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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西北怀德军有军务大事,种师道和种浩不得不火速赶回,张明远和费无极将陪同种溪留下来赶考画科。段和誉也离开大理许多时日,也到了离开东京回大理的日子。宋徽宗乔装打扮一番,在东京城外送种师道、种浩、段和誉离去。

“陛下、段王,明远、无极,我回到京兆府会想念你们的。”种浩道。种溪一脸不悦,道:“怎么,哥哥不想弟弟么?”种师道笑道:“你们兄弟二人,实乃见不得离不得。此番要分开一些时日,就不必斗嘴了。孩子话还是少说为妙,你们该长大成人了。”

宋徽宗道:“老种将军,切莫太也劳累,你大病初愈,又远来东京。朕于心不忍。你种家军镇守好关中替朕分忧才是。”种师道再拜,拱手道:“老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负皇恩。”段和誉道:“陛下,本王也告辞了。此番抵达东京打扰许多时日,有劳陛下恩典赏赐了。”宋徽宗道:“切莫如此,还望段王常来常往,我大宋与你大理也算是情深似海。”段和誉泪光点点又拜,宋徽宗赶忙扶起好生抚慰。

“干爹、浩兄,回到京兆府,给我们回信可好?”张明远道。种浩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必婆婆妈妈,放心好了,回到京兆府会给你们留许多美味佳肴,还望你们做客。”种师道笑道:“又是孩子话,明远和无极回到京兆府,恐怕你留下的美味佳肴便坏了。”

费无极道:“本想一同回京兆府,再回终南山,不过好不容易来一趟东京,还没逛够,如之奈何?再说种溪一个人赶考画科,我们都走了,就怕他哭鼻子。做哥哥的不可太心狠手辣,要尊老爱幼。”种师道乐道:“你们眼下只能爱幼不能尊老了,干爹等着你们回来。”张明远、费无极点了点头。

种溪拉着种师道的胳膊,叹道:“爹爹不在身边,我可怎么赶考,心里没底。”种师道笑道:“溪儿,你年纪不小了。如今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有明远、无极在,爹爹放心。你要听两个哥哥的话,别‘欺负’他们。”

种浩见种溪泪光点点,便伸手给种溪擦眼泪,劝道:“你在京兆府还吹牛,出门在外不掉眼泪。偏偏哥哥与爹爹回去,你哭鼻子。”种溪两腮坠泪,喃喃道:“风太大,眼里进沙子了。臭哥哥,你说什么。”果然汴河边垂柳荡漾,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好生了得。

宋徽宗道:“明远、无极,不必着急回去,朕还要和你们好好聚一聚。朕不轻易留人,你们可别让朕失望?”“恭敬不如从命,陛下放心,弟子一定留下来陪陛下说说话。”张明远、费无极点点头。“这便很好,朕不再是‘孤家寡人’,你们来了,朕多少宽慰许多。”宋徽宗喜笑颜开道:“种浩如若不是镇守京兆府,也可留下来陪朕。毕竟老种将军大病初愈,种浩陪伴左右,朕也放心。明远、无极与朕实在缘分使然,一见如故。还望你们明白。段王如若不着急也可留下来,朕望你们多陪朕才好。”笑了笑。

“老臣也想,不过京兆府事关重大,老臣要替陛下分忧。事不宜迟,这便告辞,还望陛下珍重。”种师道拜道。种浩也紧随其后。段和誉也拜道:“陛下洪福齐天,来日方长,许多时日多有打扰,本王也该告辞了,昨夜大理来信说,吐蕃有许多番僧和狂徒滋扰,不得不防。下次再来朝见陛下。”“老种将军所言极是,京兆府事关重大,还是要回去才好。大理有吐蕃滋扰,段王还要以国事为重,朕就不强留了,如若吐蕃滋扰甚大,有需要大宋之处,我大宋一定出手相助。”宋徽宗神情肃穆,推心置腹。

种师道拜道:“陛下抬爱,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种浩拜道:“陛下如此,微臣感激涕零,不知所云。”“陛下这般深情厚意,我大理感恩戴德。”段和誉拜道。

