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两人从禄鼎居吃完早午饭出来，陆西音还打包了半盒绿豆冰糕。
吃饱喝足，她明显比刚才精神多了。
李淮左看着她心满意足地抱着那盒绿豆冰糕，揶揄道：“给你钱赚都不开心，非得美色诱惑。”
一语双关。
陆西音赶紧停止脑海中的遐想，谈回正事，“待会可以让我自己跟商务谈吗？”
“怎么？怕别人以为你走后门？”
“对啊，公私要分明。”
李淮左也没多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Flora，待会有个设计师来公司，让商务部的赵总监接待一下。”
他扫了一眼身旁的陆西音，继续道：“就说，是你推荐的。”
迈巴赫停在Schein大楼的地下车库，陆西音和李淮左在电梯厅内并排而站，牧楚站在身后。
左边的电梯先到，陆西音走进去，却用手挡住李淮左的步伐。
“为了避免误会，李老板你坐下一趟。”
电梯门关上前，陆西音还挥了挥手，“拜拜~李总。”
李淮左和牧楚就这么被拦在电梯门外，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牧楚的嘴角有点压不住，在Schein大厦，李淮左应该是第一次被赶下电梯。
李淮左透过电梯门看着嘴角上扬的牧楚，“牧楚。”
“嗯？”
“刚才在车上你听见陆西音的声音了吗？”
“······”
牧楚瞬间敛起嘴角，迈巴赫虽然隔音但是也没有那么隔音，况且陆西音还喊那么大声，只不过装聋作哑是他的职业素养罢了。
“叮——”另一边的电梯门打开了。
李淮左抬脚走进去，单手插兜，一边按着手机给秘书发信息，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去找一辆隔音好点的车，如果找不到，你就不用开车了。”
“要有多隔音？”
李淮左挑眉，“你说呢？”
“······”
牧楚感觉有车轱辘从眼前压过去。
-
会议室内，商务部的赵东磊和商务部总监张巡已经等候了将近十分钟。
刚才赵东磊打印合同时凑巧遇到企划部总监张巡，张巡从进公司开始就带着手底下的人做标识设计，十几稿全被李淮左毙掉，听说Schein的企业标识要找设计公司签合同，心里的大石也落下来，就跟着赵东磊想看看是哪个着名设计团队替他接下了这烫手山芋。
前台小姐终于领进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
她一身杏色长裙，搭配一件格纹大衣，卷发扎成一个蓬松的马尾，充满朝气又干净利落。
陆西音率先打起招呼：“你们好，我叫陆西音。”
赵东磊起身上前握了下她的手，“你好，陆小姐。”
张巡往她身后望了望，“陆小姐，就你一个人？”
“是的。”
？？？
赵东磊和张巡都很惊讶，这未免也太不尊重他们Schein了吧，他们好歹也在筹备上市中，居然就派一个设计师过来谈业务？
陆西音看出他们的疑惑，解释道：“我是独立设计师，没有工作室。”
赵东磊和张巡又傻眼了，他们以为总助那边推荐的是什么国际大咖设计团队，合同都准备好了，居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
企划的张巡瞬间脸色不太好看，他手底下的人半年来做了十几稿，都被上面那位骂成垃圾不如，总助那边居然只推荐一个小姑娘过来，甚至都不如他们企划部的设计团队。
赵东磊维持着表面的笑容，客气地问道：“陆设计师，请问你有什么代表作品可以给我们看一下吗？”
“可以啊。”
陆西音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平板，点开作品集递给他们。
赵东磊看了她的名字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前段时间寰宇国际LoGo的原设计师，寰宇国际前两年做的优秀项目都有这个小姑娘的痕迹，瞬间有点改观。
但是他们上面那位实在是严苛到了极点，他怕一般人扛不住骂。
