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阳突然感到屋内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仿佛已经给他定罪。
他看向苏渔,激动地说道,“苏大人!你与裴某相处多日,应该知道裴某绝不是这样的人,那日,那日我不是还带你去查了录事吗,若是我所做,我何必多此一举!”
苏渔紧盯着裴青阳,“那是因为你早已打点好,你知道那录事上不会有你的名字,主动带我去看就是为了撇清嫌疑。”
裴青阳脸色通红,他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他嗫嚅了几下,最终只是说,“裴某行的正做的直,不是我。”
裴青阳面带祈求地看着苏渔,期望她能信他,可是苏渔只是把脸转过去,并未理睬他。
“谁说那裴大人就是我夫君?”崔成黛带着阿星从外头进来。
沈确见有人进来立马看向随着她们一道出现的衙役,“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不让任何人进来吗?”
那衙役面带难色,“裴夫人带着侍卫闯进来,我们拦不住啊。”
阿星毕竟是宫里出来的,这些地方衙役拉不住他也正常,沈确长叹一口气,“下去吧。”
那衙役如临大赦,立刻就没影了,崔成黛在见到沈确时面容僵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了,“这城里姓裴的有那么多,凭什么就是我夫君。”
崔成黛边说边走到裴青阳身边,将他挡在自己身后,若不是南枝知晓内情,怕也是要被这夫妻二人感动了。
“可在这绛州能有那么大权力的裴姓人家可就你们一家,裴夫人?”南枝特意开口,她看着阿星的脸色转变为不可置信,满意地笑了,谁知突然一片阴影挡在了她面前,是沈确,南枝用力推了推他,没推动,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谢大人,你说,我说的不对吗?”崔成黛敏锐地感觉到南枝是故意的,但是没法子,她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眼睛挖了吧,只能想办法早点带阿星离开。
谢墨完全不似刚刚的目中无人,他对着崔成黛行了一礼,“裴夫人自是不会错的,就几个平民狗屁不通的证词,如何能证明裴大人有罪?依我看,散了吧。”
“散了!”苏渔都被气笑了,“谢大人可记得我是奉皇命来的,好不容易案子有了起色,你居然就让散了,谢大人,陛下的怒火您担得起吗!”最后一句苏渔加重了声音,是。似是在警告谢墨。
谢墨却不在乎,“我知晓啊,那请问苏大人,查了这么些时日查出了些什么,莫不是苏大人怕交代不了,特意将罪责往我绛州局推吧!”
“查出了些什么?我查出了你们绛州局疏忽值守,制度混乱不堪,更有甚者,不敬皇权,也不知是谁家的狗!”苏渔说这话时死死地盯着崔成黛。
谢墨倒也脸皮厚,即使被苏渔这么说也不恼,“既然查到了这么多,苏大人何不将这些写成御报呈上去,若是快马,想必三日就能到,途中可经过河东,河南共计二十道驿站,待御报到京城后经中书省再呈给陛下。苏大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可要想清楚。”
苏渔听出来这是在威胁她,这一路都是世家的地盘,中书省更被温国公把控,就算顺利,待京城的人赶到时她怕也横死了,还好,陛下就在这里。
“谢大人何必说得这么严重,苏大人也是皇命难违啊。”在谢墨说完那段话时南枝就感觉到沈确在推她,沈渠也恳切地看着她,要不是沈渠在这,她才不帮忙呢。
苏渔见沈确给她使了个眼色,退了下去。
“既是误会,散了便散了,只是误会裴大人了。”南枝对着裴青阳微微颔首,裴青阳知道她的身份,便也道了声谢。
“这位姑娘说话可管用,别到时候我们散了,苏大人在将个畏罪潜逃的罪名扣到我们头上。”谢墨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枝,确认没见过,又开始斜眼瞧人了。
“管用管用。”南枝走近,将温国公的令牌偷偷透给谢墨。
谢墨见是温国公的人立马换了副嘴脸,笑眯眯的离开了,随即崔成黛也拉着裴青阳离开了,裴青阳走前还深深地看了苏渔一眼。
待人都走完了,苏渔问,“陛下为何刚刚不显露身份?好不容易出来的线索,就这么放过了?”苏渔不甘心,她来这的目的就是扳倒裴家。
沈确则是慢悠悠地找地方坐下,“苏大人,你不觉得这线索太巧了吗?”
这么巧裴青阳将她约出来,这么巧,夏彦从铸钱司翻墙出来还中了毒,这么巧,夏彦的恩人姓裴,这些线索更像是特意为苏渔准备的,“那陛下的意思是谁准备了这些。”
“不知道,你们陛下多半是怕,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不知对方是谁时,不可妄动。”南枝看不惯沈确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直接拆穿了他。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苏渔也冷静下来了,她要看看,接下来这出戏怎么唱。
“苏渔继续跟着裴青阳,不言盯着那个谢墨,这么蠢的蠢货可不多见了。”沈确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