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过往的表现来看,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费驭轻嗅着她的幽香,好整以暇地同她闲聊,“我现在就以你领导的身份站在你面前,你跟我说说,你到底看上费孝川哪里?”
办公室的门大开,费驭在这里同她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刺激她的心率。
“还是你觉得,费孝川就是那样表里如一,温柔绅士的人?”
夏枢转过身来,正面望着他,脸对脸,眼对眼,距离十分危险,但两人的气势都不分高下。
夏枢避开他的问题,从容回答:“小费总,您作为我的领导,不应该对下属做出这种亲密之举,这不符合公司规定。”
费驭笑着,并未收回圈在柜台的手,“公司规定不能谈办公室恋爱,你比我更清楚规定,所以你跟费总之间从来没有任何亲密逾矩的举动?”
夏枢保持沉默。
“回答不上了?”费驭挑眉,这才堪堪收回手,转身往回走:“你最好现在就跟我老实交代,不然,我一时兴起,叫人去查,真要是查出什么东西来,我可不负责替你向费孝川保密。”
夏枢安静地望着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那您又是看上我哪里?”
费驭挑眉:“我看上你了?”
“没有吗?”夏枢倒好咖啡,朝他一步步走来,“您如果没有看上我,为什么一次次开门让我进去,又这么在意我跟费总的事。”
费驭看着她,没有答话。
夏枢稳稳地把咖啡放下,抬头对他微笑:“哦,那您是看上我的身体了。很难评价,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身体为y望所驱使,却又羞于承认。这么一个不坦荡的男人,自然不如费总叫人心动。”
费驭并不为她故意的挑衅而忘记原本的意图,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压着唇角轻笑:“好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态度了,不管你是冲着费孝川来的还是冲着费家来的,我会弄清楚的。”
夏枢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他。
“去吧,回你的32层。”费驭抬了抬下颌,示意她门在那边。
夏枢深吸了口气,上前拿过文件夹,平静转身。
午休的时候,费孝川从公司外面回来。
几分钟后,她安静起身,进到他的办公室里,关上门。
“您这些天看起来很辛苦。”夏枢替他接了杯热水,又主动站到身后,替他按摩肩颈。
费孝川按住她的手,让她站在他身边来。
他已经习惯了跟他自然的身体接触。
夏枢依偎着他,心里却有别的一番计较。他最近身上酒味很重,连中午也在外出应酬,难得露出些疲惫。
夏枢垂眸,眼眸里几乎没有温度,希望他不是在为了闻犀尽心竭力的做着这些事。
“费总,您去里面午休吧。”
费孝川拍拍她的手:“陪我说会儿话就好。”
“我知道四季度压力大过全年其他时候,可忙碌之余,您也要注意休息。不然,我会心疼。”夏枢蹲在他身边,紧锁着眉头,难过地仰望着他。
费孝川心里熨帖不已,拉她在在腿上坐下,伸手拥着她:“有些私事。”
“私事?”夏枢一怔,转身望着他眼睛,“是……闻犀的事?”
费孝川眸光深邃,在她提到闻犀时,里面闪过一丝寒芒。
他伸手轻抚她腰际,语气淡淡:“我说过,闻犀的事,你不应该再过问。”
夏枢呼吸一滞,片刻后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沉默片刻,她轻轻提起:“年少时,闻犀一度是我和同学心里最大的阴影……我有一个同学,她甚至被……算了,你们不会懂的。”
说完,她自嘲一笑,扶着桌子起身。
费孝川却箍住她的腰,“我已经惩罚过她。”
夏枢眼神落寞,不肯回身看他:“什么惩罚?”
“很重的惩罚。”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凉薄而凛冽。
多重的惩罚才能熨平心里的伤害和痛苦?
多重的都不能。
“夏枢。”费孝川捏住她的肩,将她的身体扭转回来,她却仍是低着头不肯与他对视。
可是,费孝川有着他的原则和坚持。
夏枢被他的手逼着抬起头,露出含泪的眼眸。
费孝川心有不忍,可语气却愈显坚定,既然决定要跟他在一起,那他的一切状况她都要学着接受。
“你应该很清楚,再过不久,她就会嫁进费家,成为我的合法妻子。我虽然不喜欢她,但费太太这个身份该有的体面我会给足,你懂我的意思吗?”
夏枢笑了笑,一丝苦涩爬上唇角:“我不想懂,可以吗,费总?”
费孝川轻叹一声,伸手抚着她的脸,面色逐渐凝重:“别的,她有的,在那基础之上,我会给到你满意为止。”
夏枢倏地推开他起身,难掩震惊:“您以为……我是为了那些才跟您……”
费孝川的脸上阴云密布,沉沉地望着她。
夏枢再也说不下去,擦掉唇畔泪水,吸了吸鼻子,竭力维持住体面:“好的,费总,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虽然……我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但我想我会接受的……”
说完,夏枢便夺门而出。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简悦正好进来,两人擦肩而过。
简悦走到洗手台前,安静地洗着手。
出了洗手间的夏枢却去而折返,出现在简悦身后。
“夏枢!?”
夏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简悦,语气淡然:“悦姐,你说,我如果给别人留一分体面,是不是也相当于给自己留了些可进可退的余地?”
简悦诧异地笑:“是的吧?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夏枢看了看洗手间内外,缓缓走近,在她耳畔压低声音:“刚才的事,还是不要向费董报告了吧。”
镜子里的简悦双眸微微一睁,被夏枢看进眼里。
“我跟您说的话您还记得吗?”夏枢伸手替她整理着衬衫上的褶皱,“一个心里只会惦记男人的女人,注定会有一个一场失败的、可笑的人生。昔日淮南王得道,鸡犬尚能升天。而他,从未失过势,这么多年了,除了望穿秋水,你又得到了什么。”
简悦掌心紧紧握着拳头,没有回话。
“小费总那里还缺一个秘书,或许那不是最佳去处,但却是你脱离眼前这个死局的机会。别再做他的耳目了,做回你自己吧。悦姐,我们联起手来,真正做一些自己的事业,好吗?”
夏枢说完,没有要她立刻答复,而是悄然消失。
费孝川的态度,实在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