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瀚昌喝了粥,吃了包子,慢悠悠剥了鸡蛋,一口一口吃完,终于“识趣”地出去了。
叶烬瞅着人出去,张开胳膊,“快过来。”
喻寻关上门,控制着力度扑到了床上。
他冲了澡,换了衣服,一夜没睡,可精神头很好。
此刻缩在叶烬臂弯,眼睛星亮,微微弯着,浓黑的睫毛眨啊眨,扫在了叶烬的心头。
叶烬看着他,低头正要亲吻,被韩利的电话打断了。
“叶烬啊,你怎么样?”
“我挺好。”
韩利在电话那边很是激动,“跟你说个事啊,喻寻这次表现得非常好,临危不乱,大胆细心,有勇有谋。”
“最重要的是,他真是我的福星啊!救了我一命啊,想想真是惊险。”
“是吗?”
叶烬笑笑,他搂着身边的人,手指不自觉地在他细腻的脸颊和柔软的耳朵间来回摩挲,动作自然又充满爱意。
他就这样一边摸蹭着,一边难得带着私心评价:“他本来就是福星。”
“喻寻的资料队里没有吗?他是个好苗子,临时工太可惜了,你查查他的档案在哪,如果能报名选拔考试,他那个脑子绝对能考过。”
叶烬不动声色地偏过头,手机拿远了一些,“这个之后再聊。”
“对了,还有一个事,季明受伤了,他擅自行动,我得给他记一次大过,你有意见吗?”
“我没有。”叶烬干脆道。
说完便挂了。
“说什么?”喻寻抬起下巴问。
叶烬如实转告,“说你表现好,夸你。”
喻寻伸出手指,戳他冒出胡茬的下巴,“要、奖、励。”
叶烬亲了他一口。
喻寻甚至都没来得及闭眼,不满,“唔,就一下……”
叶烬抬手抚他的额头眉心,“这么饿?”
“一晚上…没吃东西,当然饿。”喻寻说。
他还真饿了,也没管自己上一句和饿有什么关系。
但叶烬意不在此,“那你现在,是要吃饭,还是吃……”
喻寻猛地绷紧身体,他睁大眼睛,又咬住了唇,盯着叶烬,几下眼眸就湿润泛了红。
手指攀上他的肩膀,拽紧了叶烬的病号服,不知是阻止还是拱火。
“和我说说,有没有人欺负你?”
喻寻紧紧咬着牙,偶尔泄露出的微弱叹息,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几乎没有声响。
他抿唇没答。
“嗯?说话。”
“嗯…………没……”
声音甜腻又似乎带着点快哭的腔调,听起来几近崩溃。
叶烬没放过他,“真没有吗?”
喻寻湿着眼眸摇头,他埋进了肩窝,揪紧了叶烬的衣服,迷乱中存留着理智,保持着不碰到他伤口的距离,又忍不住缩在他的怀里。
几分钟后,叶烬亲吻着他带汗的眉心,鼻尖亲昵磨蹭,“这么快。”
喻寻贴着他喘息着,难堪道:“你……闭嘴。”
叶烬又说:“怎么一声不吭,小结巴。”
“没伺候好你?”
喻寻红透了,恼怒道:“你闭嘴。”
叶烬:“闭了闭了。”
说罢下床走进了卫生间。
他出来时,喻寻脸色依然红着,噔噔噔跑到了卫生间,紧接着水流声响起。
叶烬打开衣柜,里面有几套叶瀚昌送来的换洗衣服,他挑了一套,敲门送了进去。
十多分钟后,一早上冲了两次澡的人出来了。
喻寻擦着头发,毛巾挂在脖子上,穿着叶烬宽大的居家半袖,显得更清瘦了一些。
他“哼”了一声。
叶烬看着他笑,眼神往下一瞟,意有所指道:“穿着大吧。”
喻寻死不承认,眼神瞟过天花板,“刚好。”
“刚好就行。”叶烬憋着笑,“过来吃饭,快凉了。”
喻寻坐下,把几个肉馅包子解决了,又喝了一碗粥才八分饱。
“电话里还说…什么了…吗?”
叶烬把手里半个豆沙包子也一并喂给他,“我上次说的果然没错。”
“?”
“一受刺激就磕巴。”
“……”喻寻恶狠狠嚼着包子,眼神凶凶地盯着他。
“好好好,错了。”叶烬认错。
他把剩下的一点小咸菜、小油条、鸭蛋黄,饭底子都喂给人,“没说什么,就是夸你。”
他夹什么,喻寻张嘴吃什么,“嗯有野菜……胡说,我听见叽里…咕噜说好久。”
叶烬问:“什么野菜?”
喻寻指着咸菜,“这个,是用野菜拌的。”
“是吗?”叶烬不太认识,“你爱吃?”
“嗯,清淡。”喻寻戳他,“别错开话题!”
“……他说季明犯错了,要记过。”
“噢这事儿。”
“嗯,他做什么了?”
喻寻揭过昨晚的事,“你受伤那天,他不会说话,我卸了他一条胳膊。”
叶烬只是“嗯”了一声。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手疼不疼?”叶烬问。
“啊?”
“卸他的胳膊,没累着自己的手吧。”
喻寻一愣,咯咯笑起来,嘴里的油条咽下去,歪头咕哝:“队长,我发现,你还挺坏的昂。”
叶烬偏过头,背后的晨光落在他英俊的眉眼上。
“我还有更坏的时候,你要体验吗?”他微挑眉尾,那样摄人心魄,病床上的两天没有影响他的丝毫帅气。
喻寻眯眸盯他,嘴角蕴着弧度,亲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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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烬身体恢复得很好,伤口愈合,一周刚满就出院了。
“魏景明被判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至于崔万宇,要等相关部门是否提起公诉。”叶瀚昌说。
叶烬下台阶,点头。
“这几天我去开会,你注意身体,别作死,小心留下后遗症。”
自打早上这话叶烬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了,可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
叶瀚昌依然不放心,侧过身对着喻寻叮嘱:“小喻,你看着他。”
喻寻忽地身体挺直,目视前方,左腿靠拢,敬了个标准的礼,“领导放心!”
叶瀚昌憋不住笑了,“这孩子。”
他要走又停住,对叶烬说:“对了,前几天你跟我提的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意愿,算了,电话说吧。”
医院门口,叶瀚昌拍拍叶烬的肩,转身上了车。
银色沃尔沃缓缓驶离视线,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商务车在阳光下静静停着。
叶烬瞥过时,那车正巧启动驶了出去,很快融入了早高峰的车流之中。
他不自觉盯了几秒。
“怎么了?”喻寻问。
“没事。”叶烬说:“走吧。”
司机在招手,二人上了队里派来的车,车门关闭。
那黑色轿车随即在路口调转方向,朝着北郊队匀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