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转性了,真的转了,这把朱棣吓得够呛。
他就很疑惑,为什么朱樉会转性?
于是乎,在观察了朱樉的行为一天之后,当天晚上,朱棣就忍不住问朱樉:
“二哥,你……你咋突然转性了?”
秦王朱樉一脸微笑,非常宽厚仁善的开口说:
“老四啊,我以前就是太混账了,我突然幡然醒悟了。所以,我就转性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啥性格啊我不知道?快说,太孙是不是威胁你了?”朱棣迫切想知道。
朱樉就皱眉说:“不许你说我太孙的坏话,外孙多好一个人呐,你怎么这么说人家?”
朱棣都懵了,就说:
“二哥,他可是要把你圈禁在这应天府啊,不让你回西安府了。”
朱樉说:“你根本不知道太孙的良苦用心,你知道他为什么让我在应天吗?而且我现在也真不想回西安府了。回去干嘛?当个藩王啊?”
“那说的好像你在应天府就不是个藩王似的!”朱棣都无语了。
谁知朱樉嘿嘿一笑:“这就是太孙良苦用心的地方,在你们看来我是被圈禁应天,实际上……嘿嘿嘿……”
“实际上什么?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朱棣都急坏了。
朱樉看了看周围,没人,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口说:
“你知道,父皇今天跟我说啥不?”
“说什么?”
“嘿嘿嘿……”朱樉先是笑了笑,继续说:
“太孙体弱,汝当勉励之……”
朱棣一愣,脸上满是震惊。
朱樉继续说:
“是不是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太孙老是打我,就是要我改啊。邓妃恶贯满盈,坏我名声,太孙就把她杀了。这都是为了我啊!”
朱棣:“????”
朱棣看着朱樉,良久才说:
“二哥……这你也信?”
“怎么不信?千真万确好吧?”朱樉懒得和朱棣废话,自行得意的转身,就去开始记录今天干的好事清单。
留下朱棣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太孙居然用这种手段,直接把朱樉给套路进去了。
朱棣的野心,从未消失,而朱樉是他利用的一个马前卒,很多事他不能干,他可以利用朱樉。
而且朱樉,还能当顶雷的。
可现在,朱樉被对方策反了,这咋整?
带着郁闷的心情,朱棣回了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从大本堂读书回来的朱高炽和朱高煦还有朱高燧。
朱高炽这个小胖子,一眼看出老爹心情不好,就上前:
“父王,何事扰心?”
朱棣叹气:“你二叔,被朱雄英那个小崽子,给套路了,不能为我所用了!”
朱高炽就问:“如何套路?”
朱棣说:“陛下对他讲:太孙体弱,汝当勉励之……他就信了,这怎么能信?”
一旁的朱高煦就是一愣,说:
“这怎么能不信?对二叔来说,这不是很好的事?”
朱棣看着自己二儿子朱高煦:“????”
怎么以前没看出来,自家老二也这么单纯可爱呢?
朱高炽就开口了:“太孙好手段,如此既可不杀二叔,二叔也不会成为他的阻碍,也一定不会再干坏事。如此,一箭三雕,妙哉!”
朱棣惊讶的看了眼自己这个胖胖的大儿子,说:
“何以见得你二叔就能一直这样被骗下去?”
“二叔偏执,他认定的东西,无人可改。别说其他人,就算这时候太孙亲口告诉他这是骗他的,他也会以为,太孙是在考验他。”
听了朱高炽的话,朱棣也想通了,还真是这个道理,于是就说:
“高炽啊,你倒是有时候,比父王看的通透。只是依你看,此举如何破?”
朱高炽却当机立断的开口:
“不可破,父王安心在应天呆着,静等殿下或陛下命令,让您回北平时,就立刻回去。”
朱棣说:“那老和尚说的话,难道本王,就算了?”
“父王,那老和尚就因为说了那些话,就死了,父王亲手杀的。父王还要去实现这些话,岂不是……”
朱高炽没有说完,他有慧根,他很聪明。
倒是,面对太孙,他还是很畏惧。
朱棣虽然心中不满,可也无力反驳,甚至觉得朱高炽就是对的。
于是乎就深呼吸一口气:
“本王终究是没有机会么……”
…………
另一边,东宫!
朱雄英用过晚膳,就看着对面站着的门主,说:
“最近每天,你都有会儿不见踪影,去哪儿了?”
门主憨厚一笑:“老样子,天天都去东京郡王府,打吕氏一顿!”
朱雄英把喝进口的水猛的喷出来,一脸懵逼的看着门主说:
“你还天天去啊?”
然后门主就说:“对啊,你也没告诉我不能去了呀,我就天天去。”
朱雄英无语了,说:
“那吕氏为什么没有公开?我也没听到过这事儿!”
