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城,瞬间轰动。
所有人奔走相告,人潮朝着天宫酒楼前的十字路口拥挤。
当曲风愁和几名羽林军士兵跪着爬出连山商会的时候,整个街道都炸开了锅。
尤其是其中一人身后那刺目的血痕,更是让所有人看了都头皮发麻。
“完了,商会完了……”许连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许小柔也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街道上,不远处的一家酒馆,余孝权猛地站了起来,他身旁的几名捕快也都吓了一跳,有人连牛尾刀都拿不稳了。
天宫酒楼的一楼大厅,邱鹏一个哆嗦,从板凳上滑到了地上。
天宫酒楼的顶楼,秦芳的眸子瞬间锋利。
若不是曲风愁身为羽林卫,若不是穆玉丹、李潇潇就在身旁,她第一时间就会飞下去,斩了叶不秋!
敢对她外甥如此,这也是在打她的脸!
“城守尉,你怎么看?”秦芳用了官称。
穆玉丹也难掩心中惊讶,此时却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只负责城防军务,这城中之事,自有府衙主张。”
“李潇潇?这叶不秋是你的人。”秦芳继续说道。
李潇潇顿感头大,此时也不动声色道:“巡天府大夏天兵,奉命于天。我虽然有号令普通天兵的职权,但也只限于任务期间。”
秦芳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焰,她只能连连深呼吸着。
十字路口,已经被拥堵的水泄不通。
但依旧有人奋力的挤出人群,前往各处传递消息。
曲风愁和几名羽林军士兵,恨不得钻进地缝,即便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平日里他们随意凌辱的楼云城百姓,如今正在面前看着笑话,让他们羞愤欲绝。
“老……老大,怎么办?”
邱鹏身边,几名天兵吓得脸都绿了。
他们知道叶不秋胆子大,却没想到叶不秋的胆子能这么大。
如此不计后果,这是有几条命活?
邱鹏表面镇定,实际上酒杯都端不稳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闹大了才好,越是闹大,这叶不秋越是要粉身碎骨!咱们只是在幕后运筹帷幄,明面上这跟咱们没关系!”
几名天兵定了定心。
“愣着干什么?继续爬。”叶不秋不耐烦的催促道,“难不成,你们是忘了回营的路?”
话音一落,人群如同沸腾的水,嘈杂喧闹。
“什么?这个天兵竟然敢让这些羽林卫跪爬回营?”
“天哪!他是要把楼云城的天给捅穿吗?”
“巡天府的天兵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竟然敢如此对待羽林军的士兵?”
“他难道要挑起巡天府和羽林军的大战吗?”
天宫顶楼,穆玉丹终于沉不住气了,叶不秋若执意如此,要么会死在路上,被羽林军强者半路截杀,要么顺利去往羽林军军营,被羽林军将士斩在营前。
而且羽林军说不定会怒发冲冠,定会集结兵马杀向巡天府……
即便她能压制,可这就像是一座火山,迟早喷发。
秦芳狠厉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十字路口上的叶不秋,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外甥那肿胀的猪头,心中越发冰冷。
李潇潇稍显淡定,她知道叶不秋是什么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同时,李潇潇也始终相信叶不秋。
李潇潇感受到了穆玉丹的目光,与之对视一眼,便一言不发。
穆玉丹欲言又止,还是按捺住了,继续沉默。
余孝权带着几名捕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余孝权打量着曲风愁几人,又看向了叶不秋。
拱了拱手,余孝权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曲风愁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刚一张嘴,还没开口,一道刀芒便甩在了他的脸上。
本就肿胀的脸皮,再也承受不住,这一刀虽然只用了刀背,却是将他的半边脸给拍碎。
“你!”余孝权心中咯噔一沉。
“混账!”一名捕快当即抽出长刀,指着叶不秋怒喝:“我余哥问你话,你给谁脸色看呢?你他么装什么……”
话没说完,余孝权一把握住了捕快的刀,用力按了下去。
此时的余孝权,心里是有些发毛的。
因为他看出了叶不秋握刀的手,微微旋转用力。
以他的战斗经验来看,若非他抢先一步,这叶不秋定然要一刀劈向捕快!
“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会自己看么?”叶不秋微微一笑。
“身为捕快,要维护城中稳定,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大夏律法……”余孝权开口解释。
“大夏律法?”叶不秋哈哈一笑,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余孝权眉头紧锁。
“我身穿云纹锦衣,手提大夏龙雀。”叶不秋淡淡说道:“我,就是大夏律法!”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即便是余孝权,也是猛地咬牙。
余孝权深深的看着叶不秋,而后竟是直接说道:“我是为你好,不谈律法,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不秋缓缓摇头,“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
余孝权还是说道:“他是楼云城府衙文书官秦芳的外甥,秦芳的丈夫是巡抚,比楼云城知府还要官高一级。”
说完,余孝权上前一步,继续道:“你知道你这么做,后果是什么吗?”
叶不秋不为所动,反而嗤笑,“既然你如此好心,我该当礼尚往来。我也好心的劝你一句,赶紧滚蛋,否则引火烧身,你,扛不住。”
“是么?”余孝权也来了脾气,伸手握住了牛尾刀的刀柄。
这和叶不秋之前的牛尾刀大有不同,颜色同样漆黑,与大夏龙雀一样,透着一股下品法宝的质地。
“他竟然如此嚣张?”
“他怎能这般狂妄!”
“一向秉公执法的余孝权,都说出了关系牵扯的话来,他竟然还不领情?”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全都傻眼惊呼。
一路上的街道店铺,都挤满了人,一扇扇高层的窗户纷纷打开。
他们有的人在楼云城里住了几十年了,也从来没见过这般狂徒。
“大胆走狗!”
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喝,一名身着战甲手持银枪的青年越众而出,枪芒凌冽,直指叶不秋,“竟敢如此侮辱我羽林卫!快把曲风愁放了!否则,我定要将你碎尸当场!”
叶不秋挑了挑眉头,“你叫我什么?”
说着,叶不秋反应过来,眸中杀机如火,轰的爆燃。
叶不秋看着被自己打成猪头的曲风愁,平和的语气,突然如凶兽低吼。
“你,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