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榆撒娇地亲亲他,眼尾还有些被欺负的红,“我还要看,应该还有第二部第三部,祁钺最伟大的祁钺,你当初怎么弄到的啊。”
祁钺摘掉细框眼镜,酌字酌句道:“嗯…请私家侦探找的。”
面上这么说,祁总心里的算盘打地噼里啪啦响。
要不然,再刨一次?
但东西南北做事滴水不漏,凡是墓里有的书,应该都拿走了。
望着乖乖老婆渴望的星星眼,祁钺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能轻咳一声,“试试吧。”
哎,好像缺德的事儿不能做太多。
深夜,祁钺睡着了。
枕边人面庞俊美,鼻梁高挺,呼吸平缓,眼睑闭着,长长的睫毛如蝶翼。
瞳榆支着下巴欣赏了会,腰还隐隐作痛。
有句话就得刻在祁钺脑门上。
纵欲过度不可为。
倏然,祁钺的鼻尖被用力捏住。
暖灯下,瞳榆脸侧格外诡异,活像是要掐死祁钺。
她幽幽道:“不管你睡没睡,醒没醒,你就是睡着了。”
闭眼睡觉的男人一动不动,依旧闭着眼,睡的很沉。
瞳榆呵笑,弹了弹他鼻尖,穿着拖鞋哒哒哒出去。
门被轻轻关上,声音微弱。
床上躺着的人睡的很沉,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夜间很黑,皎月银白,繁星点点。
这是瞳榆来到m国后,看到的星星最多的一次。
她来到了那棵紫藤树,独自坐在了实木长椅下。
庄园很大,一眼望不到头,紫藤树很大,牢牢将她笼罩。
曾经,那个少年也是独坐在这,白衬衫黑西裤,一坐就是一整天。
瞳榆忽然明白,那时候的少年应该比她还爱看书。
紫藤树枝叶繁茂,稍一伸手,一串紫藤花就落了满手。
瞳榆心绪冷静了会,忽然想。
这棵树百年了,祁钺常常去紫藤花廊,是在想家吗?
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自己父亲吧。
说谁谁就来。
祁魇重重咳嗽一声,沉声:“这树好看吗?”
瞳榆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大半夜的还以为鬼呢。
祁魇阔步走来,双手背在身后,又问了句:“这树好看吗?”
瞳榆惬意地晃了晃腿,歪头轻笑:“当然好看。”
祁魇想到这树的来源,恨的牙痒痒。
对着瞳榆就发火:“你知道你今天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瞳榆愣住了。
就像个犯错事的孩子,无措极了。
愧疚爬上祁魇心头,他刚要说话,便看到瞳榆拿起了手机。
女孩垂头嘚吧嘚,“那真是对不住,给您添大麻烦,我这就叫上祁钺回z国逃难,保证再也不回来。”
这欠儿欠儿……
还真是和他那儿子像,祁魇嘴角小小勾了下。
可能他也是有点受骂体质在身上的。
今天愣是将瞳榆看顺眼了,勉为其难说了句:“沈家的死士一直在暗处盯着,若真想杀你,在你进沈家后,在你对沈夜动手后……”
他点了点头:“你们今天从沈家回来的格外顺利。”
瞳榆指节一颤。
是他放了他们吗?
祁魇已经退位,将所有都给了自己儿子,眉宇深沉,浑身上下都有些孤寂。
他仰头望着月亮:“今晚月亮皎洁,你想念你的父母吗?”
瞳榆摇头,双眼清澈:“不记得了。”
祁魇道:“你父亲入赘,不是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祁魇继续道:“我挺想念你的母亲,上任沈族家主,她比我厉害,是个天生要强的女人,心冷心狠,当年把我吊树上揍。”
瞳榆扑哧一乐,喃喃:“那她应该是个奇女子,很强大的人吧。”
在那个年代,女子登上高位,招男子入赘,打破传统束缚,应该要面临很多恶意压力吧。
祁魇摇头,“不,你的家族本就是如此,隐世家族,女尊男卑,因为你的母亲壮大家族,才渐渐展露在众人视角。”
瞳榆仰起头,有些好奇起来。
祁魇走过去,见她傻愣愣,没好气道:“往里点坐,我站着累。”
“哦哦。”
瞳榆嘿嘿笑着往长椅左边挪了挪。
祁魇想到当年的事,叹了口气:“听闻沈家有很多禁忌家规,未来的继承人要从小培养挑选,必须是女娃,并且要在三岁测智商,四岁要进行弱肉强食的厮杀。”
瞳榆喉咙哽住,四岁……
祁魇语气平淡:“弱肉强食罢了,沈君只有你一个女儿,沈宁两个,沈泽勒一个,旁支三个,她们要被送进斗兽场,与野兽拼搏,生死不论。”
祁魇望着瞳榆失魂落魄的样子,缓了缓语气:“这只是第一关,最后一关是七个女娃被关起来,互相厮杀,佼佼者为下一任家主,才配拥有名字,你的母亲…也是这么来的。”
祁魇手抬了抬,最终还是拍了下瞳榆肩头:“你知道吗?那些女娃都是六岁、七岁,你一个四岁的进去,你说第一个死的是谁?”
瞳榆低下了脑袋,视线有些模糊。
耳边是祁魇絮絮叨叨的声音:“你是幸运的,你在那场大火中被送走了,而他们……具体我不知道,应该是被关起来了。”
天气阴了下来,月亮隐匿在云层中。
祁魇将身子靠椅上:“我以前含糊着和祁钺说过一点,夜深了,回去吧。”
所以,祁钺知道一点,但也就只是一点。
旁边人迟迟没有动静,祁魇皱眉,望过去就看到瞳榆在哭鼻子。
哭的一抽一抽,还努力憋着不发出声音。
他瞬间就炸了,指着瞳榆你你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待会臭小子看到不得讹我。”
瞳榆哭着哭着笑了声,继续哭。
祁魇那个无奈,他怎么会哄小姑娘,从前祁钺就是被他揍出血也不吭一声。
想了想,他问瞳榆:“这紫藤树好看吗?”
这是他问的第三遍,瞳榆继续哭鼻子,抽空理了下:“好看啊。”
祁魇脸色比锅底还黑,幽幽拉下脸:“呵呵!好看,你当然觉得好看!臭小子为了移这棵破树把我整个鱼塘填了。”
瞳榆哭不下去了,边笑边抽抽,“噢噢,呲,这里原来是您的鱼塘啊,呲呲。”
祁魇扬起手猛薅紫藤花,磨了磨牙:“上万只鱼的尸体陪葬,这棵破树不得吃的饱饱窜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