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柳如烟希望云鹤兰和云卿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云卿成了云婉言的徒弟。这对亲生母女每天在一起相处,纸真的能包住火吗?
柳如烟不敢赌,所以她得提前将一切告诉云鹤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你说什么?”云鹤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仿佛她是一个可怕的魔鬼。
“我不相信,你胡说,你胡说。”
云鹤兰尖叫着将柳如烟推倒:“我怎么可能不是娘的女儿?”
云鹤兰险些以为她在做梦,可是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眼前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父亲和别人的私人女,这也可以解释,母亲为什么一直对她那么冷淡,虽然她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但是云鹤兰见过她询问兄长修炼进度的样子。
只有对她,云婉言是好像毫不在意,就像对一个外人。
以前云鹤兰以为,是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恶化了,所以母亲连带着不待见她。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是她们之间缺少了血缘的羁绊。
柳如烟见她呆呆的站着,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心疼不已。
苦口婆心的劝道:“鹤兰,要不你跟我走吧,咱们娘俩儿以后好好过日子。”
云鹤兰听到这话,立刻炸了,恨恨的看着她:“你做梦!”
“鹤兰。”柳如烟还要上前再说两句。
云鹤兰又将她狠狠推倒:“别这么叫我,你不配!都怪你,既然你将她抱走了,为什么不走的远远的或者干脆弄死她?”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柳如烟震惊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会这么想:“换了你们的身份,已经是我对不起她了,怎么能害她性命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云鹤兰哭泣道:“身世泄露后,你让我怎么办?顶着私生女的身份被别人耻笑吗?”
“对不起。”柳如烟神色黯淡:“都是娘不好,因为我的一念之差,让你这么痛苦。”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别假惺惺的了,要是真的为我好,你就立刻将云卿带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柳如烟一愣:“可是我现在也见不到云卿啊。”
“这好办。我自有法子让你们见面,只要你按我说的做。”
云卿在水镜中看到柳如烟和云鹤兰的谋划,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计划。
本来她想过段时间就揭穿她和云鹤兰的身世,然后狠狠报复她。
可是看到她现在痛哭流涕的样子,似乎让她一直处在身份即将被揭穿的恐惧,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毕竟,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午后,云卿在自己的院子中休息,外面果然传来了声响。
打开院门,正是云鹤兰。
云卿面上是一副懵懂的模样:“云师姐,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云鹤兰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不要忘记了,谁才是云天宗的主人?”
云卿故作惶恐:“没有,师姐能来找我玩,我开心还来不及。”
“算你识相。”云鹤兰看云卿在她面前这么唯唯诺诺的,放心了一半,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然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下午应该没什么事吧?我作为师姐,理应爱护师妹,就大发慈悲带你出去转转吧,不然你什么时候迷路了都不知道。”
云卿心里冷笑,这人真是冠冕堂皇。
“那就多谢师姐了。”
看着云鹤兰要将自己带到偏僻的树林里,云卿心中有数,柳如烟肯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
果然,她们在前面转了一个弯,柳如烟的身影忽然出现。
看到云卿,她仿佛真的是一个担心孩子的母亲,急匆匆地扑了过去。
“云卿!娘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两天去哪里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听到熟悉的道德绑架,云卿面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柳如烟总是这样,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将一切推到别人的身上。
在清河镇的时候,她在绣坊做绣娘,若是绣品完不成,就说是云卿哭闹,耽误了进度。
就算没有人因为这些事怪云卿,久而久之,镇上的人也都产生了云卿娇气的印象。
柳如烟观察着云卿,看到她沉着脸不说话,心里一突。
“云卿,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离家出走?”
云卿欣赏着她忐忑的神色,心中长久以来的郁气散去了不少,随口敷衍道:“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有修仙的天赋,所以就想来云天宗试试。”
“原来是这样。”柳如烟和云鹤兰同时松了口气,不是知道了身世就好。
柳如烟怨怪的看了云卿一眼:“那你怎么不告诉娘,害得我担心的睡不着觉。”
云卿脸上堆起敷衍的笑容:“我担心自己没有灵根,要是闹了笑话,不是让你白期待一场?到时候你又要怪我了。”
“你这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娘什么时候怪过你?”
看着柳如烟睁眼说瞎话的样子,云卿厌烦不已,她句句不离娘字,好像在刻意强调生养之恩。
要不是云卿早知道真相,怕是真的会感动不已。
“好了,师父今天还给我留了修炼任务,完不成会受罚的,我先回去了。”
“唉!你等等。”
柳如烟和云鹤兰抬脚就要追,云卿直接拿出了传送符,当着二人的面,直接就传送回了云天宗。
云鹤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云卿就这么扔下她娘走了,气得狠狠跺了跺脚。
柳如烟也是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她怎么觉得,云卿好像变了很多。以前的她,从来不会在她没说完话的时候就转身离开。
而且,云卿刚才还提到了她的师父,也就是云婉言,难道说,血脉亲情真的就这么神奇吗?
与亲生母亲见面不到一天,她就可以扔下相依为命八年的自己。
柳如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连云鹤兰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发现。
等回过神来,寂静的树林里只剩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