宋徽宗道:“切莫如此客套,朕与你们情同手足,朕与明远、无极、种浩、段王,今日就搭手为誓,有生之年,情同手足,你们看好也不好?”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一个个神情恍惚又激动不已,顿时热泪盈眶,异口同声之际掷地有声道:“自然很好!”五人相继伸出手掌,层层搭起,立誓为盟。种溪心中虽有不悦,但也无可奈何。种师道看在眼里,乐个不住。

片刻,种师道和种浩西去,段和誉南下,两队人马,相继辞别。宋徽宗与张明远、费无极、种溪一同回到皇宫,继续谈笑风生。宋徽宗命人带种溪去国画院报名,种溪便辞别张明远等人,跟随那学政前往翰林国画院去了。

种溪离开后,宋徽宗神秘兮兮之际,带着张明远和费无极前往垂拱殿。这殿宇果然气派,雕梁画栋,红墙绿瓦,白玉栏杆环绕四处。走进殿内,张明远和费无极定睛一看,惟有那蔡京、童贯、李邦彦三人在场。众人叙话,坐了下来。

殿头官高呼道:“宣辽国知南院枢密使牛舒温觐见!”张明远和费无极愣了愣,没想到方才皇上的神秘兮兮便是于此,不等二人胡思乱想,为何要他们前来作陪。一个契丹人早已昂首挺胸,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费无极瞅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原来这厮长相颇为滑稽,脑袋像冬瓜,胡须似毛笔尖。

张明远使个眼色,示意费无极不可如此,以免坏了朝廷威仪。牛温舒拱手见礼,宋徽宗大手一挥赐坐。牛舒温早见过蔡京等人,自不必见外,却看有两个陌生人,便不睬,毕竟看上去也是文弱书生模样,哪知张明远和费无极也是大宋文武双全的义士。

宋徽宗笑道:“辽国使节前来我大宋,朕当以礼相待,来,上歌舞,以助雅兴。”只见妙龄少女身披翠绿霞衣,翩翩起舞,那琵琶声声,悦耳动听。歌舞片刻,众人吃酒,不多时,几个大宋优人(滑稽艺人)在牛温舒面前表演起来。费无极看时,一人用泥土筑炉,伸手要土。另一人说:“泥土太少了,没法和泥。”牛温舒听出宋人的弦外之音,他居然起身离席,近前把泥土揣在怀里。众人大惊失色。

宋徽宗吃惊道:“为何如此?”牛温舒冷笑道:“本官是奉大辽圣主威命,前来与宋夏讲和。如宋朝不从,那我大辽自当卷土而去!”宋徽宗面如土色,蔡京欲言又止,童贯脸色煞白,李邦彦动了动嘴唇,静观其变。

费无极道:“辽国与我大宋可有‘澶渊之盟’在先,如若违背,又当如何?”张明远素闻如今女真人完颜阿骨打将辽国打得抱头鼠窜,丢盔卸甲,便道:“不知海东青,辽国向女真人要的可还得心应手?”牛舒温顿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李邦彦见双方剑拔弩张,便打圆场道:“大辽与我大宋乃友邦,此番贵国出使,我大宋当以礼相待。”

牛舒温笑道:“我天祚帝陛下有言在先,西夏不可灭,宋朝要退兵。宋夏当给我大辽三分薄面,把手言和,实为万幸,还望大宋皇帝陛下熟思。”李邦彦瞅了一眼这厮,心中颇为不悦,但碍于辽国势大,宋徽宗又在场,便笑道:“使节大人何必生气,至于宋夏之争,那日我等也商议了一番。我大宋不愿开疆扩土,还望明白。”

童贯道:“只因党项人在关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等不得不前去阻挡。”蔡京捋了捋胡须,咳嗽一声,喃喃道:“大宋与大辽本为兄弟之国,素无恩怨。西夏弹丸之地,自不量力,我大宋也不会斤斤计较,愿看在大辽面子上,把手言和。”宋徽宗心中慌乱,却强自镇定,陪笑道:“我大宋自来以和为贵,宋夏议和,朕自会恩准。你可回去禀告天祚帝,朕愿以和为贵。”

