早惹出祸端,等徐长庚组建朱玄军,一手就把朱冬冬扔进了军营中。
数年的军营生活让她安分了不少。
朱冬冬跑进去,冲进秦七月怀里:“国主,你可算来了,您不在徐将军老是欺负我!”
宋延没见过朱冬冬,此时见到男孩子模样的她发出这种撒娇的声音,一时间不禁愣住了。
徐长庚前脚刚走,这后脚就跑进来告状了?
秦七月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他怎么欺负你了?”
朱冬冬嘟囔着:“我是监察组的,七部电台,被敌军缴获了五台,他还拦着不让我潜进城偷回来,我整天无事可做,只能看着别人干活,您说将军他是不是针对我?”
秦七月哭笑不得:“他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知道呼延安把缴获的电台藏去哪儿了吗?就想进去偷!”
朱冬冬梗着脖子,不服气道:“知道!他肯定放在了太守府中,找人日夜研究呢!”
宋延没想到他们连太守府都已经探查清楚了,饶有兴趣:“那你要怎么潜进去?”
朱冬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带杀气:“那个呼延安是个老色鬼,喜养娈童,我可以扮作娈童混进去,既能偷到电台,说不定还能刺杀他。”
秦七月对呼延一家的变态程度又上升了一个评价。
虽然朱冬冬这个方案有可行性,但徐长庚说了呼延安是狡诈之辈,他既然有本事找出徐长庚藏进去的电台,也就能发现朱冬冬的问题。
秦七月不会让朱冬冬去冒这个险。
“冬冬,现在有比潜进太守府更重要的事。”
朱冬冬把刚刚的想法抛之脑后,兴奋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