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过来的目光带着温和还有一丝纵容,抬手给她倒了杯茶,夏弦歌盯着他想问的话堵在喉咙口,良久才艰涩开口:“殿下与我成婚前,可有心仪之人?”
裴朗垂眸看她,眸光暗淡了几分,这个模样已经让她知道了答案,心中不免一阵紧缩。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若是殿下喜欢,不如纳入……”
“弦歌。”
他打断她的话,夏弦歌自嘲一笑:“殿下竟这么护着她,那不如弦歌退一步,让她来做二皇子妃如何?”
手腕被他一把拽住,不再是拉她进门的温和力道,而是用力到让她有些吃痛,可她倔强的不肯低头,一直盯着裴朗的眼眸,屋中安静下来,除了摇曳的烛苗和熏香袅袅升起的烟。
裴朗起身把她拉入怀中,开口哄道:“弦歌,都过去了,我不会娶她的。”
他竟用的是娶这个字,夏弦歌睁红了眼,他和许长宁可是堂兄妹!
“弦歌你不也有喜欢的人吗?”
这话一出夏弦歌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裴朗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侧脸,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笑意,却让她胆寒:“那日大雪,弦歌和裴黎说话时,我和大哥也在飘香楼。”
夏弦歌身子颤了颤,只觉得他抚在她脸侧的手都变得异常恐怖:“殿下,你……”
“弦歌,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往后莫要再提。”
他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透过窗看了看外头的夜色:“我还没用晚膳,弦歌与我一道用些?”
“……好。”
深夜殿中红帐翻滚,裴朗压着她一遍又一遍,是比之以往还要重的力道,这般情态的裴朗是她从未见过的,他编织的情网终究还是把她一道拉了进去,二人共赴沉沦。
殿下和皇子妃感情好,守夜的宫女们脸都快笑烂了,只盼着皇子妃早日诞下嫡子坐稳皇子妃的位置。
翌日一早。
裴朗吩咐宫人动作轻些不要吵到二皇子妃,他带着人走了,等远离宫殿外,他沉下脸吩咐身边人:“去查一查昨日二皇子妃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他走后夏弦歌缓缓睁开眼睛,浑身酸痛的感觉提醒她昨日的疯狂,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躺着,裴黎是她年少时的欢喜,他和李婉成婚后进宫谢恩的那日,她看着他对他的世子妃是那般的温和,眼眸中是藏不住的爱意,有那么一瞬她是嫉妒的,可也只是那么一瞬,她比他先成婚,爹娘对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她自己都找不到理由拒绝,她没有勇敢过也谈不上什么失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切裴朗早就知晓。
昨晚怕是有心人特意为她安排的,是想离间她和裴朗的感情?
还是……想让她恨许长宁?
昨日她和淮南王交谈的事入了谁的眼呢。
脑海里浮现出谷贵妃裴静裴朗三人对许长宁的态度,她拉过被子遮住脸,不愿承认自己心中还是有些醋的。
……
许长宁缓缓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处陌生的房间,她眨了两下眼睛突的爬起来,浑身戒备的巡视着四周,动作幅度大扯到了后背上,她龇牙咧嘴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柳诚之端着药一眼看到在床上摆着进攻姿势的女子,他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关好房门朝她走来。
她笑得两眼弯弯:“诚之!”
想起来了,是诚之救的她。
他把托盘放在一边扶着她躺下,可她却不肯,直接跳到他身上双腿勾住他的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我好想你啊。”
柳诚之稳稳接住她,不敢触碰她的后背,只得双手托住她的臀,他侧过头贴上她温热的脸颊,耳边是她在叽叽喳喳的诉说她对他的思念,他终是没舍得继续摆冷脸。
“先喝药。”
他在床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端过药碗一勺一勺的喂到她嘴边,她乖乖喝下,那双眸子紧紧盯着的脸,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眸,不加以掩饰的直勾勾的炙热的眼神让他生出了一丝燥意。
“别看了。”
他把空了的碗放到一边,撇过头说道。
她搂着他的脖子,歪头追随着他的脸,根本不听他的话。
他有些气恼,每次都不听话总是去做危险的事,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有多着急,收到京城的消息时他觉得自己都快不会呼吸了,更别提亲眼看到她摔落深渊,他动作要是再慢一点……
许长宁凑到他耳边,学着他喜欢的样子亲了亲他的耳垂,他眼神渐暗,双手紧紧握拳深吸一口气,短短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她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还甜滋滋的哄他:“诚之我想你。”
他抿紧唇,一言不发的把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转过身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听了,他能感觉到她在看他,压制住心中的酸涩,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刚醒,我让人去准备些清粥。”
她又笑了,脆生生的应了句:“好。”
对,他猜到她又会是这样的态度!
许长宁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还有他关门的动作,眸光闪了闪,低头看了眼自己,想了想心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当站在空间里时她反应过来朝着大茅奔了过去。
“大茅,你个负心汉!”
“你升级的时候能不能知会我一声啊,我差点就死了。”
她站在茅草屋跟前,控诉着大茅的罪行,整个空间里都是她的委屈声。
大茅忍了又忍,才没打她屁股把她扔出去。
“大茅你上进是好事,但咱说好,等你进步了可不能再做掺水的大茅了。”
“不然……”
她抬头看了看茅草屋上挂着的四个大字:有求必应。
“不然这上头的字就得换了。”
大茅:……
许长宁走到另一边的手术室,里头有卫生间她快速的洗了个澡,嘴巴里全是药味她来回刷了三遍,刚才诚之不会是被她熏跑了吧?
而柳诚之端着清粥走进屋中时,看到的是空了的床榻,上头的人不见了,他心口一窒,沉默的关好房门坐在床边。
外头的光亮落在他一边脸上,他唇线绷直一言不发,方才他是不是做错了,阿言说想他,可他还是把她一个人留在了房中,他喉咙处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阿言会不会误会了什么所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