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的马雪妍,第一时间就给嫂子发了信息报平安,洗漱好后就躺在床上睡觉了,第二天早点卖完后,马雪妍就跑去了菜市场,去里面买了很多堂哥和堂嫂爱吃的菜。
马雪妍读大学时,堂哥经常会给他寄各种零食吃,担心她在学校不舍得花钱,受人排挤,也知道给她打钱她也不会收,所以每个星期马雪妍都能收到堂哥寄给她的包裹。
大学四年,她几乎没有怎么买过零食,但自己的零食却从未断过,因为堂哥一直在给她寄各种零食,哪怕堂哥结婚了也没有断过。
堂哥告诉她,我的妹妹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就算爸爸不在了,哥哥也会一直在,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这几年农村的攀比越来越严重了,每个人回老家过年时,都会被各种人追问,现在在外做什么啊,有房没有啊,有车没有啊,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等等。
很多人为了面子,回家时都会买很多高档礼品,买自己平时根本不舍得买的昂贵烟酒,回来充场面,也都会往高了报收入,让自己脸上也有光一些。
表弟马睿林第一年工作回家时,买了一条烟回去发给人家抽,农村人过年在路上碰到了,都会互相打招呼,也都会发一支烟给别人抽。
所以哪怕表弟不抽烟,也买了一条烟备上,农村人抽的烟大多都不贵,所以表弟特意买了个中等价位的烟,比村里人平时抽的烟都贵了很多。
可他回家发烟时,人家压根接都不接,觉得他的烟档次太低了,看不上,表弟都被这一行为整的无语了。
平时村里人几块的烟都抽,过年的时候,几十块的烟都看不上了,村里人为了攀比,过年回来买的烟酒越来越贵,压岁钱给的越来越高了,办喜事给的人情份子钱也越来越高了。
回家过年除了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几乎天天都有酒席要参加,因为份子钱越来越高,所以农村人越来越喜欢办酒席,因为办一次酒席能挣不少钱。
马雪妍的好多同学都和她说过,羡慕他还没有结婚,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过年不用应付那么多人情往来和面子工程。
她们现在越来越害怕过年了,因为每次回家过年,都要花费好多好多钱,辛辛苦苦一年攒下的钱,都用在了过年回家的面子工程上了。
看到别人家买车买房之后,就生怕自己家没有,受人鄙视,所以也贷款买了,每个月还房贷车贷都累的要死,生病了都不敢请假,怕还不起钱了。
在外过得这样拮据,回家还硬要装成有钱人,挥金如土的生活,想想就觉得没意思,所以这几年也有好多同学都在外过年没有回来了。
在外过年,不用打肿脸充胖子,透支工资准备那些昂贵的礼品,迎接各种攀比行为,一家人过得轻松又自在。
堂哥不喜欢攀比,每次都照实说自己的收入,都会迎接来自别人的鄙夷,说那点钱能干啥,还怎么养活家人啊,久而久之,堂哥过年也就不爱回家了。
没有人会一直大度的接受别人的指责的,而马雪妍每年是只有过年才会回家,所以就和堂哥的时间错开了,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
大伯老是会说自己的小儿子没出息,挣不到什么钱,可家里要建房子,是自己的小儿子拿的钱,自己动手术住院,也是小儿子拿的钱,从来没见他那挣了大钱的大儿子给他拿过一分钱。
马雪妍刚毕业出去工作的第一年,有个高中同学结婚了,那同学离大伯家挺近的,因为堂哥一直对他们家人好。
所以妈妈就让她过去参加婚礼的时候,顺便拎点礼品去看看大伯,马雪妍特意去超市买了大家平时会购买的礼品上门拜访了。
因为马雪妍已经没有读书,自己挣钱了,所以她特意挑了一款比较贵的给大伯,婚礼要晚上才开始,中午的时候她就先去大伯家了。
刚好去的时候大堂哥也在家,看到她提的礼品,大堂哥看着她手上的礼品直接对她道:
“雪妍啊,这些东西都便宜的很,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勾兑出来的,能有什么营养啊,你大伯他们不能吃,你等会拿回去给你爷爷奶奶吃吧。”
马雪妍被大堂哥说得面红耳赤的,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又心里委屈,自己买的明明不便宜,大堂哥为什么要这么糟蹋她的一份心意。
还有什么就是没有营养了,就拿回去给自己爷爷奶奶吃啊,合着她爷爷奶奶就应该吃些没营养的东西是吧。
那时候的马雪妍嘴笨,被别人欺负了也只会自己偷偷抹眼泪,压根不知道怎么反击,所以也只能呆愣愣的站着。
大伯在一旁打着哈哈,说没事没事,一片心意不要浪费,说着就想过来伸手将马雪妍手上提的礼品接过去,马雪妍直接躲开了,表示打扰了,自己还要去参加婚礼,就不打扰大伯了。
说罢就提着礼品出门了,大伯喊了她两声,见她没回头也就没管她了,走在去同学婚礼的路上,马雪妍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既然他们看不上,她也就不送了,这些礼品,是自己的爷爷奶奶,平时根本不舍得喝的,哪怕过年收到这些礼品,也很珍惜不舍得喝,要拿给妈妈吃,双方让来让去的,都想将这好的留给对方。
对于马雪妍家人来说,这些礼盒是无比珍贵的好东西,但在大堂哥眼里却成了廉价的礼盒,马雪妍心疼自己的家人,又愤恨自己不能给他们创造好的生活条件。
晚上大伯可能觉得中午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给她打电话,让她参加完婚礼,后天和他们一起去旁边市里去旅游,大堂哥带她出去玩,出去见见世面。
马雪妍不想去,但大伯一直劝说,马雪妍也就同意了,答应明天参加完婚礼就去大伯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