“好,本官自当回大辽复命去,今日宴席虽好,可惜不见张叔夜,乏味的紧哪!如若再与他唇枪舌剑一番,岂不快活?”牛舒温不紧不慢揣着那包泥土,哈哈大笑之际扬长而去。蔡京、童贯、李邦彦面面相觑,灰头土脸之际,闷闷不乐。

辽国使节走后,宋徽宗让蔡京等人离去,自与张明远、费无极叙话。张明远和费无极还在为方才辽国人的气焰嚣张懊恼,而宋徽宗却好似并不放在心上,早已抛到九霄云外,见垂拱殿内摆放的盆景翠色摇曳,花团锦簇,满心欢喜。“明远、无极,你们二人可能以为上朝之事,威风八面,朕以为令人苦恼之极,不信,明日你们一同去朝堂观看一二。”宋徽宗笑道。

张明远道:“陛下上朝,我俩去看,恐怕不大方便。”费无极道:“从未见识过朝议,听说很是威严。不知方便与否?”皆浮想联翩,笑而不语。

宋徽宗心中顿时寻思开来:“世人都以为朕只知琴棋书画,殊不知,这叫大智若愚,聊以忘忧。如此《道德经》的智慧,朕如何不知,所谓无为而无不为。朕初登大宝,也想力挽狂澜,做出一番大事,不辱没列祖列宗。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朝堂之上,都是一帮老顽固,朕年纪轻轻如何掌控得了。没有心腹,便无所适从。如若不是蔡京和童贯成为朕的左膀右臂,恐怕就难了。后来高俅被朕抬举做了殿帅府太尉,也算朕有了心腹之人。这些年来,朕并非闭目塞听,一无是处。朕派出去的密探早已掌控得知了许多事情。这蔡京老奸巨猾,这童贯兵权在握,这王黼贪财恋权,这朱勔只会花花草草,奇山怪石的‘花石纲’,这高俅谗言献媚,不过蹴鞠不错。这李邦彦不仅仅会蹴鞠,唱歌,跳舞,作曲,倒是风流才子了。这梁师成、杨戬,不简单,谁知道素日里有没有背着朕胡作非为,假传圣旨。还很难说!目下,蔡京、童贯、杨戬、王黼、朱勔、梁师成、李邦彦,在京,只有高俅还在苏州。朱勔的老本行倒让高俅做了,也是朕抬爱高卿,只要他们为朕分忧就好!”想到此处,马上笑道:“那有何难?明日看看去,朕让你们去,你们就在偏殿窗户边看看也好。素日里那些个文臣武将一个个都不把朕放在眼里,总认为离开向太后,朕就孤立无援了。朕让你们见识一下,如何对付这些所谓的‘忠臣良将’。你们也在一旁看看,观察一二未为不可,不知他们素日嘀嘀咕咕什么。虽有官帽上的长翅膀阻挡,他们不敢也不便交头接耳,可朕还真没法子从侧面看到他们的表情和样子,你们此番好好看看,下朝后给朕说说看,也算是一件新鲜事了。”说着吃了一杯酒,愁绪万分,更是惆怅无比。

张明远寻思,这皇上也很有趣,那些大臣如若知道皇上此番心思,都不知做何感想,不觉微微一笑,一杯酒下肚。费无极也是微微一笑,不知所云。两人喜笑颜开,又和宋徽宗说说笑笑了片刻,才离开垂拱殿,出了皇宫,回到客栈歇息。东京夜色依然美丽无比,夜市热闹非凡,灯笼高挂,人声鼎沸。汴河水哗哗作响,游船依然点着灯火,来回穿梭。

次日,张明远、费无极离开客栈,路过州桥,经过御街,意欲进宫。远远的便看到许多人围在宣德门前的侧墙边,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二人走近才知道,居然张贴了皇榜,许多人驻足观看。原来画科将推迟到下个月,不知何故。张明远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之极,轻轻摇了摇头,咧着嘴缓缓叹道:“怪不得种溪那小子不起床,闷闷不乐的。恐怕他早知道画科推迟了。如若画科赶考在即,他还能睡安稳才怪了呢。”

