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可以救人,当然也就可以杀人。能让身体组织正常的生长,当然也就能让他们胡乱生长。会搭积木的人没道理不知道怎么让积木倒塌。
符不离只是过去没有这么做过,不代表她不会。但也因为她没有做过,所以一不小心魔力用的过多了些。
汹涌的魔力涌入他的五脏六腑,名为治愈的魔力肆无忌惮地在他的体内乱窜,那男子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体内的血液便仿若受不了血管的束缚,从他的全身各处爆裂开来,化作了血色的雨。
血雨之下,符不离红色的瞳扫视了一圈黑暗。
不会只有这一位男子。
她并不讨厌被血溅一身的感觉,嗜血如她,反而会觉得这种感觉还蛮不错。而且落在她肌肤上的血,会被她的身体吸收入体内,有着莉莉丝血脉的她,对吸血这种事可是喜欢着呢。
她平时不喜欢显得这么血腥,不太符合她的身份。在世人面前,她还是更希望别人看到自己善良温和的一面,毕竟如今的她有着纯良无害的外表,又有着救死扶伤的本事,更是被许多人称为仙女啦,神仙啦什么的,总该表现的正派一些。
但她从来都并非真的是如外表那般温良无害,骨子里的嗜血好战,可不会因为变成萝莉而收敛多少。倒不如说,身为猫娘的她,反而更对夜幕下的狩猎比过去有着更强的兴趣。
在小月饮楼平时接触不到魔物,也一般轮不到她出马,她虽然经常手痒,却也只能忍着,可如今居然有人骑到脸上作威作福,她心底可是暗暗窃喜。
来得正好。
正好少个试试自己如今本事的地方。
正好这些日子因为魏屈死于绯天教而有些阴郁。
正好今晚闲来无事,夜色刚好,指甲也刚好有点长,痒痒的想找个地方磨一磨。
对于这些绯天教的走狗,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不觉得有什么让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必要。
当藏在阴影中的枪再一次射向她的时候,她已经带着一身的血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夜色不仅是敌人的伪装,也同样能是她的伪装。
她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跃上屋顶,娇小的身躯如猫咪般在屋顶快速移动,转到视野看不到的地方,倏忽间就消失不见,再难以找到她的位置。
唤出魔装,虽然白色的发丝在夜色下会有些醒目,但一身的黑衣恰能与夜幕融为一体。
“她去了哪?”
夜幕之下,藏在竹林中的枪手在私密频道小声问道。
“不知道,我找不到她!她好像往荒野那边跑了。”
耳机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那我们怎么办?追吗?”他问。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可爱的声音。
“呐,你在找我喵?”
他连忙回头,只见一张可爱的圆脸,笑眯眯的凑过了他的肩头,以近到几乎可以碰到鼻子的距离,正看着他。
而同时,一只有着红色指甲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抚摸着他的脖颈。
那手很温软,若是往常定能让人想入非非。
他不由喉头微动,想要呼喊出声。
可随后,一对尖牙便刺入了他的脖子,那只手也捂住了他的脖子。
他想呼救,想提醒同伴注意,可被那只手覆盖下的脖子里仿佛忽得生出了什么奇怪的肉瘤,堵住了他的气管,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咕噜咕噜。”
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血液被吸走的声音,可他却已经做不出任何抵抗的动作了。
猎物与猎人,身份已经互换了。
身体刚刚略有恢复的漱玉听到外面的枪声,连忙追出门看去,却已经寻不到符不离的身影。
站在门前绝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况且她身上有伤,活动不便,这般露头很容易吃子弹。
她退回到房间,扭头看向了一边方才已经被子弹射成筛子的淑月,却并未看到想象中的可怕一幕,只见淑月依旧那么端坐在那里,云淡风轻地喝着茶。
墙上有血,不多,但是有,刚才的子弹应该确实射中了才对。可看淑月的模样,和方才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刚才不是射来了一梭子弹,而是刮过了一阵风,有点喧嚣罢了。
“你还有心思喝茶?”漱玉道。
“不然呢?”淑月道。
“你知道他们都带了什么武器吗?你不怕这里被炸了?这群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漱玉道。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房顶忽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整栋小月饮楼都在颤抖。
然而看着是木质结构的小月饮楼,并没有因为爆炸而燃烧,也没有因为爆炸而散架,居于小月饮楼内的漱玉,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屋子有多少晃动,只是淑月杯中的水摇曳了两下。
“小离离玩的正开心呢,急什么。”
“这是玩吗?”
