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使臣已经连续被景砚、月姜刺激到,倏地听月姜已有孕,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眸子。
景国居然这么快又要有新一代子嗣出生了。
安国使臣呆愣着,身后的宦侍早将他的酒盏送到了手边,紧着催促五六下才反应过来。
他浑浑噩噩地接过递来的酒水,脸色难看的饮着。
喝完,安国使臣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自己的席位上,整个宴席上都没再说话。
之后景怀煦跟玉国来使说了些景宁出发的日子、事宜,还有互相恭维些国土,风俗与人情,一场宴会就在谈话间过去了。
宴席散后,诸国来使都被安排了住宿,这回来使全部住在宫外的驿馆。
月朗在席宴散的第一时间,就往月姜的身后追去:“妹妹,妹妹。”
月姜与景砚并齐走在离开德麟殿的廊上,月姜乍闻月朗的声音,她停下步子转头。
由于俩人名义上是亲兄妹的关系,月姜略带亲切道:“哥哥,刚回去月国没多久,这又来了,一路辛苦了。”
月朗追来前挺期待与月姜说话,可听月姜说到他上次离开的事,月朗一下想到了狼狈的自己,有可能还是这对夫妻联合干的好事。
他心中对月姜既恼又恨,偏偏真想说什么过分的,他还舍不得。
月朗敛敛眸,赌着气咬牙道:“托妹妹与殿下的福,我从没有过那般归心似箭想回月国。”
月姜就知道商钰给月朗扎的针不寻常,没想到她还能亲眼看见月朗吃瘪,眉宇间有掩不住的窃喜,漫不经心地哦了声。
“哥哥这么眷恋故土,这回便不该来,不怕又对月国归心似箭!”
月朗扫眼景砚,再落回月姜身上,控制不住地盯着她的腹部道。
“这不是思念妹妹吗,一来就听说妹妹有了身孕,我还真是一趟趟不虚此行。”
“殿下不介意我多跟妹妹聊聊天,给我们兄妹点空间吧。”
“当然介意,”景砚迈着步子,有意挡住月朗不老实的视线,他不喜欢月朗看月姜的眼神。
他的眼神充满了对月姜的亵渎,很脏!
“姜儿如今是孤的太子妃,腹中刚怀了孤的骨肉,万事需要小心,小王爷想与姜儿兄妹团聚,大可先递帖子到东宫。”
“待姜儿有了接见小王爷的空闲,你们自可以兄妹在一块聊聊天。”
月朗气急:“递帖子,我看自己妹妹还要递帖子,我又不常待景国,今天递了帖子,什么时候轮到我,就今天,就这会儿不成吗?”
景砚:“不行。”
“为何?”月朗。
“孤没时间,”景砚不再搭理月朗,拉着月姜转身就走。
景砚拒绝的太快,月朗没反应过来,俩人就扭头走了,他看着走远的俩人。
心头一阵阵的冒火,景砚没时间怎么了,他又不是见景砚。
已经远离月朗很长一段路程,对方也没有追上来的迹象,月姜偷偷去觑景砚面色,不禁好奇他怎么对月朗敌意越来越大了。
景砚似乎一点都没将月朗当成自己的哥哥看待,更像对待一个无耻浪荡的纨绔。
难道月朗纨绔的气质,已经让景砚忍无可忍了。
“殿下,妾的哥哥确实不是个有能力的人才,刚才冒犯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孤从不跟病人计较,再说姜儿的哥哥病成那样更可怜,愈发无需计较了,”景砚风轻云淡,语气平和,一改刚才在月朗跟前分毫不让的凛冽。
月姜无端有种景砚说谎的直觉,她疑惑:“那殿下刚才不让妾跟哥哥说话?”
景砚顿了顿步,回视月姜一本正经道:“病人多胡言乱语,听多了岂不是害你跟孩子。”
月姜:“……”
什么时候景砚连医术都研究上了。
她摇了摇脑袋,骤然想起发髻上还带着安承焕送来的九凤朝凰簪。
月姜一把将簪子拔下来,交给景砚:“殿下,母后送的东珠九凤冠,妾挺喜欢的,这簪子妾不想戴。”
景砚握着簪子,湛亮的眸里明明满是沉稳,笑意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真诚发问:“倒是挺贵重的东西,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殿下,你很啰嗦,比安国使臣今日还啰嗦,”月姜捂着耳朵,不听不理景砚的话。
说不定又在试探她,她才不上当。
为防止景砚继续喋喋不休,月姜佯装傲娇。
“殿下,妾可是月国来的,你算算你的私库有妾的私库富吗,妾头发长见识可不短,好东西见的数不胜数,安国这根压根比不上月国皇后伯母寻常的一支簪子。”
夸张是夸张了,安国这支簪子并不是凡品,但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景砚高兴。
景砚这回就是单纯问问,他既然在殿上当场接了,完全不会计较安承焕背后的心思。
只当一件寻常讨月姜开心的玩意,没有想到月姜会主动取下来,还是惯会体贴入微。
景砚将簪子丢到青稞怀里,想牵着月姜的手,月姜躲他,还往后退。
景砚上前抓住她,牢牢将月姜的手握在掌心,不省心地失笑。
“都要当母妃了,突然孩子气起来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孤又没非逼着你喜欢。”
“孤的意思是,这支簪子你想戴就戴,孤不会不快。”
“哦,”月姜不以为意地点头。
景砚糊涂了:“哦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殿下快回宫批折子吧,”月姜这下拉着景砚快走。
景砚:“……”
从前他专注政事很正常,且不想让月姜扰乱他。
现在突然有种不得不专注政事的赶鸭子上架感。
二人回到东宫,先路过显德殿,月姜看着显德殿越来越复杂的工程,扶脑苦思。
“殿下,你殿中大火不是只烧了寝卧和书房吗,怎么连门口都建起来架子了。”
若说月姜前几天,以及今天早晨看的时候,显德殿还能进人,现在连大门都搭起施工架子,堵上了。
怎么越修,工程量还越巨大了。
景砚猝不及防心虚起来,他紧忙恢复正常,若无其事地挡住月姜视线,带着她往宜春殿走。
“损坏的严重,显德殿又很久没修了,趁此机会大大小小整修一番而已,灰尘多,对姜儿身子不好,先回宜春殿吧。”
月姜被景砚哄着往宜春殿回,但月姜感到不寻常,她再回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殿门,很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