门主睿智一笑:
“很简单,她怕别人说她是装的,所以不敢声张,只能忍着,她这段时间都快崩溃了,嘿嘿嘿……”
朱雄英虽然也觉得很解气,但也不能一直这样,就说:
“明天就别去了!”
门主点头:“好,那我后天再去!”
朱雄英:“???”
“后天也别……”
“那大后天……”
“从明天开始,以后都别去了……”
门主闻言点头,随即说:
“那失陪一下……”
朱雄英疑惑:“你去哪儿?”
“明天开始就不能去了,今天还能去,我再去一趟……”门主回头,认真的开口。
朱雄英一脸震惊。
这个男人,他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他么跟她有仇啊?”朱雄英忍不住问。
门主回答:“我和她没仇,殿下和她有仇,那我能忍?”
朱雄英一愣,无话可说了。
“你这偏执的性子,让我想起一个人……”
……
一夜无话,第二天,朱雄英忙完事儿,闲来无事,就在皇宫里四处转悠,来到了大本堂的位置。
大本堂是皇子皇孙们读书的地方,没有成年的皇子、皇孙,都要来读书。
包括朱允熥、朱允炆、还有朱元璋许多没有成年的儿子,和一些藩王儿子。
秦王次子朱尚烈,晋王世子朱济熺,燕王世子朱高炽、朱高煦他们都在。
偌大的大本堂都坐满了。
老师还没有来,大本堂里喧闹无比。
朱雄英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太监护卫们噤声,就走到大本堂窗外。
而此刻,大本堂里面,大家似乎都在针对朱允熥。
而朱允炆则是有不少人吹捧。
朱允熥以前是不来大本堂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爱读书。
可上次被朱雄英打了板子,醒悟了,有了朱雄英这个靠山,不再唯唯诺诺,也就来读书了。
可在场的皇子皇孙们,就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十五岁的辽王朱植冷笑,开口说:
“废物今天又来了,嘿嘿,他要努力读书了。可惜啊,再努力也没用……”
岷王朱楩也嘲讽:
“他为什么敢来读书?就是因为他大哥呗,他大哥回来了,他就反正大了,以为有靠山了,呸……”
不远处的朱允炆,面露冷笑,很是满意。
而朱高炽旁边,朱高煦也开口:
“话说回来,他大哥没回来的话,他连东宫都不敢出呢吧?”
朱高炽皱眉:“二弟,慎言!”
朱高煦却不怕,跟其他皇子们使着眼色,大家都纷纷开口。
死的朱允熥拳头紧握,脸色惨白。
朱高炽清醒,开口劝他们。
然后就看见辽王朱植站起来:
“好了,都别说了,高炽说得对,慎言。这废物万一回去告诉他大哥,他大哥要杀了咱们怎么办?”
朱楩也讽刺的开口:“是啊,毕竟,他大哥凶狠的很,打叔叔,杀婶婶,残忍着呢!”
窗口的朱雄英,脸色阴沉下来。
他缓缓走到了门口。
一瞬间,大本堂内,哄笑嘲讽之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全部低下头不吱声了!
朱雄英就缓缓走进大本堂里面,压迫感十足,在场那群皇子皇孙们,额头都冒汗了。
紧接着朱雄英扫视一圈,看向了朱允熥。
朱允熥不敢看朱雄英,他怕又被骂没出息。
他也确实没出息,这么多年来被打压,他不可能一下子就硬起来。
而朱雄英也没有说他,这也不能全怪朱允熥。
于是朱雄英就缓缓开口,说:
“按照辈分,在场的一些,孤该叫叔叔!”
他一开口,大家头更低了。
嘴上背后说,是一回事。
可见到了朱雄英,就宛若是看到了传奇,还是很怕的!
朱雄英继续说:“可按照身份,尔等就该称孤一声太孙!在大本堂学了这么久,尔等连见太孙时还有的礼,都学忘了?”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行礼:
“臣等见过太孙殿下……”
朱雄英挥了挥衣袖,把手背在身后,才说:
“编排太孙,背后侮辱太孙,是什么罪?”
全场依旧安静,不敢吱声!
朱雄英伸手,指了指朱植和朱楩,说:
“你们两个,说!”
朱植和朱楩吓得脸色惨白,都不敢开口。
而朱雄英是没想到啊,在这些年幼的皇子、皇孙里面,竟然有如此不堪的言论。
朱雄英就冷冷的开口:
“满朝文武、各路藩王,也不敢背后如此编排羞辱孤,尔等怎么敢?
还真是皇室纨绔啊,就你们这些东西,以后要分封各地?那百姓,岂不是遭殃了?”
他这一怒,众人纷纷跪下。
他们逞嘴上威风还行,真遇到朱雄英,那也是真怕。
朱雄英也是真怒了,一挥手:
“说孤打叔叔,那好,来人啊,把辽王、岷王,拖出去打,各打二十棍,长长记性,明白什么叫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