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宇破碎,风起烟霾,杰伊自料当前处境之危殆,此情此景恐怕无以再恶化矣。然则以分数论之,若一至十乃世间困厄之阶,他敢谓此境已十二之极也。
霎时,一缕皓月般的白芒犹如锋锐宝刀,划破混沌之烟,直刺杰伊。未等稳住身形,其颈即被猛力锁住,巨擘如铁,撞之墙壁,石破墙裂,整座宏构摇颤不已。
超然领主一臂紧钳杰伊,高抬另拳,握力间,天摇地撼。杰伊咬破唇角,膝疾跃而上,以刚毅之膝撞击对方心腹,空气狂澜激荡,碎石砂砾皆因强压倒吸升腾。
领主超人力卸,半步退避,杰伊乘势挥拳,霸劲摆击,硬砸在其颊,鲜血丝缕飞散于天际,领主亦应声远扬,跌入遥远处烟尘之中。
此獠近乎丧心病狂,丝毫不顾拳掌之力,恐将城池毁于一旦。超人的灵魂,或是已在旧貌之下潜藏着剧变。
一息稍停,约有两三盏茶之余,杰伊估算,然实则过望。半秒未至,白黑交杂的残影再度袭来,环形真气环绕其后,地面裂痕累累,犹天罚破空,无人能挡。
二星之人半空相搏,音速交错,拳脚狂乱,状如巷战。交错光芒掠过废墟,撞塌一面墙体,杰伊背墙止势,而超然领主则穿烟飞遁,重重摔倒十步之外,烟尘弥漫。
杰伊思绪恍惚,胸骨翻涌。战局胶着,他多处受重创,二十几掌痛彻筋骨。彼亦不逞多让,状必堪忧。
须速振作!手握冷石,艰难撑身而起。肉伤骨断,悉皆不理,战意尚存,勿忘初衷。
彼却又占先机,杰伊昂首,领主胸前的“S”字尽入眼帘。劲风吹过,挥拳击鼻,杰伊头颅后仰,热液漫溢于鼻孔,疼痛袭卷。
剧痛如潮,而杰伊不觉。内心深处,一股原始野性的冲击翻涌而出,犹如潜伏体内之猛禽受惊乍现,怒吼欲冲破束缚。
恶矣,欧米伽重现......它再现矣!咬紧牙关,尽力克制,杰伊已被揍得分寸大乱,无法抽身抵御这剧烈的涌动。
心跳加剧,全身燥热如火,血液如疯狂涌动之潮,他仿佛听到了热血沸响的激荡。无法忍受的热度涌入心头,烧炙双眼,令其难抑喷薄的欲望。
领主超人挥拳不止,杰伊本能以臂格挡,言语错乱,呐喊:“停......手!你......未明了......后果......”
内外交加,苦不堪言,双手猛然张开,防护眼镜下双眼赤红欲滴,宛如魔窟之瞳,震慑死亡的气息。
领主超人为之骇然,气场震慑,拳头一时凝滞。欧米伽的红光爆发,透过目镜,两道光线空中曲行左右,如灵蛇般盘旋翻飞,直击领主,轰然落下。
超然领主哀嚎一声,微曲之膝颓然跌跪,黑烟蒸腾其躯。愕然仰望杰伊:“尔究系何许人也!?”
红光消散,杰伊归于冷静,步履蹒跚,退后数步,身心俱疲如空壳。
六枚铁镖旋转掷入废墟大厅,浓厚之烟霎时充盈。一众着黑衣,持兵刃者自天顶缺口纷纷跃入,借烟雾之蔽疾奔向杰伊。
铅华弥漫,领主超人视线所限,蹙眉,久后方起身,冲破烟霭。对面已无人影。
车厢隐匿于城区繁忙街道,悄无声息,转入狭窄巷道。暗藏之门户低沉振动,开启一线,工具车悄然驶入,其后大门复闭。
升降梯缓缓载车降至深处,杰伊由侧门跳出,四顾之间,方知所入为广袤地下之设施。陈旧简朴,黯淡旧时灯火映照,留下大片阴影,宛如避世之隅,唤起末世之忆。
先前引领上车的黑衣者亦先后下车,手中兵器握定,默与杰伊维持间隔。虽力求收敛,但他们慌乱的心跳仍难以掩盖,显露恐惧与警觉。
他们害怕着杰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