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站在身后,目睹费总粗暴地捏住她的手指打开门锁后将人带了进去,随后就瞧见夏枢倒在费总怀里。
犹豫了片刻,傅淮还是选择替二人关上门。
有些事他无力制止,也没有立场制止。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口如瓶。
客厅里。
裹在她身上的外套掉落地毯,随之而来的,是她的手已经顺着他的手臂攀援而上,摩挲过他的脸颊,抚上他那张凉薄的唇。
踮起脚,努力将自己的呼吸对他相对,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她的眼眸里像是泅着一层朦胧的瑰色水雾,温柔、迷人,但又透着随时能将人溺毙于不经意间的危险。
望着他森冷的眼神,她眼尾轻颤,带着细碎哭腔的央求:“费总,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她攀上他的脖子,望着他紧抿的唇,颤抖着吐息:“我想求你……让我吻你。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费孝川的愤怒和冷漠已然被她所点燃,烈火汹涌焚烧着他的冷静和克制,眼底聚起的滔天海啸已然升到最高点——
一切如他所见,如他所料。
有多少次,他望着这张唇,又有多少次,指腹擦过这张唇,又堪堪压下那些汹涌……此刻,他可以顺水推舟、名正言顺占有,反复地占有。
夏枢不舍得闭眼,她贪婪而满足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令她肖想了许久,勾引了许久的男人。
不想错过一丝一毫他在这场交锋里的情绪反馈,她要完全攫取、完整地享受属于她胜利的每一个瞬间。
每一秒,每一毫秒。
他当然知道该怎么运用他有力的手臂确保她无处遁逃,
他要惩罚她,要教训她,要她胸腔里的空气被席卷而尽,要她尝到血腥,要她知道越过底线的后果。
尽管她已经觉察出一些不妙的势头,但已经覆水难收。
费孝川眼底的怒火压下,狠狠捏住她的下颌逼问:“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哪怕她泪如雨下,“你甚至一刻都等不及了,是么?”
夏枢泪水涟涟,呜咽着摇头。
“说话!”他毫无怜悯之心,誓要把从前欠下的无数次都狠狠讨回。
“不……不要了……”
费孝川咬着牙冷笑:“不要了,你费尽心思算计来的,怎么就不要了?”
望着笼罩在眼前的阴影,她浑身颤抖,身体紧张到了极限。
“还没演够?”费孝川的话像一盆冷水朝她兜头淋下。
除开做戏的成分,夏枢的意识此刻已经完全恢复,可是费孝川的反应却远远超出她的预料,这个结果,显然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水到渠成的上位没有,却给自己求到了一场拷问和酷刑。
“费总……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关键时刻,女人的眼泪就该搬出来灭火。
她的崩溃果然令他皱起眉头。
夏枢无助地捂住嘴,瑟缩着身体,用那双水雾弥漫的眸子颤抖地央求他:“我知道我不该对您有非分之想……也不该对您动歪心思,但是今天……但是今天……”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哭声足以代替她的未尽之言。
费孝川胸中欲壑难填,眸中森冷之色却为之渐缓,他克制着伸手抚上她凌乱的长发,但并不意味着温柔:“你令我有些失望。”
有些失望,但并不是完全失望。
他密切注视着她脸上的全部细微表情,对上那双泪水洗濯过的温润眸子,伸出指腹替她擦去眼睑下至的泪痕,“我让人把闻犀那个视频发给你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夏枢惊恐未定,含泪摇头。
“不明白你就多想想,我身边不需要一个耐不住寂寞,花枝招展又贪慕浮华名利的人。”
夏枢讷讷地望着他,耐不住寂寞,又花枝招展贪慕浮华名利,这难道不是闻犀?
夏枢陷入呆滞。
费孝川再度朝她伸出手,她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费孝川这次没有发怒,继续朝她破裂渗血的唇伸出手,指腹轻擦,听她痛得嘶了一声,又压着不敢发。
“原本我还有别的惩罚在等着你,你爱抽烟、爱喝酒,这不是个好习惯,别等下次我出手来帮你戒掉。”
夏枢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还有,闻犀那边,我不管你跟她以前有什么恩怨,以后不准再私底下接触她。”
夏枢闻言,抬起漆黑的眸子,终是承诺了他:“嗯。”
费孝川又看了她许久,对她的反应勉强还算满意,开口命令道:“站起身。”
夏枢一怔,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费孝川望着她,眼底仍有浓得化不开的绮丽念想。
她低着头,扭扭捏捏,直起身体。
“手放下来。”
夏枢深吸了口气,闭上眼。
或许是酒精和药物的缘故,她的皮肤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粉色。
费孝川眸光在她浑身上下几经流转,又落到她脸上,强硬命令:“睁开眼,看着我。”
她皱紧眉头,意识早就已经完全清醒,始终不敢睁眼与他对视。
一秒、两秒……
夏枢似乎听到一阵细微摩擦的声音,他从沙发上起身,朝自己靠近。不待她多想,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落入他的怀中。
是他要的四目相对。
费孝川抱着她,大步朝浴室走去,两人对视持续到费孝川打开淋浴花洒,直接浇在她身上。
从冷到热,由热转冷,夏枢洗了一个狼狈的澡。
费孝川有一些心理洁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碰。
夏枢认命地接受他的霸道,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看向他。费孝川只顾着往她身上冲水,冲完又取下她的浴巾裹在她身上,命令她擦干。
当然,这还不算结束,他又将她亲手抱回床上,坐在床边,亲眼盯着她入睡。
夏枢静静地望着他,试探着摸他的手:“费总……”
别憋坏了。
费孝川安静地望着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起身,喉中沙哑:“那边还在等我。”
那边确实是在等他。
今晚如果没有别的事,他会留下来吗?
夏枢望着他的眼睛,时间在此刻流逝得如此缓慢。
费孝川漆黑的眸子看了她很久,突然俯身。
夏枢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接受他的吻。
对自己所有物温柔地、充满确定和占有欲的反复确认。
夏枢觉得跟聪明的男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他永远知道什么该计较,什么又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无谓的情绪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