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景砚唤她的声音,月姜眼前一亮,向过来的人迎去:“殿下,你不是去上朝了吗,怎么会在后宫?”
“孤找母后有事,朝会散了就过来了,母后说你爱这个时辰过来,孤就想出来迎迎你,没想到真让孤碰见了。”
景砚自来便跟月姜低头解释缘故,态度温和。
待问到景硕面前,一双眸子敛了三分温意,深邃带着审视地望着景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威严尽显。
“都到了内宫门口,怎么停下来了,这般瞧,二弟方才是在跟姜儿说话吗,为何不到母后宫内说。”
景硕此刻早不是刚与月姜单独在一起,带着满腹算计的模样,他笑脸迎话。
“臣弟说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路遇间的一声问安罢了,哪敢惊动到母后跟前叨扰。”
景硕谦逊拱手:“既然皇兄是来接太子妃嫂嫂的,臣弟恭送皇兄与嫂嫂。”
景砚没有立刻想走的意思,也根本不会信景硕方才说的话,只是与月姜打一个招呼罢了。
他知道当年,若不是郑太后与程太后争父皇的太子妃,皇祖父为了两边都不得罪,另选了身为帝师之女的母后。
程氏极有可能再出一朝国母,景硕会顺理成章处在他这个位置上。
当年安国要逼景砚入安为质,除了朝臣拼力留住景砚外。
程太后那边暗中巴不得景砚就此去了,再也不复返,等到景砚被群臣拼力留下,且商量是送景硕还是景碌入安时。
程太后为了留住景硕,动用了程氏最后的力量,还煽动遗孤跪求留下景硕。
而程家就是当初受安国难伤害最大的遗孤,父皇景怀煦一番斟酌下,选择留下景硕送景碌。
最后以安国没再要景国皇子作罢。
人心便是这样,看着本来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论人事物,突然被别人拥有,都会有不甘心。
但景砚并不觉得他就是抢了景硕的东西,他这些年担的重任从没放下过,做的事全以景国利益出发。
景砚自认对得起一切,配的起一切。
景硕若因一个不甘心,便对月姜生有心思,他不会容忍。
景砚身姿挺拔,面色严谨端的一丝不苟,他从身后宦侍手中接过一只盒子。
月姜入眼一瞧,发现是景硕昨日送的香囊,她交代过青稞连盒子一块烧了,居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景砚手中。
昨日充的漠不在意,倒是敢当面替她完璧归赵!
一旁景砚的话还在徐徐道来,对景硕的敲打之意极为明了。
“这香囊本是二弟一番好心,但孤闻着不习惯,随便扔了二弟也不知道,兴许连累的二弟下次又给孤与姜儿送了新的来。”
说到这里,景砚故意顿了顿,景硕眉间有些僵硬,他今日拦住月姜便是探她心意。
若是她欲迎还拒便有往来的机会,景砚是怎么知道他想借此常送的。
景硕与景砚长相不同,景砚随叶皇后,相貌舒展大气,骨子里散发的从容淡然很难湮灭,让人看之安心。
景硕偏向亲母程贵妃,眉眼微挑,眸子比程贵妃狭长精致的丹凤眼,还要张扬三分,透着几分狂妄。
景砚不去计较景硕的细微变化,话语还在继续:“孤于心不忍,再三考虑之下觉得还是当面还给二弟的好,省得白白让二弟做无用功。”
盒子递去的那一刻,景硕抬手接来,带着抱歉。
“皇兄客气了,是二弟没探清皇兄与嫂嫂的喜好,送礼也未送到心坎上,皇兄还肯回头指教,二弟羞愧。”
拿回东西,景硕讶异向来冷淡的皇兄怎会这般防备,只是一点点不起眼的小香囊,至于让他动干戈亲自还吗。
他再不着痕迹扫了眼月姜,见一张芙蓉娇媚的美人面,连多一分的眼神都不给他。
景硕想不通,这些年自己的表妹程素云,还有郑太后那边的郑玉彤自入宫。
谁不知两宫太后都想把她们往东宫送,一个孤高矜傲,一个娇媚温婉,还不足以让景砚满足吗?
偏偏景砚这些年不为所动,但凡他有一点想法,早两三年前就将她二人收房了。
俨然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头,冷硬如铁的气息都在军营腌入味了。
月国富庶,有些奇技淫巧的手段不足为奇,景硕不由得想,既是他刚送完香囊还没有两日,景砚便亲自送还了回来。
肯定是月姜身上染有那种香味,也难能拿下他这位好皇兄。
又如何不是月姜明白了他的暗示,对着冷淡的景砚空虚,拿着自己的香囊思慕过。
之后被景砚发现,他才如此过来敲打自己,看来景硕不该这么急,他该稳中求进地拿下月姜。
这番也好,能给他俩造成嫌隙,如何不让月姜空寂的心更靠近他。
景硕只需在日后更多时间里,向月姜展示温柔体贴就成,能得到她从月国带来的东西,程家笼络人心会更方便。
两方不再多话,随即景砚带着月姜先走一步,在彻底看不见景硕后,景砚发觉月姜异常安静。
他主动解释:“东西不知不觉的烧了,反倒得不到想要的效果,防止景硕再乱送东西,直接将东西还他,他有分寸便不会明知故犯。”
“本来孤是想私下见他还的,不成想姜儿与他在路上撞见了。”
刚才说的是很明白,但景硕有没有罢休之心,月姜觉得不好说。
不过景砚动作这么快,说明她昨日故意提的醒景砚都在意了,还很快的想给她解决麻烦。
月姜深觉得景砚这次表现很不错。
走路间,月姜借着宽大的广袖,偷偷靠近景砚的手,探出一只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指。
景砚感知到,蜷缩着手指要离开,月姜勾他勾的更紧,直接牢牢扣住。
“姜儿,在外面……”
“殿下,若想把妾的指甲折断,你就掰吧,反正妾也因殿下断了好几只,绞了好几只了,不差这一个。”
月姜话说的很委屈,但景砚只要联想到月姜之前几只指甲是在哪断的,怎么断的,景砚的后背就一层层灼烫,觉得这话暧昧旖旎不行。
手不自觉的绷紧了,重力之下月姜轻嗯了一声。
“殿下,在外面,你怎么能让妾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