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山脉,一群黑衣人慢慢接近山谷中那座唯一的宅子,同一时刻有人已经潜入进去,了无人烟的地方有座宅子本就稀奇,更稀奇的是他们并没有观察到宅子中有人出没,天色渐暗,宅中也没有燃起烛火,看起来像是一座荒废的别院。
天彻底黑了后,黑衣人们飞身而起落在宅子内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呼呼的山风吹过,耳边传来窗户被吹动的吱嘎吱嘎声,杂草快有半人高了,他们朝四处散开,领头之人沉默片刻握着剑往正对的房屋走去,借着清冷的月光可以看到正屋的大门敞开,一边门斜斜的挂在门框上,屋内一片黑暗像是巨兽隐在暗处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死气,在他眼里平常的画面,可偏生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嘎嘎嘎。”
他猛地抬头看到屋顶上立着一排乌鸦,齐齐对着院落叫唤。
地底下,一条蛇从洞口嘶嘶嘶的游了过去。
赫连非勾勾手指蛇立马缠上他的手臂,它冰冷滑腻的身子整个缩在他衣袖里只露出一颗三角蛇头。
“有人来了。”
女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倒是奇了,世子没到几天他们便跟来了。”
“大统领这是怀疑我?别忘了是我为你们垫后才会落到萧风手中。”
赫连非一下又一下的摸着蛇脑袋,神情淡淡的看着她。
“呵,听说世子要纳南明女子为妾,怎得没把她一起带过来?”
见赫连非脸上出现厌恶的神情,她勾了勾唇:“世子不喜欢她?”
“能让许长宁跌落悬崖香消玉殒的女子,本统领喜欢的紧,你若将她带来……”
“你!”
赫连非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着她,高桥闪身挡在女子身前面无表情的握着剑。
女子纤细的手指绕动鬓间的一缕发丝,她轻笑一声:“所以世子来寻本统领到底所为何事?”
“让我猜猜。”
她起身掠过高桥走到赫连非面前,涂着蔻丹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尖锐的指尖剐的赫连非下巴一痛:“世子不会是信了那个传说吧?”
“这世上可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说,那不过是世人为了安慰自己的说辞。”
赫连非动了动嘴唇想说话下巴被她用力捏住,她敛去笑意,泛着寒意的双眸扫视着他的脸:“赫连非,你僭越了。”
密室内变得安静,良久他才后退一步,声音略带暗哑:“是我的错。”
躲在空间里的许长宁微皱眉头看着这一幕,赫连非怎么说好歹也是王爷的儿子,怎么面对这女子时低了好几等,她和诚之私下里查过这女子和萧风职位一样,难道她还有什么其他了不得的身份?
她撑着拐杖从地上爬起来,一袭黑衣底下的身子绑着一道道的绷带,回头看了眼立在那的茅草屋:“大茅,那珠子在她身上,拿给你后就能恢复和他们的传信了吧?”
黑衣人拔出剑走进了屋中,吹着火折子观察着四周,房梁上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风吹进门内卷起屋内的灰尘和霉味,呛得他忙捂住口鼻,同一时刻一道影子冲着他面门来,他眼神一变足尖一点后退着飞出屋外,手中的火折子也再度熄灭。
其余人持剑围了过来,月光下一条快有孩童腰粗的蟒蛇从屋里游了出来,它长长的身躯上有一道血痕,是方才黑衣人退出去后划伤的,它张开口一股腥气即使隔着面布都能闻见,屋顶上的一排乌鸦在它出来时就吓得四处乱窜,有东西从屋顶上接二连三的滚落下来,是蟒蛇褪去的蛇皮,不止一条。
有人惊骇,小声道:“冬日蛇不休眠?”
其余人面色不变,执剑就杀了上去,蟒蛇面对诸位高手的进攻总能灵巧的躲过像是能预判他们的进攻位置,领头之人有了猜想,这蛇怕是有人圈养的,那这里并不是荒废了一定是有人的,不在这里那就在地下。
“蛇是从密道出来的,密道就在屋内!”
“杀!”
院中的杂草被蛇游动时压倒一片,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有人已经开始觉得头晕眼花像是中了毒,领头之人听到屋中的动静,避开蛇尾冲了进去,高桥执剑拦住他的剑。
“把东西交出来!”
其中一人声音似鬼魅:“就凭你们也配从我身上抢东西?”
山谷中响起一声轰隆巨响,这宅子被炸得整个塌陷,隐在山上的人瞧见不对都带着人冲了过去,女子蒙着面看着这一幕缓缓笑了,看来这南明皇帝还真有什么执念,派了这么多人来抢珠子。
笛声响起,山林中沙沙作响。
黑暗处浮现出一双双碧绿的狼眼,它们听着笛声的召唤呲着牙把所有人包围住,凶狠的压迫感让他们心底一沉。
许长宁躲在暗处看着眼前的厮杀,这些黑衣人的招数和那日杀她的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杀她的到底是太后的人还是皇上的人,她冷笑一声跟在了女子身后。
一个红点正随着女子撤退的动作移动着,看位置是在胸口,许长宁微微眯眼戴上避毒手套,赫连非和高桥护着大统领,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两人回头就看见大统领被人打晕在地,黑衣人的手钻进她的衣领,高桥眼底划过一丝愠怒,举剑刺了过去,不想黑衣人拎起大统领挡在他身前,他硬是收了力道导致内力反噬吐了口血。
许长宁摸到装着珠子的布包贼贼一笑,月光下露出来的眉眼微微弯起让赫连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在和她交手时愈发明显,身后是漫天的厮杀声和狼嚎声,他刺出一剑的同时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不搭理他,摸到东西转身撒开腿就跑,赫连非追了上去:“站住!”
高桥背起昏迷的大统领目光阴沉的盯着黑衣人和赫连非的背影,他足尖一点追了过去,那珠子是大统领千辛万苦寻来的,一定要拿回来!
许长宁落崖出了意外受了重伤,浑身绑着绷带跑起步来有些碍手碍脚的,在赫连非眼里就是一个跑步姿势怪异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