他委婉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是新能源公司，这一次要设计的不只是公司的logo，还是我们第一辆新能源汽车的标志，但陆小姐的作品里好像没有相关的经验。”
闻言，陆西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标识设计中最重要是结合企业审美和产品理念，要在融会贯通上做出创新性，其实跨界和跨行业都是不影响的，反而一味地做单一企业LoGo的设计师容易陷入套路性设计，更容易缺乏创新性，其实无车标设计经验并不算是我的劣势。”
有理有据，镇定自若，赵东磊对面前的小姑娘有点刮目相看。
旁边的张巡却并不买账，“可是你一没名气，二没相关产品的作品，我们怎么敢放心跟你签合同？”
谈合同肯定需要花时间相互了解，陆西音想到不会那么顺利，但也没想到遇到这种情况。
会议室的气氛凝滞住。
赵东磊感觉张巡的语气太不友善，赶紧给他使眼色，她怎么都是总助那边推荐的，怎么可能会没点本事呢。
张巡：“这样吧，我们准备邀请国内外的设计团队进行一次比稿，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的话，到时候欢迎你投稿，如果你的创意可以得到我们公司的青睐，那这个单就是你的。”
陆西音浅笑道：“没事，我可以参加比稿，可以方便问一下你们比稿的费用是？”
张巡笑得有些讽刺，“小姑娘，我们的比稿赛邀请的都是国内外着名的设计团队，你这样小设计师甚至还够不到我们比稿赛的邀请标准，但你是总助那边推荐的，我们让你参加已经是破例了，你还想要比稿费？”
陆西音敛起淡淡的笑容，认真道：“张总监，不知道您是不是设计师出身，但众所周知，免费参加比稿是设计行业的大忌，这对任何出身的设计师都是不公平的。”
张巡一脸坦然，“接受不了？那你可以离开了。”
陆西音：“即将上市的公司，格局不应该是如此。”
“小姑娘，出来谈合作也要靠实力，而不是嘴皮子。”
赵东磊坐在旁边插不进嘴，也没想到怎么聊着聊着就这样了？但是张巡是自己同级同事，当着外人面，他这会也不会落他面子。
就在他以为面前的小姑娘受不住这种奚落看低，会起身离开时。
她暗忖道：“这样吧，两位总监，我可以参加比稿，比稿费可以在比赛结束后再给我，如果我的作品达不到比稿赛作品的平均分，那比稿费就不用给我了，相反，那就要不多不少地打给我。”
其实赵东磊还挺看好陆西音的，一个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但是踏实不浮躁，说起话来有理有据，不紧不慢，有一种与年纪不符的从容不迫。
他拿出手机，“好的，你可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到时候比稿开始我会再联系你。”
陆西音拿过手机按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赵东磊还是维持着绅士风度将她送到了楼下，陆西音站在Schein大楼外面，拿出手机给李淮左发了信息就拦车离开了。
-
Schein顶楼会议室。
李淮左看了眼腕表，修长的手指点了两下会议桌面，“你们研发部下次开会不要这么多长篇大论的解说行吗？那堆理念翻来覆去地拿出来说，我不是七老八十听不懂。”
会议室一片寂静，这位年轻老板帅气又多金，体力和精神气比他们研发部那几位老大加起来都好，平时开会一整天也是要重复研发理念的，今天倒是骂得有点新奇了。
“下次开会都给我说重点，散会！”
说着他迈着修长的腿大步离开会议室，秘书Flora从总助办公室迎过来，递上手机，“老板，你有信息。”
李淮左接过手机，“楼下谈得怎么样了？”
Flora愣了下，楼下？哪一层啊？他们可是32层高，楼下还有31层楼。
那道清冷的嗓音提醒了两个字，“设、计。”
Flora反应过来，连忙道：“老板我现在去问，稍后给您汇报进展。”
但李淮左已经看到手机上陆西音发来的信息，「谈完了。」
「我晚上约了安琪吃饭，现在要赶回家画稿，就不上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