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无忧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醉汉发疯而已。顾景炎忽然问她疼不疼,她反倒很不自在。
他是打了她的屁股。
但那力道委实不算大,与其说打,不如说是在摸...
“王爷要是清醒了,就快些离开吧!”
沈无忧越想越气恼,顾景炎已经不是第一回占她便宜了的。
上回她在睡梦中因为太过闷热而撕扯衣服,就被他看光过一次!
顾景炎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能试探性地一问再问:“本王真的没有打疼你?”
“你到底走不走?”
沈无忧急了眼,语气也愈发生硬。
“我走。”
顾景炎立马站起身,但仔细想了想,又颇为认真地同她说道:
“沈姑娘,本王自知对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等你和离后,自当八抬大轿将你迎娶进门。”
“我若是能够顺利和离,从今往后绝不会再嫁。”沈无忧说完,自顾自地抬手轻触着被他弄得又红又肿的嘴唇。
除却懊恼,她心底里还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方才顾景炎靠近她时,她竟完全分不清他和采花贼。难道这世上,还有气场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顾景炎注意到沈无忧的嘴唇有些肿,连声道歉:“抱歉…本王是不是弄疼你了?本王没有和人亲吻过,这是第一次,可能没控制好…”
“你没有亲吻过司将军?”
“本王亲他做什么!”顾景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完全忘了之前他亲口说的,他喜欢的人是司熤。
“你不是说过,你爱慕司将军已久?”
“司熤不喜欢男子,本王没亲过他。”
顾景炎硬着头皮圆了谎,他暗戳戳回味着刚才那个吻,眸色愈发荡漾。
之前他并不相信话本子里写的,和心爱的人接吻连对方的呼吸都是甜的。
亲身体验过后,他才知原来她的滋味是这样甜...
沈无忧想到自己竟被一个有龙阳之癖的男子夺了初吻,更恼了。
“王爷,你快走吧。以后没事千万别来找我,再有下次,我肯定不饶你。”
“......”
顾景炎还想说些什么,她已经将他推出门外。
看着紧紧合上的门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屁股。
不知为何。
沈无忧说他揍了她的屁股,结果疼的竟是他...
翌日清晨。
沈无忧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从卧房里走出,所有人都跟着吓了一跳。
陈岁睁大了眼睛凑上前,好奇地问道:“沈考官,你的嘴唇是怎么回事?过敏了吗?”
“啊?”
沈无忧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唇,气得恨不得再暴打一顿顾景炎。
长这么大连亲个嘴都不会。
一直啃啃啃的,都把她给啃肿了!
“无忧,你脖子上这个红印是怎么回事?”裴行止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沈无忧脖子上的吻痕。
“大概是蚊子咬的。我对蚊虫过敏,嘴唇都被叮肿了。”
沈无忧说完,默默地溜回房,对着铜镜涂上了一层消肿的药膏,等肿胀程度消了些许,这才开门走出。
裴行止一直在门外等着,他总感觉沈无忧脖子上的红痕像是被人亲吻出来的。
问题是,昨晚陈岁等人都在孙海房里轮流守着。按理说,应该没有人有那个时间和沈无忧私会。
“无忧,你的嘴唇和脖子真是被蚊虫叮咬的?”裴行止见沈无忧从屋里走出,视线又一次落定在她脖颈的红痕上。
“将军莫不是在怀疑,昨晚我与其他男子寻欢苟合?”沈无忧反问。
“看这痕迹,确实很像。”
“将军的眼神还挺好的。不怕告诉你,我昨晚就是给你戴绿帽了。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别说气话,好吗?我是在关心你。”
裴行止这人多少是有些毛病的。沈无忧当着他的面亲口承认,他反倒打消了疑虑,不再多问。
沈无忧懒得跟他废话,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孙大人的情况如何了?”
“他的身体算是彻底报废,太医忙活了一整晚,才止住了血。”
“截止至目前,还没有查出是谁对他下的手。”
“至于他私吃回扣的事,都察院御史已经如实上报,春闱大考落幕后,圣上应当会亲自审理此事。”
裴行止想到孙海私处被老鼠啃得只剩那么一点的可怜模样,顿觉胯下生风。
“今天是春闱大考的最后一天,你让手下将士警惕点儿!我担心有人蓄意滋事。”
“孙海都这样了,还能出什么事?”裴行止不以为然地道。
“他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真正的狠角色,尚未露面。”
沈无忧快步走进了考场,目光在焦灼作答的考生脸上一一掠过。
没走几步,忽然有一个考生因舞弊被带离了座位。
离场前,还不干不净地瞎嚷嚷:“沈考官,你不讲武德!你收了我五百两银子,为何还要让人抓我?!”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考生全部抬起头,朝沈无忧看去。
沈无忧看向这位疯疯癫癫的考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就说,这群禽兽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能够污蔑她的大好时机。
这不,又有人上赶着来送人头了…
“沈考官,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包庇我的?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给了你的,你为何说话不算话?”
那考生被两位考场督导官架着胳膊,嘴里仍不干不净地喊着话。
裴行止蹙着眉,即刻吩咐着两位考场督导官,“此考生疯癫无状,这番话纯属污蔑沈考官,你们还不快封了他的口!”
“裴将军,此话差矣。”
卓宏章快步从另一个方向赶来,他眯了眯眸,混浊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沈无忧,“沈考官,你口口声声说要尽全力维护考场公平。请问,你就是这样维护的?”
“卓大人这是认定了我德行有亏,私下收受考生贿赂?”
“我只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是未曾收受过贿赂,此考生又怎会冒着被春闱大考永久除名的风险,也要将你拉下水?”
卓宏章冷笑连连,声音越放越大。此刻,他是恨不得让全考场的考生都能听到。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等着瞧吧。”
沈无忧挑了挑眉,缓缓收回了停驻在卓宏章身上的视线,转而向考生走去,沉声问道:
“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把全部身家给了我,那么,麻烦你仔细说上一说,你是从哪里赚得的五百两银子?”
“我做生意赚的。”
“什么生意?”
“卖...卖胭脂水粉。”
“哦?”
沈无忧勾唇,一步步引他入套,“烦请你仔细说说,你是自产自销呢,还是从其他地方进购的胭脂水粉,转卖赚差价?”
“从其他地方进购的。”
“那再请你详细说说,是从何处进购的胭脂水粉?另外,你家可有店铺?”
“我就是摆摆地摊,没有店铺。”考生根本答不出来是从哪里进购的胭脂水粉,一张脸涨得通红。