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驭把饭菜都端上桌,在她对面坐下。
“吃吧。”夏枢低低开口。
费驭拿上碗筷,却下意识抬眸看向她。
夏枢吃得很安静,发现他的眼神后,也并未刻意躲避。
她不明白为什么费驭此刻的眼神会这样温柔,真的被雨淋湿了吗?
从一条凶狠暴戾的狼变成了一条温顺忠厚的狗。
“我只是在想,你厨房里,怎么没有多少下厨的痕迹。”费驭想,以前她都是怎么吃饭的。
全点外卖?
夏枢淡淡回答:“我很少做饭,这是厨房第二次开火。”
“记这么清楚。”
“嗯。”
两人低头吃饭,氛围安静恬淡,但又带着一丝怪异。
白天才发生了那些事,两个人竟然能好好坐在这里,平静吃饭。
夏枢食量不大,吃了没多少就放下筷子,费驭怀疑这几盘菜很大部分都是为了他做的。
他埋头吃起来,引得一旁喝水的夏枢侧目,“你……”
费四少很快吃完碗里的饭,又另外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口中,“合我心意。”
说着,又擦了擦嘴,起身制止她过来收拾:“我收。”
不是我替你收。
而是,我收。
夏枢放手任他收了。
这次,倚在一旁悠闲喝水,欣赏美人洗碗的人换成了她。
费驭宽肩窄腰,个高腿长,浑身散发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他认真对待着手里的碗,修长的指节认真在池水中搅弄,他站在这里,衬得这个普普通通的厨房都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张力。
费驭挽上去的衣袖滑落,朝她支了支手臂,示意她替他重新挽上。
夏枢望着他还有些红肿的指骨底,那是此前砸向费孝川那一拳留下的。
“别洗了。”
“替我挽上。”他眸光坚定,坚持要替她洗完。
夏枢放下手中杯子,还是上前替他认真挽好衣袖。
费驭爱看她披着头发的样子,素面朝天,不自矫饰,却美得令人心旌荡漾。
“让费四少这双矜贵的手用来洗碗,真是我的罪过。”夏枢疏淡一笑,抬眸评价他的认真。
费驭望着她,难掩心中触碰她的冲动,可他却什么都没说。
夏枢望着他:“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吻上来,但你却没有。为什么?”
费驭轻笑一声,别开脸,“我还要洗碗。”
“你在克制?”夏枢提出她的猜测,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可笑。
费驭加快手上速度,没有回答她的话。
夏枢的双手隔着他的衬衫……
费驭手上动作一顿,她把脸也贴了上来,贴着他坚实的后背。
……
费驭猛地从水池里伸出手按住她。
他不想在今天碰她,也不是只不懂控制y望的畜生。
他很清楚,经历了这样的事,此刻她这样,只是带着一些自毁的倾向。
绝非水到渠成,情不自禁。
“果果那里的画,我都去找过了,没有其他再相似的作品。明晚她回来,我去机场接她。我跟她约定好,让她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感觉,再仔仔细细地重新画一幅。”费驭认真同她说起。
果然,她不再有任何动作。
费驭拿开她的手,回头看向她:“我答应了你。”
夏枢怔怔的望着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人。
“你去沙发上坐,我马上洗好。”
就这几个碗,让她站在这里折腾着,到现在都还没洗完。
费驭洗好之后出来,发现她不在客厅里。
他当然也没有刻意回避她的卧室,走进去一看,她拿着药箱坐在床上发呆。
费驭敲了敲门,她如梦初醒,下意识张口:“进来。”
进来?
费驭站在门口没动。
夏枢感到好笑:“你在怕什么?”
费驭叹了口气,走进去。
“坐。”她让出一个位置。
费驭依言,在她床上坐下。
夏枢没有再说什么,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拧开药,替他细心涂上红肿的关节。
两人在床上赤诚相见的次数很多,但没有哪一次是这样穿戴整齐地坐在床头,场面温馨地涂药。
夏枢望着他的伤出神,费驭动了动手腕,轻描淡写道:“不疼。”
夏枢笑了:“因为你皮糙肉厚吗?”
“你在担心我这点伤的同时,是不是还在担心费孝川?”费驭鬼使神差地,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
夏枢面色淡然收好药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会逼你。”费驭坐直身体,眼里似有急切,怕她误会。
夏枢放回药箱,站在原地,微微偏着头打量着他:“……你好像,有点爱上我了。”
费驭呼吸一滞,薄唇动了动,没有回应。
夏枢站到他面前,两人近在咫尺:“我发现,你也有着可爱的一面。”她伸手,轻轻捧着他的额角。
费驭感觉自己的理智也在动摇。
“我想做了。”她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轻吐息。
“……你是想做,还是想跟我做……”
她揽住他的脖子,问得真诚:“有区别吗?”
从前没有,但现在有。
不但有,区别还很大。
夏枢从不知道,费四少的衬衫长裤竟然还有在身上焊得这样牢实的一天。
解也不许,脱也不许,夏枢有些气闷:“我想跟你做,想跟坦诚、可爱、爱我的你做……可以吗?”
费驭睁大眼睛,在她的引诱中,彻底迷失。
“你很清楚我是谁。”
“我、不、是、费、孝、川。”
“嗯……”
……
费驭捉住她的指尖,一笔一划地写:
“费——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