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不见,海贵人的派头是越来越足了,比起当初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刚走出长春宫,嘉贵人嘲讽的声音就传来,海兰自然不会惯着她。
“嘉贵人说笑了,嫔妾再如何,也不敢僭越,看来嘉贵人禁足这些天,还是没学会。在宫中不比玉氏,嘉贵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莫要坏了规矩,让皇后娘娘为难。”
海兰笑着说话,却字字句句戳中嘉贵人心口,如今一个小小的绣女,也敢对她这个玉氏贵女如此放肆,欺人太甚。
“就不劳海贵人操心,海贵人还是想想怎么教好娴贵妃女红吧!可别辜负了皇上一番心意,毕竟娴贵妃的女红,就连我都不如。”
嘉贵人张口就是嘲讽,海兰走过去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响亮,却也不算用力,不好留下印子,一旁的纯嫔都看呆了。
嘉贵人也是震惊不已,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相信,一个绣女出身的贱人竟然敢对自己动手,当即便要一巴掌还回去,海兰架住她的胳膊往下一甩,一个不稳,差点没摔倒,好在后面的宫人扶住了。
“你敢打我,你我同为贵人,谁又比谁高贵。”
“是啊,嘉贵人自诩玉氏贵女,就该有玉氏贵女的样子,你说嫔妾,嫔妾与你平级,自然不会计较,可你对贵妃娘娘言语不敬,便是僭越。这一巴掌是教你学乖,贵妃娘娘位分一日在你之上,哪怕不服,也得心存恭敬。”
说完,海兰便挽着纯嫔的手,笑容满面地走去,和方才动手的判若两人,纯嫔还在吃惊当中,合不拢嘴。
看到海兰走远的背影,嘉贵人气极,面色发冷,迟早有一日,今日之辱,百倍奉还。
“婉答应,今日延禧宫新来了几个宫女,其中有一个擅长吃食,咱们中午便一道在延禧宫用膳,如何?”
海兰瞧见婉答应,知道她是个本分人,便有心帮她一帮,也是潜邸的老人,姐姐也需要。
“是啊!一个人也是无聊,婉茵一块走走。”
“盛情难却,嫔妾自然遵从。”
此时的延禧宫,新到的四个宫人正齐齐朝着娴贵妃跪拜,三宝将一早准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
“娘娘说了,你们是早就定下来的,虽然在孔嬷嬷那里学规矩,可该有的,都得有,今早,娘娘又多赏了三个月的例银,便一并拿去。”
魏燕婉与春蝉几人面面相觑,一同谢恩,魏燕婉满眼高兴,早就听说贵妃娘娘从不苛待下人,出手极为大方,并且为人宽厚,心里仁慈,一来就给这么多,她做宫女一年都没有这么多银子。
“奴婢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都起来吧!延禧宫规矩不多,想来你们也听说了,可若是谁敢吃里扒外,只怕后果不会好过双喜。”
一听到双喜,几人就打了个寒颤,如今宫中人人知道双喜的下场,嬷嬷们也总拿双喜说教,她们能不怕嘛!
“奴婢谨记贵妃娘娘教诲。”
魏燕婉率先回应,如懿十分满意,果然聪明,好好调教一番,就能为自己所用。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嬿婉。”
“倒是个好名字,日后你和春蝉便在本宫身边伺候。海贵人身边的香云犯了错,澜翠便到海贵人身旁伺候,至于芳草,延禧宫的小厨房就交给你了。”
“奴婢谢贵妃娘娘。”
魏燕婉一辈子都想出人头地,如今终于成了贵妃宫里的宫女。
“都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
训完话,惢心端着一个盒子上场,手腕上还露出贵妃赏赐的镯子。
“我是惢心,各位妹妹以后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手上的是贵妃娘娘赏赐的嫁妆,以后都在宫里伺候,贵妃娘娘一视同仁,都给了赏赐,还望几位莫要辜负,否则就是贵妃娘娘宽宥,我也不饶。”
说吧,惢心打开盒子,一人一个镯子,这一套操作下来,几人又是谢恩,又是磕头,贵妃娘娘给的太多,只能死心塌地。
“好了,不必跪了,跪那么多干嘛,以后好好做事便是,芳草,本宫听闻你厨艺高超,小厨房就全权交给你了。”
“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是打小的手艺。”
芳草性情天真,已经在想要做什么拿手菜了。
“好,本宫信你,中午有客人来,你忙吧!”
“是”
“娘娘,海贵人带着纯嫔娘娘她们来了。”
三宝话音刚落,就见海兰的身影。
“绿筠、婉茵,咱们好久不见了。”
如懿起身相迎,纯嫔与婉答应要屈身行礼,如懿将二人扶起。
“好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干嘛行大礼,怪生分的。”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姐姐可是贵妃了,头一回自然要的。”
说罢,纯嫔和婉答应行跪拜礼,如懿只好作罢,行完礼,赶紧将人扶起来。
“惢心,将我藏着的好茶拿出来。”
“是”
“嫔妾就知道,如懿姐姐这里,肯定有好东西。”
“若是喜欢,带些回去,中午便留在延禧宫用膳,咱们姐妹可是许久不曾一起用过膳了,入了宫,便都身不由己,不能像从前在潜邸那样了。”
“我都听海贵人说了,今日是有口福了。”
“托姐姐的福了。”
婉答应也跟着附和一句。
几人就这么坐在里面,喝着茶水,聊聊天。
“如懿姐姐,你这脸可好些了?”
“无事,太医已经瞧过了。”
“慧贵妃下手也太狠了,如今自己也病倒了,都是报应。”
“绿筠姐姐,好好的,说这个干嘛。”
“是,今天海兰妹妹可威风了,让嘉贵人哑口无言。”
“哦~,嘉贵人就出来了?”
如懿故作不知。
“还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嘉贵人的手段,只怕是皇上的心都要过去了。”
纯嫔叹气一声,婉答应也是低头不语。
“管这些作甚,皇上来,咱们就好好伺候,若是不来,就常走动,自己也开心些,不必给自己难过。三阿哥如何了,往后几日,我都要学女红,不能去看三阿哥了。”
说起三阿哥,纯嫔心里就有气。
“还是老样子,皇后娘娘心善,到现在,永璋话都说不利索,路都不怎么会走,倒是二阿哥有模有样的,若不是那日咱们一起去看,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若是我再忍着,孩子都被养废了。”
“皇后娘娘是关心则乱,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多上心谢些,说到底,嫡庶有别。”
海兰这一句话倒是说到纯嫔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