费无极挠了挠后脑勺,也叹了口气,用手比划之际,摇摇头苦笑道:“可不是,他十几年夜以继日,为了什么,不就是苦苦等待今年春天的画科么。如今倒好,说推迟就推迟。来东京赶考画科的学生恐怕要伤心难过了。在东京和靠近东京的,还好说。像我们来自京兆府的,还有成都府、江陵府的就麻烦了。最倒霉的便是那福州、泉州、广州、雷州、琼州,还有儋州,这些地方的学生。如若在东京没有亲朋好友,如何等到下个月?住客栈要花钱,吃饭也要花钱。只开源,不节流,迟早要花光所带盘缠,流落街头。”张明远点了点头,闷闷不乐道:“想必朝廷自有道理,可学子们便要垂头丧气了。”摇摇头,转身离去。费无极也有样学样,摇摇头紧随其后。

此时,偏偏有几个小青年路过,他们嘴里嘀嘀咕咕,兴高采烈的过去了。“画科推迟到下个月,我们从泉州来。如若自掏腰包住客栈,便花费颇多。幸亏皇恩浩荡,此番爹爹就放心了。朝廷有补助,足够撑到下个月。”有一个中年男子拉着一个胖乎乎的小青年边走边说,喜笑颜开。

小青年一脸不屑,挠了挠后脑勺,纳闷道:“爹爹做那么大买卖,好几艘大船,出一趟海,运送瓷器到三佛齐,便够吃一年半载,还在乎这点小钱。朝廷补助才几个钱,我都瞧不上,还不够买我养得那头大象吃的东西呢。”

中年男子赶忙捂住小青年的嘴巴,示意他别说话。小青年嘴里叼着糖果,摇摇头,一脸苦笑道:“我不想来东京,你偏要让我来。”男子瞪上一眼,冷笑道:“好,下次就别来了。”小青年里面脸上堆笑道:“开个玩笑,爹爹何必如此。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哇,东京城太好玩了,比泉州阔气的多,我长大了就定居于此,爹爹给我买个宅子好了,我也好做个京城大员外,那就好极了,岂不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实乃此生无憾。”不觉摇头晃脑。

男子道:“一派胡言,要知道就不带你来了。东京虽好却非故乡,臭小子,记住了,泉州乃故乡。”小青年道:“爹爹好没道理,苏东坡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爹爹别欺负人,我最爱苏东坡,故而也想行走江湖,浪迹天涯,不想在泉州,看着海鸥乱叫,烦都烦死了。”男子道:“明日就回去,臭小子,居然如此口出狂言。”

小青年捶胸顿足之际,撒娇道:“不嘛,我不嘛,我要去玩,东京刘员外家的小丫头很好玩。”男子又赶忙捂住小青年的嘴巴,随即拽着他上了一顶轿子。轿夫颇为费劲才抬起,慢慢悠悠,咯吱咯吱,渐行渐远。

“那小胖子,一脸肥肉,要压塌轿子了。他理当从泉州步行到东京,就当减减肥好了。”费无极伸出右手,扬起袖子,指着那轿子,又用左手摸着下巴,乐个不住。张明远道:“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他那爹爹居然装穷。如若不是那小胖子说漏嘴,谁会知道。不过我们可知道了泉州、三佛齐,瓷器和海船。那可是离东京很远的地方!不知他们如何抵达东京的。”费无极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我猜,坐轿子来的。”

张明远道:“那一路上,可要换不少轿夫和轿子了。地动山摇不敢说,踩死几只蚂蚁也差不多。”费无极道:“他只不过是个小胖子,又不是大胖子。如若是扁头师哥,另当别论。”张明远乐道:“你小子也只会背着扁头师哥说,当面你敢说就怪了。”费无极笑而不语。张明远又道:“大唐以胖为美,我大宋以瘦为美,这倒不是咱大宋故意与那大唐唱反调。”又对费无极耳语道:“毕竟咱太祖赵匡胤是个黑脸胖子,故而他老人家当年就喜欢雪白削肩、平胸、柳腰的妙龄少女了。小周后便是如此,自然让赵匡胤魂牵梦绕,永难忘怀。”

