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太子回来了。”
同一时间,密切关注城中的景怀煦用千里镜也观望到了希望,他激动地向身旁的叶皇后说道。
叶皇后这些时日不提不说担心的话,都是怕影响周围人心神,她身为一国之母要维持后宫稳定,但不代表不牵挂儿子。
这会得知景砚回来了,叶皇后急着拿千里镜让景怀煦指给她看。
“陛下,砚儿在哪,你帮臣妾找找。”
“就那,”景怀煦指着一个方位给叶皇后看。
叶皇后没看见人,声音里明显着急起来:“陛下,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就在……,”景怀煦再次用千里镜望去,才发现一晃眼将儿子跟丢了。
他忙慌慌重新寻找,嘴里安抚着叶皇后:“别急,楚葶,朕再给你找找砚儿。”
叶皇后哪能不急,她也干等不了景怀煦帮她,于是景怀煦往哪看,她跟着用千里镜往哪里寻。
月姜早迫不及待从青稞手中拿来千里镜,对着城中各混乱不堪的街道远望。
俯视之下,城中火海成堆,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全在厮杀,狰狞嘶吼。
月姜不停寻觅着景砚的身影,一眼眼,一遍遍。
终于,她在一条与皇宫垂直的街道上,看见景砚骑马飞驰出来,立在将士眼前。
月姜听不见景砚在说些什么,但她看见景砚不停挥手指挥着。
一波波将士随着他的指示分开行动,不多时叛军就难以再前进,城外也早早没有了叛军不停闯入。
这时景怀煦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将士回来禀道:“陛下,太子殿下进城前就控制了城外的叛军,不会有叛军再从城外闯入。”
“城内的叛军也快让太子殿下剿灭,叛乱天亮前一定可解。”
景怀煦在看见城中危机缓和后,他就知稳了,尤其景砚还能平安归来,笑逐颜开道。
“朕知道了,太子有大功,朕要等他事了再回宫。”
景怀煦摆摆手让回禀的人退下,他回身继续欣赏自己这最令人得意的儿子。
月姜在听完城难不足为惧后,她全身心地注视着景砚的身影,双目随他在城中游走。
月姜不知道景砚是怎么在缺粮的情况下回来的,最担心他会不会又添新伤,不过实在太远,她看了半天也看不清。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慢慢过去,城中逐渐没了作乱的叛军,景砚的将士都在清理战场,扑灭大火。
又过了半个时辰,晨光熹微,连屋中躲藏的百姓都慢慢地探出了脑袋。
景砚让将士集合,不知又说了些什么,那些将士骑马向城外奔去。
在人散了大半后,景砚带着剩下数百人缓缓转身调头奔向皇宫。
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候,一群人笼着层淡淡的光晕,由远及近前行,景砚尤为显眼,月姜这回再不怕找不见他。
倒是两年多不见,虽然脏了些,发丝凌乱的散在前额,下巴上有许多乌青的胡茬子没时间打理。
先前完好的冠上,金簪不知何时没了,长长的青丝半束脑后,她却觉得景砚的眼神愈发坚毅。
慢慢地,月姜更能看清景砚身上的血迹斑斑,可能是他的,也可能不是他的,却说不定也有他的。
月姜心里骤然生起丝丝疼意,她稀切景砚只是轻伤而已。
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担心景砚,注意力总从他满身的血迹,不由自主的陷入他过去两年的征战中,那时可能受过的伤更多。
直到月姜再回神俯视过去,居然与景砚对视了个正着,他已至城门下,仰头对着自己笑。
景砚的笑浅浅而过,虽快,月姜揪着的心稍稍安宁许多。
下一刻景砚的声音在城下响起,是他朝景怀煦汇报一夜战况。
“父皇,闯进城的叛军已全部诛灭,城外叛军儿臣令五万虎翼军全部控制住了,等父皇发落。”
“虎翼军?”景怀煦诧异:“太子,你带走的玄甲军呢,怎么调动了岳州的虎翼军。”
景砚解释:“儿臣的粮草让景碌勾结安承焕烧了,大军被迫逗留了辰齐边界两个月。”
“后来儿臣筹到粮,顾忌景碌已走两个月,带二十多万大军实在行不动太快路程。”
“又恐景碌回来危害父皇与宫中,儿臣不得已先与大军分开,携少数将士一路赶回,顺便从岳州调动五万虎翼军驰援平康城。”
大军缺粮,作为主帅景砚绝不能弃大军独自往回赶,即便日日与安承焕在营中对峙,实际他内心心急如焚。
筹到粮能动身回景后,景砚便有此先行一步的主意。
实在是二十多万人的脚程太慢,他怕景碌控制父皇,怕月姜受危害。
因此便将人交给容英带领,他一路水路,陆路的日夜兼程低调而回,其间也听见景碌携军回来的风声。
后打听到景碌的人不止一万,景砚考虑景碌必会用那些人生事,他就从离平康城最近,容易调兵的岳州借兵回来。
景砚本以为他的动作还是晚了许久,因为在接近平康城后听见很多谣言,说什么父皇忧自己出了意外,璋儿年幼,要开始重用景碌。
景砚还发愁怎么解决被景碌控制的现状,谁知发生了叛乱,这才知道前面谣言都是迂回战术。
景碌早失败了,外面那些人不过想拼一把救景碌出来,或自己占了平康城。
景怀煦得知缘由,他不停夸赞景砚做的好,于是让人开宫门放他进来。
剩下的摊子景怀煦会收拾,景砚打了一晚上的叛军,定有轻伤疲累,景怀煦允许他先回东宫休息。
在景怀煦携着叶皇后与后宫诸人,各回各宫,各办其事后,宫门也打开了。
景砚站在城楼下等着月姜,两年未见,他举头望着阶梯之上,缓缓走下来的妻子。
月姜全身映着朝阳的暖意,她本就天姿国色,花容玉貌,一袭金丝牡丹缠枝华服的外物,依然很难衬托她的美丽。
从前月姜的一颦一笑都在景砚眼中徘徊,往昔与现实重合,使他发现月姜的模样未变分毫。
唯有她眼中细碎的动容,让景砚惊喜不已。
月姜是盼着他回来的。
或许他们不见的日日夜夜,月姜也如自己思念着她一般,思念着自己回来。
“姜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