“不是吗?”
符不离是看到有人朝着小月饮楼丢去了一发榴弹的。
她来不及拦住榴弹,但根据榴弹的轨迹找到发射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她行动如鬼魅,发现了敌人也不用废话,唤出血剑一剑挥下,便是鲜血飞溅。
这些人实力是不错,方才她不小心被发现,与一人正面来回了十多个回合才堪堪拿下。以那人的近身格斗的本事,她感觉如果是齐无庙来了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不过是她就不一样了,上一回合卖一个破绽,待对方提刀欲砍,下一回合便是蓄谋已久人与剑一起刺出,直接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你究竟是什么人?”被刺穿胸膛的那人惊骇无比地问,“你一个医生,怎么会这么擅长用剑?”
“笑死,我不能用?”符不离话音落,那人便轰然倒地。
其实不够尽兴,如果能斗个百八十个回合,可能会更有趣。
正如她预料的一样,来者都是绯天教的门徒。这些人有着普通猎魔人实力的同时,又显然进行了专门针对猎魔人的刺杀训练。这种训练符不离过去也经历过,当初老头子可是为了消灭玄帝城的几位猎魔人,而专门对他和其他几位死士进行过刺杀训练。
刺杀猎魔人讲究的就是一击毙命,人类的弱点和魔物的弱点完全不同。
“你不是人,你根本就是魔物!”她的身后,另一人已经吓得有些肝胆破裂。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小萝莉究竟是怎么能以如此诡异的力道,刺穿那厚度近乎有十厘米的钢板盾牌的。
“怎么?你们绯天教不是就喜欢魔物吗?”符不离笑道。
来者远不止六人,起码有十人的规模。
符不离虽然尽量不让自己被发现,但在第四个人倒下的时候,还是让他们产生了警觉。
枪炮火药,对方准备的十分充分,分明就是冲着毁掉小月饮楼来的。
符不离本还有些紧张,但看到那枚榴弹落在小月饮楼上爆炸,仿佛炸在了什么钢板上一般,连个坑都没有留下,这才放下了心。
这毕竟是小月饮楼。
可当她对付到第九个人的时候,小月饮楼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冲天的火光仿佛能将小月饮楼燃得只剩骨架。
“哈哈哈,抓到我你又能怎么样!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找到第十个人的时候,第十个人已经在身上洒满了汽油,等着她到来,然后一把火点燃了自己。
看着带着火光跃动的人影,符不离也懒得和他废话,一剑刺向了他的下半身,并顺便为他治疗了一下烧伤。
放完火就想死?
敢来小月饮楼闹事,想活的人她不会让他们如愿,想死的人她也同样不会让他如愿。
汽油的火伤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伤,她也好奇究竟是火烧的快,还是她治疗的速度更快。
事实证明,当火焰烧光了他体内的油脂,将他烧地骨瘦如柴,痛苦地满地打滚,也还是没能死成。
当火焰熄灭,符不离蹲在那人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脸,红色的瞳孔颇为怜悯地看着他:“所以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因为过于痛苦,牙齿一直在打颤,但他却依旧带着狞笑:“你们现在还能猖狂,待到恶魔降临,你们都只会是恶魔的奴隶!!哈哈哈!!”
“那也比你强吧?”符不离道。
“哈哈哈,我有罪,你们也有罪!我赎罪了,你们早晚也得赎罪!都得死!!全都得死!!”
那般疯狂的语气,符不离也懒得再问他什么。她也没打算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只要知道是绯天教就够了。如今绯天教蹬鼻子上脸,就算是淑月也没有放任绯天教继续胡作非为的理由了吧?
