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魔化作为弃儿穴窍中的侍魂魂,犹如双龙困井,于其体内狂舞翻腾,尽显狂龙不羁之势。
细细思量,两魔昔日何其风光,虽预知劫数难逃,然其傲骨铮铮,岂肯束手就擒?
魔魂之力汹涌澎湃,似暗河奔流,疯狂冲击封印之界,魔气四溢,弥漫全身。
然而,此刻的弃儿,其身躯却似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在一番撕心裂肺的挣扎后,弃儿终是喷出一口鲜血,如残阳泣血,触目惊心。
其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生气,无力地倒在了冰冷的法坛之上。
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似已沉入九幽,不见光明。
幸又得天道碑之威,煌煌天光笼罩,两大凶物终是魔焰全消,不再反抗,与那弃儿化为一体。
在那弃儿昏厥之际,天地间仿佛凝固,万籁俱寂,只余那飘渺的回音在耳畔萦绕。
他肉体虽似破碎的瓷器,疲惫至极,但神魂深处却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欣喜与激动,宛如漂泊多年的游子,终觅得那久违的归宿。
寂静之后,虚空微颤,一股隐晦之力悄然降临,无声无息地环绕在弃儿周身。
这道玄力,宛如自远古穿越而来,沧桑而深邃,充满了岁月的沉淀与智慧的结晶。
它不急不躁,润物细无声,悄然融入弃儿的体内,轻柔地修补着他因两大魔头之力而受创的经脉与血肉。
每一丝修复,都如同匠人精心雕琢,细致入微,不留痕迹。
弃儿在这股玄力的精细呵护下,仿佛重生,经脉渐复,血肉重生。
随着那股玄妙之力全然而入,肌肤之下,经络若隐若现,气血流转如丝如缕,宛若一件由天地雕琢而成的透明玉雕。
他的呼吸,深沉而悠长,每一次吞吐,都似在吸纳乾坤之精华,与此方天地共生同频。
更为奇异的是,弃儿的神识逐渐模糊,仿佛踏入了一片飘渺的幻境。
在那幻境之中,星辰璀璨,宛如一颗颗明珠镶嵌在无尽的宇宙夜幕上,浩渺深邃,难以穷尽。
他感受到时间和空间交织的玄奥,心灵深处仿佛被触动,神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净化与升华。
时光流逝,天道碑立于弃儿前,寂然无声。
刹那之间,碑身之内,几行金色字迹悄然浮现,字迹流淌,恍若星河倾泻,璀璨夺目,尽显天道之威。
那字迹如是低语:
“弃者,非寻常之辈,乃无名氏也。”
“其修炼之路,历凝元、通元、真元三大境界,皆以天道为基,步步为营,连渡三境雷劫,风采卓然,颇具天道道子之风采。”
“因此,天道垂怜,免去其虚神境之雷劫,以示嘉奖。更有天道碑入体,为其种上无上生机,赋予其无尽潜力。”
片刻之后,金色小字流散,那天道碑宛如秋水无痕,悄然内敛,化作一道细微的流光,悄然没入弃儿体内。
弃儿再度睁开眼时,四周已然被北荒八大门派的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神情复杂,众生百态。
有的满脸愤懑,目光如炬,似要将弃儿灼烧成灰。
有的则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疑惑与不甘,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启齿。
还有的,眼角微湿,泪珠闪烁,似乎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的感慨与感动。
“诸位,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看我?”
“我...不,本神使有何不妥?为何尔等皆以如此目光审视?”
弃儿说到一半才发觉有些口误,又艰难改口问道。
“神使大人,自从你到我北荒境域,我等宗门可曾怠慢过你?”
寻花门主说罢,便将弃儿扶起来。
弃儿只觉得一股惊人的柔软带着十足的弹性抵在手臂,仿佛触及了世间最为细腻的丝绸,又如清泉抚过肌肤,令人心神荡漾,心中的燥热如同夏日烈焰,难以自持。
“哎呀,女人说话就是婆婆妈妈,让老子来说。”
血刀宗的虬髯大汉一把推开寻花门主,将弃儿抱在法坛供桌之上。
“神使大人,我等本就是北荒一域的小门小派,对吧。”
“当初听闻你受伤,为了帮你治伤,纷纷拿出各自宗门的镇派秘宝,供奉与你,对吧。”虬髯大汉大声说道。
弃儿心中茫然,不明其意,然闻其言字字凿凿,似无虚假,遂颔首以应,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探寻。
“当初你说下凡之时,遭遇大凶妖物袭扰,一身功法全无,修为境界全失。”
“我等八派,没有丝毫犹豫,将镇派绝学,供你参详。”
“今日神使能恢复至这虚神境修为,我等八派是不是功不可没?”虬髯大汉又问。
弃儿越听越懵,又点了点头。
“你说要挑选记名弟子,我等八派亲传精英尽出,还奉上无数丹药灵气,助他们修行对吧。”
“可是,你却选了十个资质不佳,修为不高的愚徒,当做你那记名弟子。”
“这还不算,那些丹药灵气,八大宗门弟子可是一个药渣都没尝过,都被神使大人吃了对吧。”
弃儿这才听出了一丝门道,这是要兴师问罪啊。
刚欲解释,三清门大长老逍遥子张玄通便开口道:
“不止如此,神使大人独具慧眼,选择那才进三清门几日的小姑娘,作那记名弟子,时至今日,老夫还是不解其中缘由,还请神使大人不吝赐教。”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各派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尔等的恩情,本神使会记在心里的,如何选择弟子,不便告知。”
“他日我重回上界,必将为北荒八大宗门降下无数福泽,尔等大可安心。”
弃儿此话也是由心而发,即便不是真的上界神使,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回报给八大宗门。
“大可不必,神使恩泽,何其渺茫。”
“自神使驾临我北荒八派以来,我等惶惶不可终日。”
“不是血魔,就是骨魔,可怜我那天资无双的儿子啊。”合欢教主含泪言语道。
“原来,诸位是要下逐客令啊。那本神使走就便是。”弃儿听闻此言,恍然大悟道。
“掌门,不要啊,你难道不怕神使大人,一怒之下,横尸千里吗?”
来自合欢教的十大记名弟子,杨苍渊劝诫掌门道。
“呵呵,神使大人虽然贵为上界骄子,奈何此刻也只有虚神境而已。”
“若是非要做那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我等八派也是有些许底蕴的。”
“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摇尾乞怜,诸位你们说对不对?”合欢教主振臂高呼道。
“是,是,是。”八大宗门众人纷纷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