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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褚翊重新回返玉国成了新帝,也算各归其位。
他不仅让人放行月姜与景砚,还把月朗和容英一起放了。
本来玉褚煊出了事,还与玉褚翊牵连甚广,他心中定然痛苦。
容英惦记玉褚翊会排解不开,便想暂留玉国陪着,可玉褚翊拒绝了容英的要求,表示并不需要安慰。
而将俩人的亲生母亲平英郡主从贵妃陵中挖了出来,托付给容英妥善安葬。
可惜慕容家一门尸骨无存,容英并不能将父母骨灰合葬。
只能挑处青山绿水把母亲跟父亲的衣冠冢合葬一块,也算圆了一对夫妻生不能相守,死同穴的心愿。
不过容英等人也发现玉褚翊冥冥中有哪里变了,眼中少了温和,冷漠了许多。
他们起先还以为别又是玉褚煊耍的把戏,可是玉褚翊冷是冷,倒也完全没有玉褚煊的戾气。
容英知道玉褚翊还是玉褚翊,但他已经没有力气用从前的自己生活了。
他被玉国先帝用三纲五常规训十多年,若不知自己亲父是那种德行败坏之人,他自也可以享受规则之内的教化。
可是玉国先帝先破坏了在他心中的形象,玉国先帝所做的一切无疑是要困住他。
连让他对亲父产生怨恨,都觉得有错,痛苦,可不恨父亲又对不起未曾谋面的母亲,玉褚翊几乎要自我颓废。
玉褚煊又在德行败坏间,知恩怨,复旧仇,亲手报复了玉国先帝,讨还了他们兄弟,他们母亲的债。
使得玉褚翊分不清到底有德好,还是无德好,恐怕往后的日子里他会想的十分苦恼。
但既然玉褚翊不让容英,以及任何人再管他,众人也尊重他的选择。
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自己要走的路谁都代替不了。
……
回景的马车上,月姜缩在车厢一角,眉头紧蹙,拒绝连连。
“太苦了,我不喝,我歇歇就好了。”
行程不短,月姜长途跋涉间有些水土不服,景砚便让人熬了汤药给月姜服,哪知她闹起性子,连尝一口的欲望都没有。
有件事景砚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当初带着和亲的月姜回景国。
快到景国,月姜便起了水土不服的反应。
不仅精神不好,还浑身长满了红疹,最后在景宫中休养了许久才见好。
景砚就怕处理不及时,月姜水土不服加重,还要再长满身红疹受苦。
他舀了一勺吹拂几口递去,不容拒绝:“姜儿,忘记你会长疹子了吗,快乖乖喝几口,若能缓些不适便会少受些罪。”
月姜盯着景砚递来的汤药,听着他劝慰的话,头昏脑胀,胸闷气短间还真有些印象。
她好像用起疹子骗过景砚。
还不是那时刚认识,他不贴心,现在倒是贴心了,唠唠叨叨的。
月姜屏气敛息,就着景砚递来的勺子饮了口黑乎乎的药汁,一口裹在舌尖,还未用极快的速度咽下。
苦涩的滋味霎时蔓延整个口腔,苦意婉转进脾胃,久久不散。
月姜奇了怪了,从前她也怕苦没错 ,有时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她还不惜专门喝些苦药折腾自己。
现在倒越发不敢碰了,尝不得苦。
月姜喝下了第一口,景砚便觉好喂多了,他乘胜追击再递去一勺:“来,再喝一口便给姜儿吃颗蜜饯。”
月姜口中苦味经久不散,一勺是喝,一碗也是喝,她哪里受得了一勺勺“凌迟,”的苦,要过景砚手里的碗,在准备一口闷前提醒道。
“清水和蜜饯备好。”
景砚还未反应过来,就看月姜捧起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他哭笑不得。
待月姜换了三口气喝完,景砚赶紧递去清水, 蜜饯,让月姜解苦。
等喝药的头疼事过去,景砚好笑打趣:“看来姜儿是个宁痛快死,不愿吃苦生的性子,好志气。”
月姜:“……”
她意有所指:“你就打趣我吧,你看我遇见生死关头,我求生还是求死,哼!”
景砚笑容慢慢落下,听起来怪怪的。
但他并未懂月姜其实用了揶揄的话,指的也是初遇景砚那次。
在景砚这里,他却联想到月姜经历的心酸,立刻就没有了调侃的意思。
景砚展臂揽过月姜,声音里饱含愧疚:“姜儿,都是我不好,让你一路如此辛苦,再也不会了,日后我寸步不离地护着你。”
月姜闻言惊异,她就势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枕在景砚腿上,躺在他怀中。
她眨着盈盈美目,一搭没一搭地对着景砚轻眨,月姜挑逗。
“怎么寸步不离啊,难不成要把我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可是万一有人不同意怎么办,说我用美色诱惑殿下,把殿下勾引的不像样子。”
“景国地域越来越辽阔了,我家殿下好歹是半个景国之主,让人看了岂不笑话,再被人说殿下色迷心窍可怎么是好?”
景砚笑意无奈,徐徐自省,却不认错:“谁说姜儿用美色迷惑我,那说明对方赤诚,重贤惠,我怎可怪罪这种人。”
“怪只怪我着实有色心,非要你这样的如花美眷,君不正,臣要谏,便让他们以身力劝我吧。”
“反正每年都有因貌不扬,或意外损了容颜的女子受世人欺凌嘲笑,难以立足在世,各种自杀之事频出不穷。”
“那我便让官府为她们觅夫,设艺堂,只要人品贤慧,便嫁爱贤慧之人,不可轻怠。”
“谁不娶的便是违心,我就罚谁不得娶美娇妻纳美妾养外室,天天清心寡欲。”
“还要对这些无论男女的貌不扬者开设学堂,不管授艺或授学识都要毫不保留,兴许百姓手艺多了景国会更好。”
月姜把景砚的法子听完,她忍不住道:“景砚,你真损。”
景砚一点不认为自己的法子有何不好,他竖指点了点月姜的额头,一本正经道。
“孤是他们的君,这点国策不比他们揪着孤的后院好,不也正衬他们劝孤的心意。”
说着,景砚垂首在月姜耳边煞有其事道:“他们想让孤的后院起火,孤就先给他们点把火,或索性不给后院。”
“他们急了,孤也就清静了。”
月姜:“……”
被景砚一忽悠完,月姜赫然发现景砚说的很有道理,指望景砚一个人重贤重才有何用,不如让他们聚沙成塔,不聚的便是不诚心。
何况,月姜又不是要当祸国妖姬乱政,她只是爱独占景砚罢了。
只要景砚本事强,谁的嘴都不足为惧,因为景砚会让他们乖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