费无极不以为然,冷笑道:“师兄,人家是小胖子,不是小姑娘。这小男孩胖乎乎的没什么不好,反而显得可爱。我大宋女子喝冬瓜汤和山药粥减肥为了博得如意郎君的亲赖,这小胖子用得着减肥就奇怪了。”张明远道:“你说喝什么冬瓜汤,吃什么山药粥,那是员外千金大小姐的办法,寻常百姓家如若出了胖女子,恐怕只能靠跳舞减减肥了。”二人又说说笑笑,走走停停,街市两侧热闹非凡。

“画科推迟了,我们这买卖可怎么办?”费无极听到这句话,颇为耳熟,转过身惊喜万分,原来是萧燕。“你们也来宣德门看皇榜?”张明远也看到了萧勇,顿时喜出望外。

萧燕道:“我们刚刚听人说画科推迟到下个月,我和哥哥不大相信,便亲自来看一看,好放心。果然如此,只好回去再做计较。”萧勇担忧道:“说推迟就推迟,我们眼下就怕取消。那这买卖便泡汤了,此番如若折了本,如何是好,还借了不少钱。”

费无极见萧燕闷闷不乐,便安慰道:“没事,我在东京有许多朋友。就算画科你们赶不上,卖到画院也不错。”张明远见费无极又吹牛便摇摇头,笑出声来:“别听我师弟开玩笑,他初来乍道,哪里认识东京许多朋友。画坊他都不认得,何况画院。”费无极却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之际,笑道:“爱信不信,反正我神通广大。”萧燕一脸狐疑,抿嘴一笑,道:“帮到帮不到,我们不在乎。有这句话就心满意足。”费无极道:“在下从不‘锦上添花’,在下一直‘雪中送炭’。”

萧勇乐道:“费无极又在油嘴滑舌,不过说的有些道理。离开中原许多年,也读过许多汉唐的书。我可知道这‘锦上添花’与‘雪中送炭’可风牛马不相及。”张明远看向宫墙,心神不宁,急道:“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道的明。我们眼下有些急事,中午再聚,一起吃饭,如何?”

费无极这才想起来要进宫,便道:“我们有要紧事,中午见。”萧勇见张明远不停看向宣德门,便道:“你们有什么急事,画科都推迟了,种溪用不着火急火燎了。你们反倒火急火燎,真奇怪。”费无极笑道:“种溪还不知道,要告诉他去。他爹爹和他哥哥回京兆府了,只有我们两个做哥哥的。如若我们照顾不周,就怕他回到京兆府告状,我们就麻烦了。”

萧燕乐道:“你们还怕种溪那个小屁孩?”费无极挤眉弄眼,乐道:“当着他的面,你敢这样说么?”萧燕手舞足蹈之际,气呼呼道:“当然,有什么不敢的。他比我小一岁,叫他小屁孩,没什么不妥。没见他叫过我姐姐,总直呼其名。我见了他,定要让他叫姐姐。如若不然,我撕烂他的嘴。”费无极惊道:“这句话,好熟,跟谁学的?”

张明远想了想,笑道:“我知道。”费无极瞥了一眼,淡淡的道:“别吹牛,你如何会知道,真可笑。”又看向萧燕。张明远心知肚明,眼下费无极眼里只有萧燕,别人他都视而不见,只好笑而不语。萧燕道:“种雪告诉我的。”众人都笑。

萧勇道:“别说人家,妹妹也很久没叫我哥哥了。”“哥哥又欺负我。”萧燕一脸不悦道。萧勇一脸苦笑,向张明远、费无极拱手道:“二位兄弟,做哥哥的容易么?你们也看到了,这世上,哥哥与妹妹,天生一对欢喜冤家。”

费无极道:“这个嘛,我们中午再说,不见不散。”张明远道:“我们知道一家川饭店,很好吃。中午边吃边聊。”萧勇、萧燕面面相觑,从未见过张明远、费无极二人如此神色匆匆,便点了点头,挥手离去。

张明远、费无极马不停蹄抵达东华门,又急匆匆赶往皇宫大殿,只见那个小太监急的团团转,见到二人,赶忙让他们坐着轿子,急匆匆赶往大内去了,一路上,红墙绿瓦,庄严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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