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姜:“殿下你当弦歌姑娘为何三番四次的往东宫跑,当然不止是寻妾说话,而是弦歌心里有容英军师。”
“这一回回的过来,名为陪妾解闷,实则是想多看容英军师几面。”
景砚犹豫该不该装信。
他借口弦歌是程家人,不让月姜接触此女子,月姜居然借口弦歌喜欢容英。
月姜怎么编出来的,谎话如此轻车熟路。
“容英跟孤说过不打算娶妻,这你知道。”
月姜颔首:“妾当然记得,可是感情的事说来就来,弦歌就是喜欢上容英军师了又有何办法?”
“说来容英军师真奇怪,他为何就不想成亲啊,难道——有隐疾?”
“没有,”景砚尴尬地替容英咳嗽声,长叹:“他身上背负家人的血海深仇,虽说眼下一直为孤效力,盼望着这辈子能有报仇雪恨的一日。”
“奈何对方不是一般人,有生之年容英愿望成真的机会实在渺茫。”
“他心有执念,对待其他事就难能上心了。”
“如此深仇大恨,容英军师原来这么苦,”月姜微微讶异,转念一想,容英与玉褚煊的关系非比寻常,景砚还说他本是玉国人。
想来仇家定是玉国贵族,严重了还是玉国皇族。
“是啊!”景砚想到容英的惨遇,不由同情。
忽地,月姜道:“这样的话岂不是更要成亲了。”
景砚无奈地笑:“姜儿,容英心不在此,孤做不了强人所难的事。”
月姜:“妾又没说让殿下逼容英军师成亲,只是想说容英军师的大仇那么难报,居然是这一生都有可能实现不了的事。”
“容英军师岂不是要受一生的痛苦折磨,他至今孤家寡人一个,难说不是自己困着自己,成亲便有了最亲近的人,未来还会有儿女。”
“容英军师好歹又有一个新的奔头,就算一辈子到了头,他总有开心的事回忆,不比生命到了最后一刻,还在痛苦自己无力复仇好吗?”
“殿下,你作为容英军师的挚友,也不会看着他郁郁寡欢一生吧?”
“自然不想,”景砚眼里流露悲悯,再一抬头望见月姜闪着眸子,狡黠如狐狸,甚是有主意的盯着他。
“殿下,弦歌姑娘跟容英军师多般配啊,妾觉得很有可能是良缘!”
景砚微眯着眼,观察月姜极力想成全的意思:难道那月国女子来的目的,是奔着色诱容英的。
“不成,那女子有意,容英难动心必是怨偶,孤不能逼婚,”他坚决拒绝。
月姜:“殿下,妾又没让你逼婚,听说弦歌是程家远房亲戚,投奔来这的目的就是等程家长辈给她许门好婚事。”
“她也没想到就喜欢上容英军师了,被程家安排是嫁,她选一个喜欢的也是嫁,便想勇敢一次。”
“无需殿下此时赐婚,先看弦歌能否打动容英军师娶她,若那时容英军师亲自求旨,殿下再下旨正好成人之美。”
“为今之计,殿下多给容英军师点空闲,让她俩接触接触,好不好?”
“怕是难,容英对弦歌肯定没意,”景砚打击月姜信心。
月姜纳罕:“殿下这般确信,有什么内情吗?”
内情就是弦歌是月国来的,还是容英第一个发现的,知道是潜进来的月国人,他怎么可能自投罗网陷进去。
相对的,弦歌对容英的喜欢其实根本没有。
月姜见景砚不说话了,她自言自语道:“唉,要是容英军师真是难以打动,弦歌要伤心良久了。”
“好歹是妾觉得投缘的人,妾回头多备几摞请帖,邀弦歌姑娘进东宫玩玩,聊慰她的失意。”
“也……也不是没有可能,”景砚一听月姜还要多邀人进东宫,他下意识改口。
月姜以为把景砚诓住了,雀跃道:“殿下,你发话了,可不许反悔,万一哪天他们真成亲,你一定要成全。”
景砚:“……”
总不能真是过来嫁人的,先让容英借此机会盯着弦歌也成,等一拿住把柄,景砚好背着月姜将人处理了。
还能少让那个弦歌来东宫蛊惑月姜,在这一点更是好处极多。
这般他的心结就了了。
末了,景砚答应:“行。”
“嘶!”
景砚回过神来,月姜捂着肚子蹙眉轻沁一声。
他看着月姜的肚子,将手放她腹上贴着关怀:“好了好了,你母妃就偶尔高兴高兴,不是有意打扰你的,让让你母妃。”
月姜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慢慢消停了,她好奇地问:“殿下,你怎么知道是孩子被打扰到了。”
景砚好笑:“商钰说孩子能听见我们的声音,孩子就在你腹中,喜怒哀乐你俩都互相牵连,定是被打扰了。”
月姜叹气:“小小的一个人还没出来,倒是会有意见,也不知像谁?”
“为夫问问,”景砚俯首落在月姜腹前,闭眼静静凝听。
月姜猝不及防他这动作,但是腰已经让景砚牢牢圈着,她也动不了,索性看着他犯傻。
须臾后,月姜看着景砚眉头皱了又皱,长长的眼睫轻扑,她笑。
“殿下,孩子说了什么,让你这个样子。”
景砚闷闷不乐,睁眼说瞎话:“唉,孩子说母妃善解人意,温柔美丽,孩子先早早的认识了母妃,就学着母妃好看的样子长。”
“长着长着大了一点,懂事了,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父王,咱们的孩子会端水,长相随了母妃,性格便学着随父王。”
“哦,原来殿下有时也觉得妾吵闹,”月姜扬着脑袋,幽幽怨怨。
“姜儿又曲解孤的意思。”
景砚松弛的表情一滞,他是卧在月姜膝上,这会抬起眼皮盯着对方,也只能见她又侧过了脸。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光滑的颈子,还有一个小小的下巴,他哭笑不得。
月姜不回头,道理满满:“不见得,难道殿下一直就没觉得妾吵过?”
“总有那么一刹那想法,这会儿殿下才是曲解妾的意思,殿下就说有没有吧。”
景砚静默着,换了一个姿势仰躺着,这下看的月姜更清晰,他伸直胳膊用食指轻轻移正月姜的脸颊,让她低头望着自己。
紧接着他半直起身,低声在月姜耳边道:“吵倒没有多吵,缠人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