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谟的感叹是发自肺腑的,听者同情,闻者落泪。
但他深知,这种发生在他们巡捕房管辖的辖区之内的案子,是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被人要走的。
现如今对他来说,唯二的好消息,那便是山本苍介拉脱虚,在医院要死不活,以及狗上司总算有迹象要走了。
所以,他也就是这么一感叹,根本就没有指望会天降这样的大好事儿。
然而,生活有的时候,就是喜欢和你开玩笑,甚至是开着玩笑似的给你降下惊喜。
他在徐老爷面前哀叹完之后,回到需不妨继续忙碌的当天下午,惊喜就这么来了。
东熙路巡捕房那个出了名的二世祖探长田仲青,迈着他那二五八万的步伐,带着他那看上去就不像是能正经干事儿的小弟,就这样水灵灵的出现在了徐谟他们巡捕房,还拿着文件直接跑来找徐谟要案子。
他拿的有文件,这案子自然是要给他的——上头工总局都下发文件了,不给他也不行。
但是,他要的这案子·······
“你确定要将黄公馆命案、粮食局局长副局长命案,还有前不久的魔宫剧场命案全都并到你们那儿去?”
虽说已经看见文件了,但徐谟还是分外的不敢置信。
且不说这几个案子个个都是烫手山芋,让他们巡捕房头疼且忙碌了这么长时间。
单单一个中午他才许了个愿,下午愿望就实现了。
徐谟第一次觉着,这个世界挺玄幻的——毕竟,上赶着主动要解决不了的悬案的,田仲青真是头一个。
而听见徐谟再次确定式样问话的田仲青下吧又往高里扬了扬,那种二五八万的二世祖气质,愈发的出众了。
“徐探长。”田仲青双手插兜,“啧”了一声:“这文件都摆在你面前了,还能有假?你们巡捕房办不透彻的案子,总有人能够办透彻的嘛!徐探长虽然厉害,但也得相信,人外有人,天外头天嘛!”
话说得不怎么好听,说道最后,都开始抖起腿来了。
好好一个富家公子叠加探长的身份,被他搞出一副二流子的模样,看的基本有着相同叠加身份的徐谟眼睛疼。
文件就是看过,徐谟才更疑惑,不全是对于田仲青要这几个案子是有多么想不开的疑惑,更多的还有其动机原因。
文件上面只说是并案,但一般并案,会指明是和哪个案子并到一起去。
可这份文件上面根本久没有写!
虽然徐谟十分想要甩掉这几个烫手的山芋,但巡捕房之间并案移交,是有自己的规章和流程的,其中哪个环节不对,到时候出了问题,他还得担责。
不再看让他眼睛疼的田仲青,徐谟点了点文件上面写并案的那句话:
“把案子给你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你这文件上面写的不全啊,光说并案,和哪个并案?还有,这上面的章子都盖歪了。田探长,这份文件,该不会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吧?”
徐谟的手指在文件上面点,发出的声音让田仲青稍微正经了一点。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解释道:“不就是和山本苍介那个案子并一块儿嘛!催的急了些,写的不完整,那我添一笔就是了。这上面是工总局的章子,我从哪儿去自造啊?”
说着,田仲青就往上面添了一笔。
这行为,看的徐谟嘴角抽搐。
“文件一式两份,工总局那边的,你也记得添一笔啊!”无语的徐谟友情提醒了一下。
这家伙是个二世祖,办事也不怎么靠谱,但他敢这么来一下子,这事儿估摸是真的。
所以,徐谟特别心甘情愿地将烫手山芋给抛了出去。
对于徐谟的提醒,田仲青点头答应。
这么下来,之后签字交接的事情,办的那叫一个丝滑。
将所有的材料教给东熙路巡捕房的人,那群人搬着东西离开之后,徐谟他们巡捕房里,爆发出了一阵子惊天的欢呼声。
这可全是能烂在手里的烫手山芋啊!
这可是折磨了他们巡捕房半年多的烫手山芋啊!
这可是让他们是不是就想要宰了现如今的总探长的烫手山芋啊!
田仲青!你是行动上的傻子!但!你是我们巡捕房的神!!!
巡捕房欢呼雀跃,楼上的总探长不怎么高兴,而刚从外面调查东西回来的唐増,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蹦三尺高,差点没把脚给崴了。
唐増和徐谟其实都不怎么原因调查这些案子了,原因都是一样的,不仅是因为这些案子是烫手山芋,更是因为,他们两人都觉得,那两朵绿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们杀的,又不是无辜之人。
那些人死了,反而是还了天地一片清净。
怎奈和,上头的人一直施压要求查清楚,想要不明不白的将案子给封存了,都不行。
现在有冤大头主动要悬案,将压力全都给他们分了过去,他们也不用为难于控制查的范围了——毕竟,田仲青那个人是出了名的没啥能力二世祖。
更别提,田仲青那边要并案的是山本苍介拉稀案。
山本苍介拉稀的那个案子,不用思考都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两朵绿花干的——山本苍介还好好活着,人都没死呢!也没听说在案发现场找出来绿色花花剪纸,怎么可能是曼陀罗或者牵牛干的呢?
没找准方向,外加上田仲青这个出了名能力不行的,估摸着这案子一转交,就会查个天荒地老。
要是中途再出来一个新的类似的案子——这跨了界又被他们强行链接的案子,徐谟他们都能想象得到,田仲青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唐増一把抱住了徐谟,两人在大厅里头转了个圈圈。
烂事儿一般的案子交代出去了,现如今,他们要干的,便就是把狗上司弄走,自己上位了。
徐谟给了唐増一个放心的眼神,表示自己一切都主备好了,然后转身去华界找车素年了。
至于楼上的总探长,正不高兴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