符不离将他丢在一边不再理会,便继续去寻找其他人的踪迹。
以他现在的身体构造,连站起来都不太可能了。就这么放着他,等太阳升起,阳光照射到这些躲在阴影里的魑魅魍魉的身上,他们自己就会灰飞烟灭的吧。
符不离没有找到第十一个人,但是她感觉,应该是有人跑掉了,从周围的气味来看,还有一个她没有杀死的人的气味残留在这里。
她大概能感知到那人逃跑的方向,但是她没有去追,只是记住了那人的气味。
她现在的样子出现在小月饮楼没问题,但出现在其他地方,可就是给猎魔公会增加麻烦了。
回到小月饮楼,小楼的周围被炸出了坑,白色的灰烬散落一地,颇有些狼藉。
小楼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淑月看到她回来,笑眯眯道:“回来了?”
“嗯。”符不离已经收回了血装与血剑,用手揉了揉自己方才被射了一枪的耳朵,耳朵已经恢复了,只是还有点残留的痒痒。
漱玉如同看怪物一般瞪着眼睛看着她。
她坐回到了吧台,从吧台里取出了一份牛奶打算犒劳一下自己。
“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那天还要被我抓住?你当时就在算计我了?”漱玉颇有些恼恨。
“那时候是那时候,那时候我还只是个萝莉嘛。”符不离道。
当初见到漱玉的时候,她确实不知道这具身体究竟能做什么,细胳膊细腿,拿剑都拿不动,跑又跑不快,那时候的她和漱玉拿什么打。
“这时候自称人家会更可爱一点哦。”淑月道。
“嗯?”符不离愣了一下,“人家还只是个萝莉嘛。”
说完,她脸色一红,微微咳嗽了一下:“要可爱干什么。”
毕竟已经今非昔比了。
“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还要我来护着你干什么!”漱玉恼道。
看到漱玉那张苍白却又漂亮的脸,符不离一时有些玩心大起,笑道:“谁让你是人家的奴隶呢?”
她的心情这时候可非常不错。
“你!”
“当我的奴隶不好吗?当别人的奴隶,受伤了能好的这么快吗?”符不离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漱玉的蛇瞳竟然因为符不离的抚摸而变得温顺了些许。
正如淑月对符不离所做的事情一样,有着符不离血液的漱玉,同样对符不离的魔力无法抗拒,更何况有着血毒的效果,她即便脸上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只是为了掩饰心中无限的缱绻。
淑月也在一边咯咯笑了起来:“就是啊,当我们小离离的奴隶,你难道有什么不乐意?”
漱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却也没有离开,就这么坐着。
李悠悠小心翼翼地从里屋探出了脑袋:“我能出来了吗?”
“嗯。”淑月道。
“刚刚我听到放鞭炮的声音了,发生了什么?”李悠悠问。
“那是枪声哦。”淑月道。
“枪声?”李悠悠这时候也看到了门口地上的弹壳,以及地上的尸体,一时脸色大变,用手捂着了嘴巴。
符不离一口喝完了牛奶,从吧台上跳下,来到淑月的身边,靠在淑月的身上,抬起脑袋对着淑月眨了眨眼睛:“绯天教都做到这一步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呀?不然他们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吧?就算他们是魔女银河的手下,也不该对你这么不敬吧?”
淑月叹了口气:“谁让我是第七呢,哎呀。”
符不离道:“要不,我去给你争口气?”
淑月道:“你想怎么做?”
符不离道:“去绯天教的总部看看?”
“你知道在哪?”
“不知道,季归应该知道吧?”
“你就是想打架了吧?”
“没有……”
“杀了几个人就觉得自己可以了?”
符不离抓了抓脑袋:“总不能一直在这让他们欺负吧?”
“越来越调皮了。”淑月叹了口气。
符不离咧嘴一笑。
“随便你,记得回来就好。在外面闯祸了,记得把我的名头供出来,做坏事得算上我一份。”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