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颤抖的扶上了辛氏的脸,她的侄女啊!血脉相连的侄女,她到缅疆和亲那年,她还是牙牙学语的婴孩,如今也是做母亲的人了。
可她被药水毒哑的喉咙里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她眼中满是悲伤的泪水。
辛氏瞧见老夫人满眼含泪,不知为何,心里竟也跟着抽痛起来。
突然,老夫人猛烈的摇头,不!不!她不能让这孩子去见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缅疆皇室!
辛氏这孩子被养育的极好,她不能让她身陷危险之中,平白的断送这一生。
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小心翼翼的指着远方,朝外轻轻推着辛氏,她听说她怀孕了,生怕伤到她腹中的胎儿。
老夫子指着远处,泪流满面,孩子,你快走啊!永远不要来这,这是魔鬼的都城。
她哭的撕心裂肺,就连被毒哑的喉咙里都哭出了丝丝鲜血。
辛氏见老夫人决绝的将自己往远处推,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老夫人,有什么不对吗。”
老夫人摇摇头,快走吧孩子!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这座吃人的鬼城,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老夫人满眼皆是恐惧,放声痛哭。
疆域白此时也还未进城,骑着高头大马,透过窗子俯视着她们。
“这种人你们还留着做什么,你们在自己的国度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平白无故的和这种人打交道,岂不是丢了自己的脸面!”疆域白满脸的嫌恶和不屑。
老夫人听见疆域白的声音,哆嗦的更厉害了,可她还是死命的推着辛氏,希望她赶紧走。
“坟堆里捡来的老叫花子,能侥幸活命都是幸运的了,如今恐怕是舍不得荣华富贵,要缠上你了吧!”疆域白的嘲笑声更大了。
老夫人虽然听见疆域白说话,浑身颤抖的厉害,可她还是拼命的挡在辛氏的面前,生怕疆域白靠近辛氏,
老夫人的这一动作,惹得疆域白不悦。
就好像疆域白要对辛氏做什么谋害的事情似的。
“走!快走!”疆域白有些不耐烦了。
林溪桐迈着小碎步和林书弦急匆匆的赶来,她看见姑祖母的表情,便知道姑祖母已经知晓了她们一行人的身份。
小溪桐爬上马车,拉住老夫人的手,小胸膛拍的啪啪作响:“别怕,溪桐能保护您!”
林书弦也是拉住老夫人的另一只手:“等妹妹完成皇命,我们便带您一同回国。”
林书弦的出现仿佛带着一丝魔力,让颤抖的如筛子的老夫人,渐渐平静了下来。
林书弦凛然的对疆域白说:“那就请殿下带路吧!”
接着将老夫人安顿在马车上,轻声细语的说:“您别怕,缅疆皇室难不成还能吃了我们!”
疆域白冷笑的更厉害:“呵!捡来个老太太,伺候的跟祖宗似的,一群脑子有病的人!”
疆域白骑在高头大马上,俯瞰着众人。
“欢迎你们来到缅疆国,离神最近的国度!”
“我带你们去拜见皇祖父吧!”回到了缅疆国,疆域白更是满脸的傲慢。
小溪桐这时却笑眯眯的说:“我们先去看姑祖母吧!”
“姑祖母嫁到缅疆国和亲,已经三十年杳无音讯了,我们来到这当然要第一个见姑祖母啦!”
辛氏也将头向马车外探了探:“还是……先见姑姑吧!”
疆域白明显有些不耐烦,一旁的缅疆使者劝慰道:“殿下,还是先见云夫人吧!”
疆域白也只得烦闷的应下。
疆域白吩咐守卫:“速去请示皇祖父,可否带他们去见云夫人。”
小溪桐立刻问到:“你这话好奇怪哦,难道件姑祖母还要缅疆国王的批准吗?我姑祖母是在这里享福,还是被囚禁在这里受罪呀?”
“我还是个小孩子,还不太会讲话,只能有什么说什么,你不要太见怪啊!”小溪桐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害的看着疆域白。
疆域白骑在高头大马上,一副吃瘪的表情。
外人不知道,但他岂能不知道,云夫人自从和亲来到缅疆国,就一直与皇祖父不睦,来了不过几年便被皇祖父囚禁起来。
皇祖父不准她与故国书信往来,也不许别人探视她,就连自己也不去看她。
此刻,林溪桐的童言无忌,反而让他觉得有些难堪。
“溪阳公主惯会说笑了,和亲而来的云夫人,怎会被囚禁呢!”
“直接去云夫人府内!”疆域白瞥了眼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快马加鞭,飞快的去宫内禀报。
辛氏坐在马车上,马上就要见到姑母了,她竟然有些小小的激动。
说来已经三十年不曾见过姑母了,她还是个小幼童的时候,姑母便为了回家免受战乱,百姓免受伤害,来缅疆国和亲了。
记忆里的姑母,明艳美丽,总是笑容灿烂,对她也是极其的温柔。
马车里,老夫人看着辛氏,眼神一刻也不愿从她的身上离开。
她好想听她多讲些勇毅侯府的事情,她的爹娘恐怕已经故去,也唯有自小疼她爱她的哥哥,和待她如亲妹子一般的嫂嫂了。
“老夫人,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与我记忆中的姑母竟有一些相似呢!”辛氏呵呵的乐了出来。
“真的很奇怪,若书与您不过相识几日,竟觉得有些莫名的亲近呢!”
老夫人只是慈爱的看着她,因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她心心念念了三十年的家乡,她以为他此生都要葬送在此,永远也回不去了。
就连死后魂魄也要被钉魂钉钉在这片让她生前受尽折磨的的土地上,永世不得超生,他们,好狠辣的心啊!
若书这个傻孩子,总说护着自己,保护自己,她哪里知道缅疆的皇室都是魔鬼的化身。
而她们皆是凡人,凡人又怎样与魔鬼去抗争!
此时,云夫人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即便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护住孩子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