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祈福香囊的小小内壁上,缝着两个小字,景宜。
香囊这种贴身东西向来就不是随便赠送之物,景宜拿来的这只不仅是意义极深的祈福香囊,还有自己的名字。
但凡出现在人前,如此“重”的情意让人发现,必然逃不过私相授受的话柄。
而此香囊的一对主人翁,一个是玉国皇子,一个是景国公主,两国必不会任其发展为丑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赐婚成全。
“九皇子,冒犯了,”景砚攥紧手中的香囊,压下火气,向玉褚煊表达歉意。
玉褚煊同为皇子,宫内长大,对待阴谋算计习以为常,他并不介怀,谦逊道。
“太子殿下莫内疚,褚煊深知景宜公主并无此意,褚煊入景之时便承担玉国与景国的盟约友好,只愿安生在景,更无任何肖想之念。”
“介于此事与褚煊有脱不开的关系,凡太子殿下有需要,褚煊定赴力而为。”
俩人轮番客气,容英扬着唇忍不住插嘴:“殿下,如何做你就直言吧,九皇子为了自己,也定会全力配合。”
如月姜猜测的一般,景砚和容英明面上是殿下与门客的关系,实际是好友。
有容英在中间搭线,景砚对玉褚煊顾虑浅了许多,他笑点头:“孤知道。”
旋即景砚将香囊给月姜:“姜儿有法子做一只一模一样的吗?”
祈福香囊做起来很简单,月姜立刻就明白景砚的意思,她收起眼前这只,自信保证。
“这香囊没什么复杂的,妾会准备一只一模一样又没有景宜妹妹名字的香囊出来。”
景砚放心将此事交给月姜。
继而将自己的打算说与在场人听。
“景宜自小让永寿殿那边哄去了信任,把程太后当嫡亲祖母对待,程太后在景宜心中累积的十多年形象难以撼动。”
“虽然孤发现了程太后动的手脚,亦可以拿着香囊到父皇跟前告程太后一状,只是难保程太后不巧舌如簧糊弄过去。”
“父皇定然不愿意过分开罪程太后这个先帝的发妻,孤唯今只有一个目的,借此让景宜好好看看程太后的心中,有她几斤几两。”
“所以,这段时日劳九皇子继续带着“景宜”拿来的香囊,尽可能不要离身。”
玉褚煊瞬间就明白了景砚的意思,应该想要迷惑永寿殿那边,再寻一个恰当的时机让景宜看清程太后的真面目。
他看了容英一眼,答应的爽快:“太子殿下用心良苦,褚煊乐意帮忙。”
……
祈福香囊很快就让月姜做出一只一模一样的,上次景宜被玉褚煊问的话吓了一跳,不怎么敢往东宫跑。
不过为了计划顺利实行,景宜还是要有来东宫的举动。
月姜常会在自己给叶皇后请安时,拉着景宜一块去东宫玩。
而赶上的时间还会与景宜去永寿殿请安撞上,月姜便会让景宜的丫鬟去永寿殿回禀景宜去向。
一次两次,程太后总能听见景宜往东宫跑,渐渐她便揣测是否景宜跟玉褚煊已经有了情愫。
不过程太后对于俩人生不生情不在意,只要香囊能将二人凑成一对便好。
为着确定玉褚煊有没有将香囊日日戴着,程太后借着景硕伤腿的理由,特意让人去东宫请商钰过来给景硕看腿,以探究竟。
玉褚煊本就答应帮景砚的忙,于是在程太后唤人请商钰时,他刻意戴着祈福香囊,在程太后派来的宦侍跟前出现。
为着显示景宜与他“交往甚密,”在宦侍扫了玉褚煊一眼腰间时,他特意关心景硕的伤势,借此提起景宜。
“我初来景宫,就是太子殿下、二皇子与三皇子一块迎接的,短短时日,二皇子遇见这般严重的伤,我因旧疾也不便去看他。”
“难道二皇子如今伤势还没大好,听景宜公主说,程太后为二皇子的伤势忧的心力交瘁,还望程太后养好凤体。”
“我病十多年,玉国的太医差不多为我尝遍百草,若是二皇子的伤势需什么珍稀药物,一定请程太后不要跟我客气。”
宦侍模样精神,一双眸子十分伶俐,静心把玉褚煊的话听了一遍,一字不差牢记心中后,立马涕泪横流地拱手感谢。
“九皇子如此关心我们二皇子,奴回去一定向太后娘娘如实禀报,今日太后娘娘找商大夫也不为别的。”
“就是信赖商大夫的恩师,念着二皇子的伤势在一日日愈合,就想请商大夫看看愈合的情况如何。”
“行了行了,赶紧带我去看看二皇子吧,别说有的没的了,”商钰自小被师父交到东宫,从来没治过东宫以外的人,更不想去治两宫太后身边的任何一个。
奈何指名点他,商钰没办法,只盼着快去快回。
不给宦侍再和玉褚煊叙话的机会,商钰拎着药箱就走。
……
月姜在教景宜做花露,摘花瓣时,景宜耐性不好,才摘了六七朵海棠花,她眉宇间就兴起了一抹无聊之色。
“嫂嫂,这东西交给宫女来做不就成了,干什么要自己来。”
月姜边笑着,边将一片片完整的海棠花瓣摘进清水中泡着。
她气定神闲道:“花露这东西材料都是一样的,但一个人做出一个味,我喜欢自己做的。”
景宜撇撇嘴,不以为意:“我不讲究,香就成了。”
“这怎么能成,”月姜忍俊不禁,眼看景宜就要停手,她又拿了一朵海棠花塞她手里,闲聊着。
“景宜妹妹,冬日你就及笄了,做一瓶花露送自己也成,不送自己,若是哪天遇见了心仪的男子,送给喜欢的男子啊!”
景宜还正是天天玩闹的年纪,最大的心愿能少做点功课就好。
闻听心仪的男子,稚嫩青涩的婴儿肥小脸一下红扑扑的,一股无名的烫意仿佛要从头顶冲出去。
手里的海棠花攥一个皱巴巴,她满脸难为情:“嫂嫂,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心仪的男子。”
这种事很容易让情窦未开的小姑娘害羞,而月姜的目的就是让景宜羞涩,之后的事才好办。
月姜:“及笄后肯定就有了啊,品鉴会那日,程皇祖母不是也盼着你有门好婚事。”
景宜着急,连连跺脚:“这怎能一样。”
月姜不理解,略微带着失望:“怎么不一样了,难道程皇祖母这个长辈说的,我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