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不是迂腐之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他懂,虽然他不觉得对,但是适当的照顾一下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从政本身就是一条充满艰险和斗争的路,不培植自己的势力、扶持身边的人,到时候工作也很难展开,想做点什么实事,也很难打开局面。
虽然现在公务员早已经有规定“凡进必考”了,但是安排个事业编还是有方法可以做到的,到时候再慢慢的转成公务员编制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此处,肖北笑道:“婶子从小没少照顾我,既然婶子说出来了,我一定得帮忙。说吧,你弟弟什么学历,在哪所大学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
韩灵一听肖北答应了,顿时喜笑颜开,开心道:“中专学历,玄商技师学校毕业的,学的是氩弧焊。”
肖北脑门上顿时生出三道黑线,哑然失语。
韩灵看到肖北的脸色,仿佛猜出什么一样,便试探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安排?”
肖北揉了揉脑门道:“怎么上了个这学校啊,还不如上个3+2,搞个大专文凭呢。”
韩灵叹口气道:“嗨,别提了。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学习,成天打架斗殴,三天两头请家长,我爸爸走的早,妈妈常年卧病在床,我也管不了他。”
肖北也叹口气道:“是啊,小男孩确实不好管,尤其父亲不在了,更是叛逆,小时候就爱古惑仔那一套。”
“谁说不是呢,就这样我哄着骗着,一直算是上到了初二,我就再也不担心他的学习了。”
肖北点点头道:“是,男孩长大了一点,知道家里人不容易之后,就会学好了。”
韩灵摊了摊手,然后冷哼一声大声道:“什么啊,他尼玛不上了!辍学了!”
肖北再次愕然,尴尬道:“额...挺有个性的。”
韩灵叹口气无奈道:“孩子太小,怎么也不能让他在社会上瞎胡混,所以后来,就让他去了技校。”
肖北心道,这中专,学氩弧焊的选手,想当公务员是基本不可能了,就算能操作,自己也不会这样做,水平太低,处在不属于他的高度和位置上,迟早会出问题。
而且这样的人,年轻,肯定火气大,很冲动。办事不牢靠,所以一定容易惹事,绝对不能往自己身边安排。只能找个用人比较多,进人比较容易得单位,让他去干个合同工了。
想到此处,肖北试探性的问道:“这样的话,肯定安排不了正式的了,都是合同工,都一样上班,只要不犯很大的错误,很离谱,也没人会开除你。说是合同工,但基本上就是铁饭碗了。而且说出去也一样有面子,反正也没人问是不是正式的,就是工资低一点。”
韩灵开心道:“合同工也可以啊,当然行了,能吃上皇粮就已经很厉害了。”
肖北点点头,思考了一下。
目前符合要求,比较好进的单位,要么就是城管,要么就是街道办,再要么就是协警,法院检察院这种单位想都不用想,虽然也招合同工,但是太容易惹事了。
城管不行,城管管理比较松散,权力又比较大,这孩子从小就打打杀杀的,穿上城管衣服还得了。
协警差不多,虽然权力也不小,但好在公安机关是纪律部队,管理的还是比较严格的。
街道办其实是最好的,除了少数几个科室,其他的没什么权利,上班也清闲,无论如何他也闯不出大祸来。
想到此处,肖北试探性的问道:“那你们大概想找什么样的工作,坐办公室的行吗?”
韩灵闻言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不好意思道:“说起来,你能给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我们其实真应该感恩戴德了,我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工作,但是你不知道我那个弟弟,我敢肯定的说,坐办公室的工作,他坐不了,他没这个耐心。”
肖北其实已经料到这个结果,心道,那就只能让他去干协警了。
于是肖北笑道:“没事,我再想其他门路就是了。”
韩灵低着头,两颊泛起一抹微红道:“那太谢谢你了,小北。”
肖北看着韩灵泛红的脸颊,还以为她是因为拒绝坐办公室而不好意思所致,便温声安慰道:“没事婶子,行了,我知道这个事了。您先别着急,有机会了我会联系你的。”
韩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此时已经太晚了,所以肖北也没再多说,和韩灵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回家了。
肖北回到家脱掉满是血渍的衣服,扔在垃圾桶里。
暗骂一声,这工作干的,都毁了我几件衣服了!
看来不买衣服是不行了,再不买衣服就没得穿了,肖北本身就没几件衣服,于是掏出手机,给在之前的八年工作期间交的好兄弟,现在常驻香江的同事发了个信息。
“衣服坏了好几身,没得穿了。loro piana,五身,你知道我尺码和地址,寄过来。”
在那八年时间里,肖北虽然没交几个朋友,但交下的全是过命的兄弟。只是不方便见面,甚至大部分人即便知道联系方式,也不能联系。
发完短信,肖北给手机充上电,就去洗澡。
彻彻底底洗了个澡后,肖北只穿内裤,躺在床上。
正准备睡觉,却听见手机“滴滴”的响了一声,来短信了。
肖北奇怪,好兄弟一般都不会回信息,都是直接就做了。
怎么这次回信息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查看,却是韩灵发的短信。
“小北~我做了夜宵,你来吃点吧。”
肖北自言自语的嘟囔道,这都大半夜了,神经病啊。
于是放下手机,闭上了眼。
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肖北,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却不知对门特意换上新买的黑色丝绸吊带睡衣的韩灵,因为没有收到肖北的回信,夜宵凉了热,热了凉的满怀期待的等了两个小时。
从一开始的期待,到疑惑,再到哀怨,到最后的生气,终于,她气鼓鼓地脱下那条买来后一次都未曾穿过的黑丝,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这些,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